第153章:跟你沒血緣關係
說她是身份不明的孩子,是野種,她都認了。
可為什麽要說.……她是衛叔叔和外頭小三所生的孩子啊?
她不是小三的孩子啊!
她不是衛家人,她姓蘇,她跟溫承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啊!
他們為什麽要那麽說?!
蘇江沅站在原地瞪大了雙眼看著電視牆一遍一遍報道著惡心的言論,任由身邊路過的人對著她評頭論足指指點點。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我不是.……”
蘇江沅當時就氣的哭了出來。
被溫承禦逼婚的時候她沒有哭,被閨蜜劈腿的時候她沒有哭,沒有爸爸媽媽,沒有兄弟姐妹,她統統都沒有哭。
可是他們,怎麽可以這樣說她。
她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低聲嗚咽著哭了出來。
“我不是……我真的沒有.……”
來來往往的行人那麽多,沒有一個人理她,沒有一個人願意聽她解釋。
“蘇蘇!”
“江沅!”
溫承禦一陣風似的衝過來,彎腰抱住蘇江沅,用力掰過她的臉。
雙眼通紅,滿眼都是眼淚。
溫承禦的心從來沒有過的劇烈疼痛,他拉著她站了起來,“蘇蘇乖,聽話,別哭。”
身後的景柯良快步跟了過來,臉上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臉色鐵青地衝著不遠處的電視畫麵牆咆哮,“誰特麽放的這玩意,給老子關了!”說完冷著臉就開始打電話,“給你三分鍾,把醫院裏所有的電視牆關掉。還有,收拾鋪蓋,滾蛋!”
特麽的那個女人在勾引衛閩的時候孩子已經七歲,難不成她知道自己在未來某個時候會爬上衛閩的床,還提前給人把孩子都生好了?
智商被狗踩了嗎!!
不過瞬間的功夫,不遠處電視畫麵一黑,沒了動靜。
景柯良一臉歉意地走過來,“哥們對不住,我不知道會有這事兒。”
溫承禦沒吭聲,渾身上下縈繞著一股五尺之內寒冷的氣息,臉上覆著厚厚的陰霾,像是隨時都要殺人一般。但對懷裏的人,卻是極有耐心的。
“蘇蘇乖,你還病著,我們跟阿良上去,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好不好?”
蘇江沅低著頭,咬著唇,雙手死死揪住溫承禦的西裝袖,口氣堅定,“溫承禦,我要回家。”
溫承禦如墨的視線盯著她紅腫的眼,“檢查完,很快就好。”
她猛地抬起頭,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看著溫承禦,“我說,我要回家!”
兩個人彼此對視,像是無聲的對峙。
蘇江沅低頭一口咬在溫承禦的胳膊上,像是要發泄身體裏壓抑的所有委屈和難過,那一口她幾乎用了全力。直到口中傳來血腥的味道,她才鬆手放開,轉身就朝著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溫承禦幾步追上去,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見她在懷裏掙紮的厲害,冷聲阻止,“不是要回家?別鬧!”
她不說話,又低下頭去,眼淚無聲無息“吧嗒吧嗒”掉在溫承禦的西裝上。
從他認識她開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蘇江沅。
她沒有一絲聲音,咬著唇,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隻是低著頭默默流淚。
溫承禦心疼要命。
他的蘇蘇,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兩個人一路出了醫院,景柯良遠遠追了出來,等溫承禦將蘇江沅安放在座位上,他才跟了過來,“阿禦!”
溫承禦腳步沒停,抬眼飛快跟景柯良說了一句,“放心,莊未已經去查了,事情我會處理。”
景柯良看著溫承禦飛快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沉聲說了句,“需要我的地方,直接給我打電話。”
溫承禦應了一聲坐進車裏,黑色轎車瞬間衝了出去。
一路無語。
一向活潑外向健康的蘇江沅,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低著頭沉默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蘇蘇?”溫承禦試探著想要伸出手,到了一半,到底收了回來。
車子風一般直衝蘇苑。
溫承禦將車子直接開進蘇苑,抱著蘇江沅一路進了蘇苑。
芮姨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今天的新聞,見到兩個人這幅模樣進來,當即就意識到事情嚴重,江沅這丫頭肯定是都知道了。她抬手迅速關了電視快步走了過來,到底於心不忍,低低的喊了蘇江沅一聲。
“江沅?”
