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專屬的救世主

  現在故事退回到2005的12月30日，日子過了五天，瓦奧萊特仍然杳無音訊。他走後我沒再梳妝打扮過，如果我再哭，那便意味著從我眼中流下的將是鮮血。


  “莉麗斯，嗯，無論如何求你見我一麵，我知道我不會起到什麽作用，但請讓我陪伴在你身邊可以嗎？”


  我聽著電話裏的語音信箱，格羅瑞亞抖動著喉嚨發出緊張的音調，而我此刻顯得冷酷無情，全然無心理會。


  “莉麗斯！莉麗斯！求你見見他們吧，這是五天裏的第十四次了！你這樣未免也太過無理了！”


  我母親在臥室門外大叫著。我癱倒在地毯上，一動不動，這五天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這樣坐著，因為早在聖誕節那晚我就把能砸壞的東西都砸壞了。我想到這裏，門突然被撬開了……


  “你不能這樣做格羅瑞亞！天啊！”


  “再這樣下去你女兒會出人命的！”


  緊接著格羅瑞亞出現在門邊，她喘息著看著我，我們四目相對。


  “我有辦法治愈你的創傷，跟我走！”


  不知為什麽，我總是相信她，我堅信她帶我走絕對不是活活塞食物在我嘴巴裏，所以我默許著讓她拉著我，離開了一片死寂的家……


  “現在你有個選擇，你可以繼續痛苦，或者，永遠恨我。”


  在咖啡廳裏格羅瑞亞紅著眼睛看著我說。


  “我不會恨你的，但我絕不想繼續痛苦了，你看見我的頭發了？再這樣下去它們就掉光了！”


  “難道隻是脫發嗎？你的頭發在五天裏竟然白了一半！還有你的黑眼圈，天啊，你幹裂的嘴唇，還有你空洞的雙眼，你瘦的顴骨下都凹陷了！我想我必須這樣挽救你！”


  我眨眨眼看著自己垂在兩肩的頭發，幾近灰白，可想而知此刻我的容貌更是慘不忍睹。


  格羅瑞亞打開皮包，從裏麵拿出一盒萬寶路，接著摸索著……


  “見鬼，打火機去哪兒了！”


  她慌忙的搜尋著，把皮包翻了個底朝天，正在這時一位服務生走上前來遞給了我一包火柴。


  “小姐，剛剛有位先生讓我把這包火柴送給你。”


  格羅瑞亞抬起頭看著服務生，隨即站起身向窗外張望著，我回頭四處看了看，接過了火柴。


  “上帝在幫你了。”


  格羅瑞亞坐定眨眨眼說。我滑動火柴，將煙絲靠近火光，那一刻像是一場歌舞劇的開端，如夢似幻的帶我離開了這個殘酷的世界……


  “那個上帝是誰呢？”


  回憶走向結尾，我看著遠方如海的月夜輕聲細問。


  “是我遞給你了那包火柴。”


  我回過頭看著拉法爾，他小心翼翼的站在門旁，睡袍鬆垮的搭在他肩上露出雪白的胸膛，他發絲淩亂的垂在前額。那場景就像是從童話故事書中走出來的男孩兒一般美輪美奐。


  我低著頭看著大理石地麵的縫隙間，徐徐吐出一口煙霧。


  “所以這麽多年來，你都裝作不知道我的這個嗜好麽？”


  “在這件事情上我沒辦法向你坦誠，但我從不後悔這樣做，格羅瑞亞也不後悔！因為比起慢性自殺，我更無法接受你當時的自甘墮落，那就仿佛是死神已經給你審判了即將到來的死期，而我必須在此之前將你拉回安全地帶一樣，那是我應盡的義務，命中注定是要發生的。”


  “跟死神爭分奪秒的感覺如何？老實說，格羅瑞亞拉我離開家的那一天，我幾近崩潰，我即將放棄自己了，那時腦子裏始終有一個念頭找不到瓦奧萊特我真的就活不下去了，我此刻算什麽？我的價值在哪裏？我隻求一死了。”


  “你對他的感情無人能及，但，但鬼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那一切……”


  拉法爾的聲音越來越小，音調也越來越低沉。我急忙問他。


  “哪一切？關於他消失的那個聖誕節？”


  “啊對！那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不是麽？”


  “所以你在默許萊特還活在世上對嗎？”


  “我想這不算承認。”


  他的回答塵埃落定了，我想我可以問出那個困擾我這麽多天的問題了。


  “格羅瑞亞說萊特2005年就死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他是怎麽死的？”


  我眯著眼睛將煙嘴貼近嘴唇，仔細的觀察著拉法爾的臉，聽到我的此番盤問，他竟然慌了神。


  “她竟然告訴你了？那，那是個意外啊，隻是你不記得罷了。”


  我扔掉煙頭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


  “求你了拉法爾，求你就告訴我真相吧！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活著！對過去對未來皆一無所知！這太痛苦了！比失憶還要苦上千倍萬倍！”


  拉法爾低著頭猶豫著，他歎著氣，握緊了我的手。


  “即便是我打算瞞著你一輩子的，但世事難料，就好比你認出了我，你的主人格回來了！所以，我願意告訴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