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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原來蘇江沅才是替罪羊

  阮畫覺得母親有點小題大做,忍不住笑了出來,“媽,你太緊張了,我隻是傷了腿。再說,醫生都說了沒事了。”


  池明蓴臉上忽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狠狠道,“那也不行,人不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段時間你就在家好好養著,哪兒都不許去。”頓了頓,自己從阮畫手裏拿過藥單,“你這孩子,從小就不聽話。我就這會兒離開,也是不放心。”


  阮畫莫名覺得今天的母親多少有些不一樣,還沒細想,一旁的溫承禦已經出聲,“池夫人有事就去吧,這有我。”


  池明蓴扯唇一笑,“那就麻煩溫先生了。”說完佯怒轉頭看向阮畫,“媽媽一會兒就回來,有溫先生在,我就放心了。你們先去門口等我,我一會兒就過來。”


  阮畫就是再遲鈍,這下子也該知道母親的用意了,遲疑著看了母親一眼,後者給了她一個格外安心的眼神,轉身走了。


  “媽……”


  自從杜塞爾多夫一別,阮畫和溫承禦之間如此的相處時間並不多,一時間安靜下來,阮畫陡然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開始沒話找話,“承禦,這幾天真是麻煩你了。都怪我媽媽大驚小怪,就是個小傷,還要每次都麻煩你。”


  溫承禦收回落在門口的視線,回頭淡淡掃了阮畫一眼,抬步走過來,“沒事,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阮畫欣喜不已。


  天氣已經入秋,她今天特意傳了件黑白細格子的長袖裙子,下擺至膝蓋,上身隻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腕來。挺溫承禦主動這麽一說,當即伸手出去,溫承禦卻避開她的手,寬厚的大掌直接貼著她的格子裙子的袖子扶住她。


  既不親密,又刻意保持出了距離。
……

  兩個人走到醫院大門口,池明蓴還沒有回來。


  溫承禦鬆開阮畫,傾身側立在她身邊,神色諱莫如深。


  阮畫時不時側頭看他,一如既往的清冷孤立,一如既往的疏離客氣。她以為他們之間的互動已經有了細微的親密變化,可現在看來,似乎總是她在自作多情。


  人來人往的,倒是溫承禦最先開口打破了沉默,“阮畫,聽說池夫人是辛城人?”


  阮畫沒想到溫承禦一開口問的是這個,想也沒想地回答,“嗯,我媽媽是土生土長的辛城人,我有印象的時候,還記得小時候跟她一起在辛城生活過一段時間。”


  溫承禦點頭。


  阮畫忍不住又看了溫承禦兩眼。


  可男人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像是刻意,更像是為了打破兩個人之間沉默的氣氛所說。


  “那也難怪。”溫承禦忽然又說。


  阮畫一愣,“承禦,你說什麽?”


  溫承禦雙手插袋,眯著眼睛看著視線裏某個地方,眸光諱莫如深,口氣很淡聽不出一絲情緒,“沒什麽,前幾天聊天,跟芮姨聊起你的傷勢,無意中提到了池夫人。說當年雖然沒見過你母親,但你母親是辛大的才女,名字如雷貫耳。”溫承禦似是無意,將臉轉過來看向阮畫,“後來芮姨還特意找到了池夫人當年的照片。她……變化很大。”


  阮畫一愣。


  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從腳到頭的一股寒意流竄了上來。


  秋風襲來,涼意在兩個人的靜默間彌漫開來。


  阮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沉默了多久,再開口陡然變得有些艱難,“芮姨認不出我媽媽來,其實很正常。因為,她整過容。”阮畫雙手緊握,因為緊張,指尖用力嵌進掌心裏,她甚至不敢抬頭看溫承禦的眼睛,低頭的片刻,看到男人蹭亮的皮鞋微微動了動。


  “整容?”溫承禦狀似驚訝,但很快又恢複平靜,“原來如此。不過依照池夫人這麽愛美對自己要求這麽嚴格的性格上看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阮畫滿臉驚訝地看向溫承禦,“承禦,原來你這麽想?”她死死盯著他的臉,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不同的東西來。


  可她失望了。


  除了一貫的平靜,她什麽都沒看出來。


  “嗯。”溫承禦淡淡點頭,看著阮畫反問,“難道你以為我會想別的?”


