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記起我
中午我早早的餐廳裏等著莉麗斯到來，我當然是要問一堆廢話了，一堆從我認識她第一年就問過的話，那是人與人想要進一步了解就必須邁出的一步，帶著羞澀和激動，在你發現對方和你的答案相同的時候真的會開心的手舞足蹈，那種有趣的舉動不是隻屬於孩子的，那是人的本性。
我看著莉麗斯和格羅瑞亞，她們正朝我走來。
“看來我要當電燈泡了？那就再見了各位！”她停住腳步突然轉過身跑到了克林瓦特身邊。
“嗨。”
莉麗斯有些害羞的坐下來和我打招呼，我一直保持著微笑對她點點頭。
“那，我要開始問問題了莉麗斯？”
她緊張地看著我坐的端端正正，我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喜歡什麽顏色？”“灰色。”“換你了。”
我無法將視線從莉麗斯的眼睛上移開一分一秒，我順勢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接受她的提問。
“嗯，最喜歡的書？”“《神曲》”“該你了。”
她聳了聳肩。
“最喜歡的書？”“和你一樣。”
我大笑起來，搖著頭，“莉麗斯，你真的是莉麗斯啊！”
“甜甜圈和鬆餅更喜歡哪一個？”“甜甜圈，而且我知道你的回答也是甜甜圈。”
聽到我這樣說莉麗斯也笑了起來。
“我不會問這個問題的，我要問，寫歌和唱歌你更喜歡哪個？”“如果非得選擇的話是寫歌。”“你……”
我們就這樣邊吃飯邊提問對方問題，從美食到愛好再到天文地理，直到午休快要結束的時候莉麗斯突然開口問道：
“嘿拉法爾，我想問一下，如果我贏了，那我該做什麽？”
我挑了下眉毛說：
“那就糟糕了，你讓我吻誰我就要吻誰了。”
緊接著我又開始笑起來，莉麗斯點點頭鋝著頭發說：
“體育課見莉麗斯。”“體育課見。”
我很開心，因為莉麗斯今天沒喝可樂。因為她喜歡《神曲》，是的她真是喜歡那本書，初中的時候她便可以倒背如流了。
“這個時候，藏在生命中最深處的生命之精靈，開始激烈地顫動起來，就連很微弱的脈搏裏也感覺了震動。”我靜靜地開口，說出了但丁遇見貝雅特麗齊的感受，莉麗斯回頭望著我，嫣然一笑，百花齊放……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我會與見莉麗斯的，我知道她會記得那個叫瓦奧萊特的男孩兒籃球打得非常出色，比拉法爾先生的足球踢得還要好！我也知道這是我最後的機會，留給自己的依然越來越少了，無論怎樣，莉麗斯絕不會在我投籃時認錯我的，我信心滿滿的換上了運動服，櫃子裏還有我和莉麗斯去年一起拍的照片，看著那個與此時此刻的女孩兒截然不同的莉麗斯，我緊緊地關上了櫃子沉沉的呼吸著。約翰在大老遠朝我吹著口哨高聲喊道：“嘿！我們的大中鋒！愣著幹嘛？再不去就趕不上投籃比賽了！”
我看著他點點頭，隨後走了過去。
站在體育場裏我望著人頭攢動的同學，怎麽也找不到莉麗斯在哪裏，約翰拍了我的肩一下說：“你的莉麗斯正看著你呢，站的可夠遠的。”
他的頭朝莉麗斯的方向側了側，我一眼看見了莉麗斯，她也注視著我，手裏拿著一條海洋綠色的毛巾，我笑了笑看著約翰，“羨慕嗎？你可沒有這待遇吧？”約翰推開我忙說：“一會兒我們誰輸誰贏可不一定呢！看見那些女生手裏的水了嗎？那可都是給我的！”
我聽著約翰的話大笑起來，裁判吹了口哨，我要上場了。
我希望我耳邊的每一聲歡呼都伴隨著人們大喊我的名字，我希望直到有一聲莉麗斯也會加入其中，我努力的瞄準著籃筐，雙臂像是著了火。當裁判宣布比賽結束的時候，我喘息著甩了甩頭發上的汗水，結果一瞬間，人們紛紛圍了上來……
“瓦奧萊特，你渴不渴，我給你擦擦汗吧！”“喂！還是我來吧！你瞎湊什麽熱鬧！”“萊特，請問下學期我可以要你的課表嗎？”“瓦奧萊特我喜歡你很久了，真的，你可以接受我的愛意嗎？”
