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有些事情你別管意義不意義帥就完事了
巴別塔，地下深層。
當地表的混亂正在愈演愈烈時，對這一切都渾然不知的海德博士仍在地下那尊巨大的機械構裝體前，尋找故障原因和喚醒西比拉的手段，他停下了第五次嚐試用不同指令嚐試喚醒西比拉的行為，眉頭緊鎖。
指令確認正常接收，硬件與係統本身也在照常運轉，但就是作為人工智能意識的西比拉始終處於未響應狀態。
如果要形容的話，此刻的西比拉大概就相當於一個身體功能正常，大腦也一切正常，但卻不會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的植物人——裏麵的意識已經消散，隻剩下一具能正常運轉的機器。
這幾個小時裏，海德用了許多手段都沒查明白西比拉宕機背後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耳邊從未停止過的小聲比比不僅沒能解決他此刻麵臨的難題，反而將本來就糟糕的心情攪得更加煩躁。
“還是沒有解決問題嗎？”這時約翰遜敏銳察覺到老搭檔的心境變化，他主動走上前拍了拍海德的肩膀：“你待在機器麵前輸入那些指令已經有幾個小時了，我雖然不懂你專業領域中的事情，但你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幹脆稍微休息一下吧？”
“謝謝……”海德長出了一口氣，他有些疲憊頭痛地捏著額頭：“約翰遜，接下來可能要麵對山一樣多的問題了……”
西比拉突然宕機並且遲遲無法修複的話，不僅在城市的日常運轉方麵會遇上不小的問題，就連一整套無人機防衛體係和衛星監控體係都會受到影響，他們會在短時間內變成毫不設防的瞎子，雖然能手動將這兩套體係從西比拉的控製權限下接管過來，但在重新獲得掌控權之前要是反抗勢力搞出什麽大動作，他們是很難進行阻攔的。
如果這個時候反抗軍來襲的話，那真的就是雪上加霜了……
“等等……或許……”海德眯起雙眼喃喃自語著，接著他像是想到什麽般隨即止住了話頭，一個恐怖卻又無法斷定的猜想正在心中成型，但他馬上穩定住了心緒，“算了，約翰遜我們先回去吧……”
約翰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就回去嗎？不繼續嚐試修複問題了嗎？”
海德搖搖頭，他已經感覺到若有若無的危險正在迫近，芒刺在背的危機感讓他心神不寧：“如果找不到問題所在，耗在這裏再久也都是在白費時間。再者我們下來的太久了，各部部長雖然正在按照應急預案實施行動，但預案終究也隻是預設了環境條件的大致方案，真到實施時肯定會有不少在寫預案時沒考慮到的問題暴露出來，而且我們下來好幾個小時沒有音信，這裏又會屏蔽一切外來通訊，想必他們一直找不到人肯定已經開始急了，必須回去穩定人心才行，而且民眾那邊也需要安撫……”
聽著海德條理分明的分析，約翰遜嚴肅刻板的臉上逐漸露出了笑容，然而後者這笑眯眯盯著他的樣子，顯然讓他渾身都感覺不自在：“我說錯什麽話了嗎？你為什麽要這樣盯著我看……”
“沒什麽……”約翰遜搖搖頭，“雖然我一直懷疑以博士你那沒譜的性格是不是真的能當好一個領導者，在退休後看到你的種種近乎亂來的政策和決議甚至一度擔心你是不是會真的像當年誇下的海口那樣，搞出一個巨大機器人出來去征服星辰大海，但現在你終於有個領導者該有的樣子了……”
“是嗎？我不覺得啊……”海德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考慮再三，還是沒敢告訴對方自己還真的在穩步推進征服星辰大海的計劃，同時高達的研究計劃也一直在推進的路上。
“以前的你可是比現在要不靠譜多了，整天說著別人聽不懂的怪話，還記得那個晚上嗎？在險死還生終於逃離了極端組織追殺後，我們在星空之下徹夜長談的那個夜晚。”約翰遜臉上露出了懷念的表情目光也變得縹緲起來，不由自主回憶起了過去那段令人緬懷的時光。
“那時瑪格麗特就坐在火堆邊，老李拉著他那賊難聽的二胡，酒鬼亞當喝多了醉醺醺地大喊著“如果海德這小子理想中的世界能實現，那我是不是可以混個開國大將軍當當？”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最開始他們在諸多勢力的追捕和壓迫下不得不東躲西藏，他們逃入山區中躲避充滿野心的權力者追捕，穿越沙漠無人區逃離極端分子的追殺，無數次險死還生，無數次都差點全軍覆沒，也曾無數次暢想著理想實現的未來會是什麽樣的時代。
那是最艱苦的一段時光，也是海德感覺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海德想起了那個星光似海的夜晚，他們幾個年輕人在星海之下立誌要改變這個世界，早已陳舊泛黃的記憶再次浮現在眼前，他露出笑容：“畢竟按照我的設想，未來那個時候整個世界都成為一個整體了，哪來的開國大將軍給他當嘛……”