  阮畫不著痕跡鬆了一口氣,扯起嘴角笑了笑,“沒,我沒那麽以為。”


  不遠處的走廊盡頭,池明蓴正端莊高貴緩慢朝著兩個人走過來。看得出來,因為她刻意為女孩安排的出來和溫承禦獨處的時間,她很開心。


  阮畫眼見母親走近,忍不住靠近溫承禦一些,口氣有些怪異地跟溫承禦祈求,“承禦,能不能答應我。我媽媽整容的事情,別人並不知道。我希望你也可以……”


  溫承禦當即點頭,“嗯,我明白。”


  阮畫無端再度鬆了一口氣,母親池明蓴已經走到兩個人身邊來。看看阮畫,又看看溫承禦,一臉的明媚笑意,“畫畫,溫先生,我們走吧。”


  阮畫伸手拉住母親拖向一邊,直接拒絕了溫承禦的送行,“媽,承禦是一個公司的決策人,哪有每天陪著我來換藥的道理。”她一手拖著不知情的母親往外頭走,一邊回頭衝著溫承禦頻繁揮手,“承禦,你去忙你的吧。我的車子就停在醫院的車庫裏,我們可以自己回去。”


  直到兩個人走出好遠,池明蓴隱約夾著怒氣的聲音還能聽得到,“你個傻瓜,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能和他獨處,就這麽白白錯過,你傻不傻!”


  “.……”


  母女兩個很快消失不見。


  溫承禦維持著雙手插袋姿勢站在醫院門口很久,一直到口袋裏的手機嗡嗡作響,才把他的走神拉了回來。


  頂樓的某個房間裏,景柯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手撩開窗簾,似乎透過落下去的視線,還能看到站在醫院出口處的溫承禦,“嘿,上次聽你家寶貝兒媳婦兒說喜歡喝六安瓜片。我這新到一批,上來瞅瞅?”


  ***

  一直到車子開出醫院好久,池明蓴還在為女兒的愚蠢行為氣憤不已。


  一邊利落操控著方向盤,池明蓴到底因為氣不過再度瞪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阮畫一眼,“我跟你說過什麽,你都忘了嗎?現在跟過去不一樣,這裏不是杜塞爾多夫,也不是過去。他身邊如今有了一個蘇江沅,任何一個你們能夠獨處時候,對你來說都是機會。”


  阮畫沒吭聲,腦袋裏跟一團漿糊似的壓根理不清頭緒。


  她沒敢將溫承禦已經知道母親整容過的事情告訴池明蓴,而是避重就輕提醒身邊的池明蓴,“媽,如果是以前,即使不用你提醒,我也一定會毫不猶豫把握機會抓住他。可是,自從我知道真相之後,我真的沒法鎮定。”見母親臉色不好,阮畫就跟不敢提溫承禦主動問起母親過去的事情,隻告訴她自己的猜測,“而且我覺得,媽媽,承禦會不會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嘎--

  刺耳的刹車聲響了起來,阮畫整個人失去重心超前撲了過去,幸好眼明手快及時穩住,這才避免了頭部受傷的可能,驚魂未定地看向母親,池明蓴已經一臉蒼白地靠了過來,唇齒間都帶著寒意,“你說什麽?他知道了?”


  說這話的時候,母親整個人都像是失常了一半,似乎隨時都會瘋掉。


  阮畫嚇得舌頭都跟著打了結,“沒……媽媽,我隻是猜測,你知道我疑心比較重的。”


  池明蓴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抬頭白了女兒一眼,重重吐出一口氣,“寶貝兒,如果當年的事情再發生一遍,媽媽一定會瘋的。”多年前,她費盡心思想要爬上衛閩的床,作為衛家當家主母的位置。可付出了所有的精力和青春之後,她什麽都沒得到。


  如今,她的女兒,不管是從外貌還是氣質上,更她比隻過不及。


  她當年得到的東西,她相信她的女兒一定可以得到。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窮極一生的目的,就是有一天一定要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池明蓴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臉,笑了笑,重新發動引擎。


  “放心吧。現在所有人都一心認定蘇江沅是當年那個人的女兒,沒有人會有這麽閑心來懷疑我的。再說,那麽多年的往事,想要調查談何容易?我們現在的目的,敵人,隻有一個蘇江沅。隻要讓她乖乖離開溫承禦,隻要溫承禦的心慢慢倒向你這邊。所有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你想要的,和媽媽想要的,我們都可以得到。”車子拐入輔道,池明蓴抽空看了阮畫一眼,“女兒,我們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沒有回頭路了不是嗎?”


  阮畫雙手緊緊握住安全帶,麵如死灰。


  沒有回頭路了啊.……

  如果她不知道母親的身份,就是當年簡介害死溫承禦母親的人,更是導致溫承禦家破人亡的最終凶手。她也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跟所有人說,就算是一廂情願,她也陪在溫承禦身邊那麽多年,她有得到他的正當理由。


  可一旦某天溫承禦一旦知道真相,她就連出現在他的麵前的機會怕是都沒有了。


  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死守真相,讓蘇江沅做那個永遠的替罪羊,讓真相永遠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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