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自作多情
“哈哈……這裏到是挺幹淨的,但片刻之後,老娘會保證這裏血流成河,屍臭熏天,哈哈……”
鍾無虞聞言猛一回頭,但見崖洞內室的狹窄入口處,那凝脂竟立在那裏哈哈大笑。
鍾無虞霍然長身而起,首領亦起,大呼一聲,眾土人亦皆立起,雙手緊捏長矛,怒目而向凝脂。
鍾無虞緩緩走向凝脂,凝脂亦緩緩走向鍾無虞。
突然,凝脂停住腳步,以手高舉。
“登登登——”
聽得一陣腳步聲,自那入口處,那一眾“惡鬼”手執“翹首刀”一個個魚貫而入。
凝脂將手放下,以苗語高聲叫喊了一陣話。
便聽得土人中輿論聲四起,但亦聽得首領大喝一聲,群響畢絕。
那身材高大首領,朝向凝脂,言語了一段苗語。
鍾無虞正待與小眼怪人商討一句,便又聽得首領高喝一聲,那眾土人擁長矛一並向“惡鬼”們搠去。
一刹時,在崖洞內室彎刀長矛金屬碰擊,火花四濺,苗言土語夾雜其間,又加內室聚音,處於這內室之中,腦內那是嗡嗡聲不斷。
首領又示意婦人老小藏於一角,以免遭受波及。
那首領待持矛搠那凝脂,便見之前與陰惜柔相鬥的麵龐稍黑女子躍在首領與凝脂之間,挺矛便朝凝脂搠去。
凝脂待其攻近,便掣出一劍相迎,鍾無虞視之,竟是“蛇形劍”。
“小心!”是鍾無虞與陰惜柔同時喊出口來。
“當當——”
便見那女子與凝脂纏鬥在了一起,那凝脂用起那“蛇形劍”卻是一點不生疏,十分熟練。
那女子長矛招法亦是純熟,刺、挑、搠、鉤、撓、掃、擋、轉等招法盡皆使出,卻還有些奇怪招式,竟連鍾無虞亦是看不出來,想是學了一些野獸的攻擊之法,卻甚是厲害,既使是那“蛇形劍”亦是一時奈她不何。
可是,再看這邊,眾土人與眾“惡鬼”相鬥,卻有流血受傷了,土人、“惡鬼”皆有人掛彩。
土人雖是掛彩,卻見其傷口處竟有黑血流出,定是中毒了,果然,便有幾個土人支撐不住,倒下了。
首領見狀,怒眼圓睜,大喝一聲,提矛便躍入戰圈之中。
但見其左一刺,右一挑,又連掃幾個周圈,瞬間便有七八個惡鬼倒地不起。
凝脂見狀,一手持劍加緊對土人女子的攻勢,另一手隻一抖,便有一條黑蛇攥在了她的掌中,她手隻一揚,那黑蛇便朝土人女子飛去。
土人女子一閃避,掌中長矛攻勢便緩,凝脂掌中“蛇形劍”一劍擊於長矛上,長矛便被彈開,“蛇形劍”隨即便狠刺而來,土人女子已是躲閃不及,“蛇形劍”已到麵前。
“當!”地一聲。
“蛇形劍”被另一利劍擋開,凝脂視之,卻是掌執“銀霜劍”的陰惜柔擊退了她這一致命之劍。
陰惜柔正待挺劍出擊,那凝脂又丟過來一隻大蛇,嚇得陰惜柔退回幾步,而那凝脂卻縱躍而起,持劍擋在了首領麵前。
那首領見她前來,略頓了頓,便挺長矛朝她搠去。
凝脂以“蛇形劍”隻一擋,首領掌中長矛亦被擋開,又待執矛回擊,卻見有兩條青竹蛇朝他執矛之手襲來,首領雖見多識廣,卻亦心中一驚,那手掌便自然鬆了,“咣當”一聲,掌中長矛便脫手墜地,那蛇亦纏上了他的手臂,蛇牙呲出,作勢要咬。
忽見一片劍光掠來,那青竹蛇頭被斬,蛇血盡灑在首領粗壯的臂膊上,首領甩脫死蛇身軀,抬眼一看,卻見鍾無虞掣劍立在距他一丈開外之地,正微笑地望著他,首領以萬分感謝之意朝鍾無虞頷首點頭,又轉而怒視凝脂,正待拾起地上長矛再戰凝脂。
卻見鍾無虞已挺劍刺向凝脂。
“你!”
鍾無虞劍已到凝脂的咽喉之處,卻生生地止住,隻因凝脂並未還手,亦未放蛇。
“怎麽?舍不得殺我了?鍾公子是憐惜本娘子吧,舍不得娘子我吧,畢竟是我們兩個也做了一夜的夫妻啊,哈哈……”
凝脂居然大笑道。
“你……好吧,你喜歡自作多情,就隨你說吧……”
鍾無虞苦笑著道。
凝脂仍是大笑,道:“我是自作多情,真是笑話,本娘子與鍾公子睡在一個被衾裏,本娘子是全身赤裸,鍾公子,你還說是我自作多情嗎?這分明就是你百般抵賴,不想認賬。”
鍾無虞不斷搖頭道:“有趣,有趣,真是有趣,凝脂姑娘你說話真是顛三倒四,在崖上你分明是說在下連衣都未寬過,此時卻又說在下與你做了一夜的夫妻,這,叫人相信哪一句話?”
凝脂突止住笑聲,道:“哪句話可信?本娘子麵貌絕美無雙,試問天下有哪個男人睡在我的被衾裏不會動情亂性?你,鍾公子,也會例外嗎?”
“你!”
是鍾無虞被激得語塞,不禁放下劍來。
“你!”
是陰惜柔望向鍾無虞又起疑心。
“你!”
是“阿哥”自“惡鬼”群中一躍而出,口中驚呼,那其餘“惡鬼”與土人便停下了鬥爭。
“你什麽?什麽時候輪到你出來說話了?”
凝脂連眼睛都未看他,便惡狠狠地叱責他。
“阿哥”麵有難色,訕訕道:“阿……妹,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從前……”
凝脂又叱道:“從前?有什麽不一樣?我從前不是這樣嗎?從前在教派中哪個男人不是對本娘子傾心傾腸,包括你,也包括那個死鬼教主,哼,一身臭氣的死鬼教主,真是該死,真是死得太好了,哈哈……”
凝脂自怒而發笑,真是喜怒無常啊,令人不可捉摸,亦是可怕的女人。
“阿哥”正待說話,卻又聽凝脂道:“你,你算什麽?你隻不過是教派中的一個小嘍羅,還想要與老娘成就百年之好嗎?你也不瞧瞧你的鬼模樣,真像是一隻大醜鬼,滾一邊去吧,哈哈……”
“你,唉……我若不是為了給你研製毒藥,親試藥性,我的臉會變成如此嗎?這,還不是拜你所賜!你是知道的,我可一心為了你啊……可是你,為何如此狠心?”
“阿哥”極為心酸地說道。
“哈哈……你,這是自作多情而已,老娘何時有傾心於你?老娘的眼裏從來沒有過你。”凝脂絕情地道,可她又轉而以柔情似水的眼光望向了鍾無虞,仿佛鍾無虞在她的眼裏就是一塊閃閃發光的金子一般,當然,是比金子還貴。
“我知道了,你現在的眼裏心裏就隻有他了,好,老子今日就算豁出命來,也要剮了這賊人!”
言畢,“阿哥”便持刀朝鍾無虞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