蘇江沅低著頭,沒有吭聲。
溫承禦抱住蘇江沅的動作沒聽,一路快步上了樓。見芮姨一臉擔心就要跟上來,開口阻止她,“芮姨,我想和她單獨聊聊。”
芮姨往前的步子一頓,連連點頭,“好好好,芮姨知道了。”
打開門,溫承禦直接抱著蘇江沅去了浴室。蘇江沅全程沉默著,任由溫承禦動作溫柔的給她清洗臉上因為哭泣留下的髒髒的痕跡,再一路抱到了大床上。
溫承禦倒了溫水給她,輕聲哄著她喝了一點,“乖江沅。”
放下水杯,溫承禦挨著床邊坐下,將蘇江沅攬在懷裏,一手拿出手機打電話,一手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背。電話接通,莊未的聲音異常嚴肅地傳了過來,“溫少,出報道的幾個雜誌社和電台我已經鎖定了,馬上處理。”
溫承禦沉聲應了一聲,“要快。”頓了頓又說,“我要知道拍攝視頻的人,和把消息放給媒體的人。”
莊未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懷裏的蘇江沅忽然開口說話,“溫承禦,我是不是很沒用?”
眼淚又掉了下來,溫承禦心裏揪疼,“不,蘇蘇很好,蘇蘇一直都是最好的。”
冷不丁的,蘇江沅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溫承禦擰著眉頭,冷聲把她攔下,“蘇江沅,你做什麽?!”
蘇江沅肩頭劇烈抽動,終於放任自己大哭了起來。
“一個沒有過去沒有根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麽意義?我爸媽不要我了,我沒有兄弟姐妹。我稀裏糊塗活到現在,甚至都不知道蘇江沅到底是不是我的真名。我好想知道我是誰,我想知道我到底從哪兒來。我明明已經那麽努力了,為什麽這些人還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麽一定都要揪住我的身份不放?!”
溫承禦將她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鎖住雙臂用力抱住她,“蘇蘇你乖,事情我會調查清楚,我不會允許有人這麽汙蔑你。”
那個人不管是誰,他對不會放過。
眼淚濕了溫承禦的大半個胸膛,蘇江沅哭的凶,像是要流幹這麽多年來太多委屈的眼淚。她攀住溫承禦的肩頭,淚眼婆娑地想要跟他要一個心安。
“溫承禦,我不是衛叔叔的孩子,我不是啊。”
“我知道,你不是。”
她仰著臉看他,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伸手去擦,卻落得更凶。
“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
“沒有。”
“我是你妻子,是你溫承禦的太太,是你未來孩子的母親。”
“蘇蘇,你是,永遠都是。”
她窩在他的懷裏,像個受到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放聲大哭了起來。這麽多年來所受的委屈和難過,似乎都在用這樣一種方式,慢慢地往外紓解。
哭著哭著,睡著了。
睡著的時候,還在低低啜泣。
溫承禦的心,像是被開水燙到了一半,又熱又疼。
有人把他當做寶貝兒一樣嗬護在手裏的珍寶,傷害的一塌糊塗,這是他無亂如何也不會容忍的。
輕輕把她放在床上,給她拉好被單,他慢慢打開門走了出去。
下樓,一直等在客廳裏的芮姨當即就站了起來,“阿禦,江沅她怎麽樣?”
“睡了。”溫承禦抬頭掃了一眼樓上,彎腰拿了西裝外套和車鑰匙轉身出去,“芮姨,江沅若是醒了,你照顧下。我要回公司一趟,晚些時候回來。”
芮姨連連點頭,知道他是要去處理新聞的事情,也不攔著,“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自始至終,一直坐在沙發裏假裝看電視的芮嬈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一副沒心沒肺的白眼狼樣子,到底惹惱了芮姨,“你個死丫頭,”芮姨拿起一個靠枕朝著芮嬈砸了過去,冷眼嗬斥她,“你嫂子對你怎樣你心裏難道沒數?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就是你阿禦哥都白疼你了。”
芮嬈無辜地吐了吐舌頭,“媽,你以為我那麽喜歡看她笑話啊?事情發生了,我能有什麽辦法?要是安慰管用,人類還要眼淚做什麽?”
芮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抬手用力點點她的頭,轉身氣呼呼走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你嫂子。”
芮嬈扭頭,看向電視畫麵的視線卻微微一暗。
她剛把蘇江沅的真實身份告訴阮畫,現在蘇江沅就被這樣的醜聞纏身。芮嬈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無大腦小姑娘,但這點判斷力,她還是有的。
這件事兒,和某人脫不了關係。
但她始終不願意相信,她會是用這種手段暗地裏搞鬼的人。
……
蘇江沅再次醒來,已經是日落西山的傍晚。
屋子裏拉上了厚厚的窗簾,一片漆黑。她在黑暗裏翻了個身,一米之內按下開關就能見到的光明,她卻連抬手的意圖都沒有。
她瞪著眼睛在黑暗裏靜默了一會兒,抬手摸摸自己的雙眼。
不用看也知道紅腫的不能見人了。
那些惡毒的流言蜚語,又一次在她的耳邊閃過。從小到大這樣的事情,她經曆過的不在其數,其實她早就該習慣了。
這一次雖然過分惡毒,但她是蘇江沅,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被打倒的蘇江沅。太陽照常升起,日子又是新的一天。
她摸著黑坐起來,探腳找到自己的鞋子。
大門被人從外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