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螳螂捕蟬
聞言,林昔瑤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心安。
因為他對自己的在乎,才會為了自己鋌而走險,就算潘南暉的身份動不得,他也會想辦法去殺了他。
她怎能不動容。
果然,下一瞬,宇文宸微微一笑道:“我原是想著等東楚內部的問題先拔出了,再來清算西遼,被他這麽一攪和,隻有兩邊一起清算了。”
林昔瑤垂眸看著宇文宸道:“會不會給你造成困擾?”
宇文宸輕笑著,將林昔瑤拉近他的懷裏,鼻息間縈繞著她身上獨有的幽香,他隻覺得渾身上下都舒服的很。
“現在唯一能困擾我的,就是什麽時候能娶你進門。”
見他又沒個正形了,林昔瑤瞪了他一眼,轉移話題道:“那宇文銘會不會發現你在這裏麵做了手腳?”
宇文宸輕笑道:“他有那本事,也不至於一直都被我壓在下麵了。”
他對林昔瑤的態度一直都是溫柔似水的,但對其他人卻是傲慢張狂的。
林昔瑤知道,他本來也有這底氣和實力。
“那,那個自稱跟將軍府有關的,你的那個小舅子,不是成了炮灰?”
攝政王世子被人刺傷了,這件事可大可小,可無論怎樣,那個罪魁禍首都難逃一死。
雖然並不是他動的手,但現場並沒有人能為他證明,當時亂成了一團,他又壓著潘南暉打。
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估計那鬼刀也是恰巧就掐準了這個時機動手。
宇文宸抓著林昔瑤的手玩,仿佛那是什麽好看的好玩的東西,他樂此不疲的擺弄著她的手指,聽到林昔瑤的話,他頭也沒抬,笑道:“一開始自然是沒有將他算計進去的,初一是打算悄悄潛入潘南暉的雅間動手的,他派手下人將潘南暉身邊的隨從都調開了,哪曉得這時候那個蠢貨就這樣跳了出來,正好當炮灰了。”
言罷,宇文宸抬眸看著林昔瑤道:“不過,我覺得,宇文銘多半是將他算進去了,聽他的語氣,應該是跟你們將軍府裏有什麽關係,這件事明天一定會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會波及到將軍府,父皇到時候會做做樣子下令嚴懲,但你放心,肯定不會傷害你分毫,至於那個蠢貨,既然不是你認識的人,死了也沒什麽打緊的。”
林昔瑤也是這樣想到是。
這件事,宇文銘既想殺了潘南暉得到軍權,也想利用那青年男子的手從而將她拖下水。
隻是她想不通,宇文銘這樣做又有什麽深意呢?
林昔瑤還在沉思著,宇文宸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他抓著林昔瑤的手,突然湊近了她耳畔,輕了她的耳垂。
林昔瑤被癢的輕笑著連忙紅著臉避開。
宇文宸也不糾纏,隻看著她羞惱的模樣笑道:“太子妃的冊封令尚未下來,將軍府的人就已經這般仗勢欺人了,這影響力自然是不小的,若別有用心之人再趁著東宮式微的時候火上澆油,就立即會有言官彈劾了,宇文銘是想攪黃了咱們的親事。”
林昔瑤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她下意識道:“這跟他有什麽關係?”
她沒有想明白,宇文宸的眸子裏卻劃過一抹隻有男人之間才能懂的醋意。
見林昔瑤不明,他也沒有點破,隻抓著她的手,笑道:“管他呢,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戲台都已經搭好了,就讓他們明天開唱吧。”
宇文銘越是得勢,鳳儀宮和李默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他正好抽出了時間去盤算另外一件事。
林昔瑤點了點頭,又道:“隻是那蠢貨到底是什麽身份?”
話音才落,常遠已經在院外打了一個呼哨。
宇文宸沉聲道:“進來。”
話音才落,初十立即閃身進了房間,在曲身行禮之後,常遠道:“報兩位主子,那蠢貨的身份已經查明。”
言罷,初十抬眸看了一眼林昔瑤,這才道:“是將軍府老夫人外祖家的嫡孫。”
聞言,林昔瑤一怔,她腦子裏閃電般想到一件事。
下午她回府的時候遇到二叔,他出去要跟著張氏的表哥應酬。
那個表哥的兒子,該不會就是那蠢貨吧?
似是看出了林昔瑤心中所想,一直都跟在林昔瑤身邊,自然知道她下午跟林遠成碰麵說話的情形,初十點頭道:“正是那一家,老夫人的表兄,張源,這一次也是聽說女主子要嫁進東宮,想著趁著這東風,將鋪子開來楚王都,所以幾次三番來請林二爺,他膝下就張興這一個兒子。”
林昔瑤聽出來初十的意思。
這件事涉及到張氏的娘家,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善了。
但她本來就跟這些人沒有任何交情,自林將軍死後,以為將軍府沒落了,就沒有再聯係的親戚,一聽說她將要嫁進東宮就忙不迭的來攀親戚,甚至還打著她和太子的名義在外麵惹是生非。
這樣的人,林昔瑤自然更生不出任何好感來。
她轉頭看向宇文宸道:“就按你說的辦,不相幹的人,死活都無所謂。”
刺殺使臣的罪名一旦落實,張興難逃一死。
林昔瑤不打算救。
這樣的人,本來就是個酒囊飯袋,她看到他剛剛出手的架勢,就算沒有鬼刀的出手,若是沒有人攔著,也是發了狠心要打死潘南暉的。
所以,他死的一點兒都不冤。
她現在有些頭疼的是張氏和二叔那邊。
二叔倒是識大體而且還能體諒她,但是二叔卻是個孝子。
萬一他經不住張氏一番懇求,再求到她這裏,林昔瑤就有些頭疼了。
不過,就算他們求,她也絕對不會因為這一點而心軟。
念及此,林昔瑤垂眸看著宇文宸,見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林昔瑤老臉一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解道:“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聞言,宇文宸噗嗤一笑,半開玩笑半打趣道:“我發現,你極力維護我的樣子真可愛。”
若不是維護他,林昔瑤大可以讓他留那張興一條命,大不了頂著言官的詰問罷了,也不必在乎將軍府的風評。
正是因為在乎,所以她才那般氣哼哼的。
宇文宸看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