我聽著身邊東一句西一句的話冒冒失失跌跌撞撞的留進我的耳朵，緊接著我撥開了人群來到了莉麗斯身邊，她正緊握著那條毛巾在等待著我，站在我剛剛看見她的地方，我甚至懷疑她剛剛能否看見我的投籃？
我指著她手中的毛巾說：
“這是給我的嗎？”
她愣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好吧它現在是你的了，不過你的表現不僅僅值得擁有一條毛巾。”我接過毛巾大笑起來，“一會在停車場等我，我們的遊戲還沒結束呢！”
我喘著氣繼續說：
“順便，謝謝你的毛巾！”
我邊擦著頭發邊走進浴室，管此刻人群有多沸騰，我隻要莉麗斯一人，今天的這一切，我隻為了她能看得見我。
“莉麗斯！”
淋浴過後我看見莉麗斯正站在停車場等我，看見她我忙招招手。
“我想這個遊戲沒有誰輸誰贏了吧？”
逐漸走近莉麗斯的時候，她問道。
“哦，別著急，看來我們得加大問題的難度了！勝負一定會見分曉的。”
我拍拍我的車子繼續說：
“我們開車先去吃晚餐好了，在那裏慢慢說吧。”
我們去了一家中國餐廳，點了很多有名的傳統美食。莉麗斯喜歡吃粵菜，這令我又想起了我們過去的事來……
“你喜歡吃中國菜？”
我皺了皺眉回答道：
“中國菜是世界聞名的！喜歡？毋庸置疑。”
我倒了杯龍井茶給她繼續說。
“我們繼續如何？”
莉麗斯點點頭準備迎戰：
“來吧。”
我的眼神炙熱起來。
“談談你第一次見我時的感覺。”
聽到這裏莉麗斯不再看我，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桌子上，隨後開始回答：
“第一次見你？我注意到你是因為格羅瑞亞，那天上午第一節課下課她就跑過來告訴我學校裏轉來一個男孩兒，她說你個子很高，身材很好，長得很英俊！而當我見到你的時候，我發現她真的沒騙人。”
說到這裏我倆都大笑起來，而我的心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了，它已經被莉麗斯千刀萬剮了。
“如果這也是你的感受，那就算你通過了！”我回應著。
莉麗斯繼續說：
“換我了？我想知道，關於上次的舞會，你寫在邀請函後麵的話……”
我收起笑容，表情有些嚴肅。
“我以為，你一直沒注意到呢。”
我盯著莉麗斯的左手，她再次下意識的將它放在了大腿上。我猶豫不決的組織著語言，仍然不知該如何辯解。
“你一定知道我和萊特打了賭吧？我以為他隻是為了考驗我，也許是不放心把自己這麽好的朋友交給認識沒多久的男孩兒，但他其實一直喜歡著你。”
莉麗斯的眼睛有些濕潤，我繼續說著謊話：
“比起你們青梅竹馬，我真的在時間上就輸給了他，我們兩個人都喜歡你，卻想以這種簡單的方式贏得你，我知道你在上次舞會上一直關注著他，我也知道整個過程你隻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讓他吃醋罷了。”
莉麗斯皺著眉頭聽著我說下去。
“但你不知道，萊特的心裏也會忐忑，他一麵要告訴我他一定會贏，告訴我莉麗斯一定喜歡他自己，他說你是他的，從小到大都是！可另一麵他默默的付出你真的無從想象，並不是所有的付出你都能看得見不是嗎？”
我頓了頓繼續說：
“那天晚上我對你說，我會做你的第二個瓦奧萊特，隻要你需要我，隻要你需要類似於他的角色在你生命之中的話。可那晚我知道我輸了，看你那樣難過，我就知道我根本代替不了他給你的感情，邀請函裏的話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出現過，那是個提醒罷了，我想讓你別像黛西一樣，仔細地考慮究竟你要的是誰，僅此而已，不必當真的。”
莉麗斯瞪著眼睛，但我知道她早已看不見我了，我多想聽她站起來大喊：“萊特！夠了！你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可這是我迫切的心願而已，這是在任何一個平行世界都不會發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