後來他們的理念被更多的人認可，有了人支持他們，有了更多的夥伴加入，也有更多人願意幫助他們，他們不再孤獨，彼此在寒冷的夜間行軍，為了點亮長夜，為了迎接黎明而戰鬥。
可惜，現在那些人都不在了，那些為了共同理想而奮鬥的戰友們，夥伴們，有的永遠倒在了西伯利亞的雪原上，有了為了保護海德死於暗殺者手中，有的為了保守住秘密被敵人折磨致死，為了理想中的那個世界能夠得到實現，他們付出了太多太多比這顆星球還要寶貴的東西。
“那時候我們都在暢想著這個時代究竟會是什麽樣子，如今好時代終於降臨了，他們卻永遠看不到了……”
“是啊……”海德的神情也有些黯然，“真希望他們也能看看這個時代，看看理想實現之後的世界……”
氣氛陷入了死寂一樣的沉默中，兩人沒有再說話按照來時的路返回，在搭乘電梯穿過數層認證和閘門後，他們兩人很快重新回到琳琅滿目的收容庫中，
在路過裝滿了奇珍異寶、異常物件、設計圖和原型裝置的收容庫時，海德目光掃過收容庫中的各種藏品，最後落在一個儲藏方格上生生停下了腳步：“稍微等一下。”
“海德？”發現他停下來的約翰遜也停下腳步，有些不解地看向海德。
然而海德博士沒有理會，他徑自走到收容庫一處前停下，在不斷變換的收容庫前操縱一番後，周邊的儲藏方格開始幾經變換，最終在約翰遜好奇的目光下，一個指定的儲藏方格移動到他的麵前。
裏麵躺著一把造型奇異的手槍，它包括扳機、手槍槍柄在內的後半部分和普通手槍沒啥區別，但是從槍管起槍械就像是經過某種特殊改裝，如同小盒一樣的古怪事物就這樣套在槍管直至槍頭的地方，並且占據了扳機前的大部分空間，使得整把槍看起來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那個小方盒上還能看到許多機械活動的接縫，接縫中不時閃過一絲絲幽藍色流光，更是為這把槍增添了些許科幻感，讓其看上去像是某種未來科技製作而成的槍械。
海德博士在一塊浮空的光幕上進行了數次認證後，外麵那層淡藍色的能量屏障開始減弱、並且快速消散，隨後他熟練地將儲藏方格取出、打開，拿出了裏麵那把頭重腳輕，科幻感十足的古怪槍械。
看著他手中的古怪槍械，約翰遜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個是？”
“Dominator，又稱支配者，未來科技有限公司出品的武器……”海德博士隨口回答著，而約翰遜立即想起了前者之前跟自己開玩笑時說的戲言，頓時笑道：“這就是之前你說要拿來把我分子分解掉的配槍？”
“沒錯，就是那玩意兒，來，接著！”海德眉毛微挑將這把槍隨手一扔，支配者配槍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線最後穩穩當當落在了他的老搭檔手中，在對方好奇的目光下海德繼續說道：“這可是個好東西，內置三種攻擊模式，麻醉模式、執行模式、分子分解模式，經過初步改造後裏麵重新搭載了輔助型人工智能，可以準確分析當前情況，根據敵對目標的威脅程度自動在三種攻擊模式中切換形態。”
“麻醉模式有載彈量限製，共計三十發特效麻醉彈，一顆子彈的麻醉效果足以讓大象癱上一整天，用來鎮壓威脅度不高的生體單位。執行模式和分子分解模式都是依靠電力驅動發射的能量彈，電池容量不大隻夠發射十二發致命彈或四發分解彈……”
約翰遜翻來覆去把玩著手中的支配者配槍，聽著海德津津有味跟他講述著這把槍的各項屬性，手指輕輕摩挲著這把頗有分量的未來槍械：“雖然是個好東西沒錯，可你是不是忘記了，在芯片的鎖定下任何暴力行為和嚐試付諸實施的犯罪念頭都是被禁止的……別說一把變形手槍了，你就是給我發一把RPG我也沒法用啊。”
海德頓時變得有點激動地手舞足蹈起來：“可它帥啊！而且它在切換形態的時候還能產生非常酷炫的變形特效呢！”
“可你給我這玩意兒，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啊。”約翰遜拿著支配者兩手一攤，“難道你希望我拿著這把槍去殺闖入城市的野豬嗎？”
“有些事情你別管意義不意義，帥就完事了！”海德大手一揮，完全不聽對方的話徑自向前方走去，“你就當是我給你送的升遷之禮吧，祝賀你當上特別任務支援科的科長！”
約翰遜聽著表情越來越古怪，看著漸漸走遠的老搭檔他快步跟了上去，同時小聲嘟囔著：“說得好像這官不是你強行塞給我的一樣……”
小小插曲過後，兩人身影逐漸走遠、隱沒在黑暗中。
“沒想到這個地下收容庫居然是機關的造物……”在兩人走遠後，吳銘才從一處隱蔽的拐角處走出，循著前方隱形探機的引導，遠遠吊在兩人身後，同樣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的趙姒妲，則糾正了他話語中的錯漏：“管理者，準確來說是擁有機關技術的仿造品，整個地下收容庫都是按照機關的超凡技術體係來構築的，但絕對不僅限於此，這些藏品中還封存著其他超凡組織的超凡技術……”
“跟上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