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莫不是想賴賬
頹靡的氣勢一掃而空,模糊的視線清晰起來,傘柄打出,帶著七分力道。
一箭雙雕。
五隻。
剩下的兩隻黑岩狼停在千玥五米外,大概是感受到她的變化,一時不敢近前。
不過,她連法器都扔了,還能撐多久?
二狼一擁而上。
廣袖一揮,一根丈餘長的木枝憑空出現。
法寶木靈。
千玥勾起嘴角輕笑,這一擊過後,她將沒有任何反擊之力。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沒有任何遲疑,靈力打入木靈,黑色的土地忽然一陣湧動,緊接著密密麻麻的荊棘從土裏冒出,像是潮水一般湧向二狼。
黑岩狼吃驚,後腿一蹬,撲向高空。
荊棘卻似生了眼睛,瞬間從土裏拔出,好似幾條黑蛇咬住它們的後腿。
“嗷嗚~”黑岩狼吃痛。
黑蛇纏上二狼的後腿,立刻盤旋著繞上小腹,裹住前胸,將其狠狠拽到地上。
滿地的荊棘一擁而上,慘叫遍野,一時鮮血淋漓,實是群狼中死得最痛苦的兩隻。
千玥收回木靈,仰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看著梁庚學將劍刺入頭狼腹部。
他落回地麵,朝她伸出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千玥試著抬了抬手,竟然沒有絲毫力氣。
梁庚學看出來了,俯下身來抱她。
千玥忙道,“等會兒,把狼屍收起來啊,別浪費!”
梁庚學抽了抽嘴角,“你還真是會過日子。”
你個敗家子,這麽多狼屍不撿,要遭天譴的好吧!
“郎君府遲早被你敗光。”
梁庚學大笑,他將所有狼屍裝在一個儲物袋,然後係在她腰帶上,“郎君府敗光了,我便來投靠你,反正你會煉器不是嗎?”
千玥一臉懵,他們有這麽熟嗎?
不過狼屍全部歸自己,是一大筆靈石呢。
梁庚學抱住她,心裏的不安逐漸消失。
這同心契可真麻煩,還是得盡快解開,這女人肯定不答應吧?
怎麽有種被賴上的感覺?
他勾了勾嘴角,腳下一動,四周的風慢慢聚攏,越來越多,將二人團團圍起。
千玥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住了,她靠在梁庚學胸口,漸漸閉上眼睛,陷入沉睡。
再次醒來的時候,千玥發現自己在郎君府。
體內沒有絲毫靈力,經脈可見絲絲縷縷的細縫,一股溫和的藥力在體內殘留,看起來是有人給她喂了丹藥。
“你總算醒了,本郎君守了你五天,府上可傳遍,說我帶回來一個紅衣女子,護若珍寶。”梁庚學笑著看她。
千玥扯了扯嘴角,不想搭理他的胡言亂語,“你守著我幹什麽?怎麽還不去閉關?”
九死一生得回來的化嬰果,他還真是等得住。
梁庚學瞪了她一眼,覺得這人實在是沒心沒肺,“我怕你突然死了,本郎君閉關到一半,也得跟著你嗝屁。”
千玥想到他結嬰要經受天雷和心魔劫,確實很危險。
“火龍丹呢?”
不知道為什麽,梁庚學和她說話總是容易生氣,他氣勢洶洶地看著她,“本郎君守了你這麽多天,你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我要火龍丹。楊千玥,你有沒有良心啊?”
千玥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難道是想賴賬?
當下她沉著臉,十分嚴肅地說道,“當初我們可是說好的,雖然沒有立心魔誓,但我九死一生,落得這一身的傷,你不會是想食言而肥吧?”
“本郎君會貪你那點東西嗎?”他質問得有些用力。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的化嬰果已經到手,自然該把火龍丹給我,我們合作的目的就是如此。”
“給給給!”梁庚學不耐煩地扔給她兩個瓶子,“我要去閉關了,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他轉身朝外走去。
“聽說仙修結嬰最厲害的一關是心魔劫,你可千萬小心。”
梁庚學停下腳步,剛剛覺得心裏舒坦了些,又聽她道,“萬一死了,別連累我。”
果然還是沒良心的。
他生氣地走出門外,暗道這破同心契,一天天影響自己的心情。
一定要想辦法解開!
待他走後,千玥才打開兩瓶丹藥。
其中一瓶是火龍丹,五階丹藥的藥香鑽入鼻子,立刻覺得頭腦清明。
另一瓶則是上好的療傷丹藥,冰玉丹。
“還知道給我送丹藥,不算壞得透頂。”
梁庚學正式閉關,千玥便在郎君府住下來,關在屋內療傷。
約莫兩個月後,她這一身的傷才好得七七八八。
有一日,窗外風和日麗。
郎君府上方忽然雷雲潮湧,大片的雷光聚集在大陣之上。
“這才多久啊,就到雷劫了?”
千玥一邊磕著香葵子,一邊興致勃勃地看向天空,想要數一數梁庚學渡劫的天雷有幾道。
“轟隆!”第一道天雷很快落下,被郎君府的護持大陣散去威力。
接下來,第二道,第三道……
“才七七四十九道啊,天道也太不公了吧!”千玥氣呼呼地拍在窗台上,“本姑娘這一世根本沒殺過多少人,甚至有一兩次還做過好事。憑什麽我連築基都要挨雷劈,這個滿肚子壞水的結嬰都這麽輕鬆啊?上輩子的事情就不能讓它過去嗎?”
生氣歸生氣,天道依然不會放過她。
千玥轉了轉眼珠,開始興致勃勃地期待起重頭大戲——心魔劫!
她覺得眼下自己這種既期待他倒黴,又害怕他倒黴的心情真的好惆悵啊。
像極了婦人等待趕考的夫君回家,既期待他高中,又害怕他高中之後帶回個小娘子。
嘖嘖……
她趕緊搖搖頭,將這狗血的比喻甩出腦袋。
梁庚學看到了自己小時候,他是尊者最小的兒子,但是因為一雙黑色眼眸,被四個哥哥排斥。
他很委屈,就去後院找他娘親。
娘親隻是個築基修士,容貌一絕,所以才被父親納入府中。
不過,她很少笑,整天愁眉苦臉的,好像一點都不開心。
“娘親,為什麽我的眼睛和哥哥們不一樣?”他看見幼小的自己仰著脖子看向那個女人,滿臉都是渴望安慰的委屈。
女人定定地看著他,眼中流露出複雜,像是心疼,又像是厭惡和逃避。
小梁庚學還看不懂,他像往常一樣抱住娘親,又問道,“娘親,為什麽我和哥哥們不一樣呀?他們都不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