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天子雷霆大怒！窩囊的衛所！
“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照這個速度，恐怕我大明天兵很快就會平定吐蕃土司之亂！”
“什麽吐蕃雪域天險，土司狼土兵強悍善戰，在我大明天兵麵前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陛下洪福齊天！我大明如今兵強馬壯，都是托陛下的洪福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大軍塘報在文武群臣手裏傳閱了一圈以後，太和殿裏頓時響起了文武群臣歌功頌德的聲音。
在他們眼裏，大明天兵居然如此輕易地攻陷了地勢險要，位於雪域高原的小金川土司，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特勤方奇跡啊！
隻有幾個心腹重臣才從朱慈烺隱約散發出來的威壓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殺氣。
東廠督主曹正淳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主動把這個塘報交給萬歲。
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曹公公憑借直覺認定，萬歲爺這回發怒和塘報上的內容有關。
“鼠目寸光！”
“啪”的一聲重響，朱慈烺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麵前的書案之上。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書案在朱慈烺強大的內力之下變成了碎片。
群臣頓時驚呆了！
雖然當今天子殺伐果斷，天威日重，但是城府極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動肝火的現象。
“奴婢惶恐，請陛下恕罪！”
“噗通”一聲，東廠督主曹正淳立刻跪下請罪。
“微臣有罪！請陛下恕罪！”
“末將有罪！請陛下恕罪！”
“……”
噗通！
噗通！
噗通！
……
太和殿中的文武功貴太監都反應了過來。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陛下如此大動肝火，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情！
隻是在群臣的印象裏，流寇圍攻京師，東虜入侵大明，倭寇截殺禮部大佬人物，甚至西洋蠻夷和南邊的海洋土人聯手消滅漢家子弟，當今天子都沒有如此大發雷霆。
如今大明天兵兵不血刃地攻陷了小金川土司，這本來是好兆頭，為何陛下居然如此大發雷霆？
“不知陛下因何發怒？”
關鍵時刻，群臣之首的張居正問道。
“諸位愛卿從這份報捷的塘報裏看到了什麽？”朱慈烺揮舞著著手裏的塘報說道。
問題果然出在塘報裏啊！
可是這塘報裏，明軍大捷！
不僅將地處雪域高原，地勢險要的小金川從土司到農奴全部屠平，甚至連小金川土司千年積累的財富都據為己有，而明軍幾乎沒有什麽損失。
這場戰爭放到任何一個朝代都是難以想象的大勝！
明明應該高興。
怎麽陛下還會如此生氣？
“陛下……莫非是那小金川百戶所的事情？”
鄭和靈機一動，小聲問道。
“沒錯！就是那個位於小金川的百戶所！”朱慈烺大聲說道。
百戶所！
所有人恍然大悟。
位於小金川附近的那個百戶所在塘報裏也被哥舒翰和黑齒常之詳細提到。
特別是百戶楊曠生和小旗牛老實壯烈殉國的過程更是被二人詳細描述。
但是文武群臣都被小金川的巨大勝利衝昏了頭腦，下意識忽略了百戶所的事情。
現在被鄭和一體箱，所有人才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
小金川百戶所官兵慘死，是塘報上明軍唯一的汙點。
“當初太祖洪武大帝設立衛所時，養百萬大軍而不費百姓一錢一糧。直到成祖永樂大帝的時候，我衛所兵還能橫掃大漠，南下安南。百戰百勝，讓人望而生畏！
可是如今呢？堂堂衛所百戶，居然被那些土司頭人派兵勒索。向上級求助得到的指示居然是要以大局為重，不要生事！
為了保命，這個百戶所居然真得每年都向小金川土司繳納糧食！我大明號稱‘不稱臣，不納貢’。怎麽這個百戶所倒向小金川的土司稱臣納貢了？
我堂堂大明，什麽時候成了吐蕃的藩屬了？”
朱慈烺在朝堂大聲咆哮道。
一股帝王的肅殺之氣橫掃整個朝堂。
朱慈烺之所以比以往更要生氣，就是因為這個百戶所平時表現的太過窩囊了。
身為武裝人員，遇到敵人的挑釁首先想到的不是反擊，反而第一反應是繳納保護費來換取自身的平安。
但凡一個有血性的男人都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更何況還是武裝人員？
沒想到大明的衛所兵竟然真得做出來了！
要不是這個百戶所全體官兵在最後爆發出來的血性給大明武裝部門挽回了一絲顏麵，大日月朝廷和自己這個天子的臉都要被他們丟光了！
穿越之前，朱慈烺還以為大明衛所到了後期隻是戰鬥力退化，沒想到居然連骨氣和血性都退化到了這個程度。
“陛下！老臣領導無方，還望陛下恕罪！”
中軍都督戚繼光跪下來請罪。
大明所有衛所都歸五軍都督府管理，現在小金川的百戶所出了問題，戚繼光這個中軍都督肯定責無旁貸。
“末將領導無方，還望陛下恕罪！”
“老臣領導無方，還望陛下恕罪”
“……”
緊接著，前軍都督呂子布、後軍都督狄青和兵部尚書於謙也都磕頭領罪。
“此事與你無幹，起來吧。”
朱慈烺對戚繼光等人說道。
大明衛所兵衰敗有很多原因，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和流寇產生的原因一樣，就是衛所之中土地兼並嚴重。
本來屬於衛所全體官兵的土地被衛所的高級管理侵占後，這些衛所高級管理自然就要壓榨護衛給他們耕作土地。
原本衛所兵隻要花七分精力耕作就能養活全家，剩下的時間自然可以練習殺敵的技巧。
可是這些衛所兵成為高級管理的佃戶之後，全部的精力和時間用在耕地上還養活不了自己全家，自然再沒有精力來練習殺敵技巧。
久而久之，衛所兵都成了穿著保衛製服的農民，不僅戰鬥力盡失，就連逢敵亮劍的勇氣都沒有了。
“傳朕的旨意，主管小金川百戶所的千戶和指揮使全部下獄問罪。還有，內閣、兵部和五軍都督府三天之內給朕拿出一份衛所改革的章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