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冰柱,一時聚一時無,地上觀見此事者,無不驚訝。
金銘商隊三人,縱然有狗道人這位修行千年的仙人,也是無法知曉其中究竟,滿心驚奇。
他原想這醜女村之事,不過小事,一個小小淫賊,根本不值一提。未曾想卻鬧出如此動靜。
醜女村的村民,雖然身處事中,但畢竟無人修行,都是平常百姓,更是不知道這事究竟了。看到山搖地動,魔氣衝天,嚴冰砸地,都是隻道驚奇,更不知其中凶險。
李青河從天上飛下,重新回到村中,看到此時劍意聖爐之中的魔物,已經煉化完全,渣滓不剩,便收了劍爐,同時揮手再將村民挪移回來,然後對村民道:“醜女村之事,已然盡數了結,你等女兒,從今往後,再不必用鍋灰塗臉,以避禍端了。”
“至於杜成此人,乃是受了邪魔操控,行差踏錯,並非本意,他此時身體之中的邪魔元凶,已被我徹底誅殺,此人如何處置,你們自行解決便好。”
說完,也不等村民反應,人已消失當場,去找金銘一行人去了。
“這……神仙?”
李青河身形消失後,有村民總算反應了過來。
“對啊,可不就是神仙!”
之前借宿給李青河等人的主人家丈夫也回神說道。
“咱們這村子,以後再也不用給自家姑娘塗臉了,再也不怕有妖怪了,神仙已經幫我們降妖除魔了!”
其他人聞言,這才紛紛歡喜起來。
“如此說來,那咱們醜女村,又能叫美人村了!”
“盈盈爹,那神仙昨晚住你家了,你以後有福氣了啊!”
“都是大家的福氣,沒了妖怪,咱們村子都有福氣,都是托神仙的福氣。”
“這神仙走的也快,不然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神仙叫什麽名字,盈盈爹你和大家說說,大家過年也給他擺香案唄。”
“哎呀,我不知道呀,昨天他們說了一次,我愣是沒在意……”
“你做事也太不靠譜了吧,神仙的名字,你都記不住!”
“是啊,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能記不住呢?”
一時間,村民紛紛責怪起借宿給李青河他們那家人起來。
這家夫婦眼看情勢不妙,趕忙轉過話題,看向地上躺著,依舊昏迷未醒的杜成,道:“神仙的名字,咱們先放一放,這會兒我反正是想不到了,不如我們趁大家都在,好好說說杜成的事情吧!”
“杜成……”
一提杜成,大家頓時情緒就回落了不少。
有人道:“神仙說了,杜成是被邪魔害得,才成了這樣,害了許娘家姑娘,並不是他想要做的,我們要不就放了他吧?”
“放不放,那要看許娘家怎麽說。我們也不好說什麽。”有人接過了先前那人的話。
“許娘家人呢?”
人群中有人詢問。
“在這呢。”許娘家的當家,許娘在人群中應了一聲,然後走到杜成麵前,目光悲憤交加,“我也不想為難杜成,但是他壞了我姑娘的名節,要怎麽處置他,我也不能給我姑娘決定,要問過我姑娘才行。我姑娘怎麽說,我就怎麽說。”
“那你姑娘在哪呢?”有人問了一句。
“在家,方才沒醒,這會兒不知道醒了沒有。”許娘回了一句,然後對身後跟著的丈夫道:“你回家看看,咱姑娘醒了沒,先不要告訴她這裏的情況,免得她激動。”
“好。”許娘丈夫馬上跑回了家。
然後過一會兒,就聽到一聲悲切,“娃呀,你怎麽這麽傻呢!”
是許娘丈夫的聲音。
村民聞聲,紛紛急急忙忙的跑向許娘家看。
隻見許娘丈夫懷裏抱著臉色鐵青,脖頸一道紫黑勒痕的女兒,正在哭泣不止。
“兒呀!”許娘當即就撲到了已經氣絕的女兒身上,大哭不止。
此時,村中央的杜成已經悠悠轉醒。他現在已經脫離的邪魔控製,恢複了自我意識。
他同樣也聽到了許娘家裏撕心裂肺的哭聲,但他沒去看,因為他的記憶十分清楚,他在這段時間做了什麽事情。
“對不起。”
杜成一聲悲傷的自責,然後一個人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家,關上了門。
“小妹,對不起,哥沒能保護好你,還做了錯事,害了別人。”
“哥沒臉再活下去了,死了也沒臉見你……”
他自言自語,然後點著了油燈,坐在床上,將床用燈點著了。
“燒死的人,都是麵目全非的,這樣你就認不出我這個沒用的哥了。”
他坐在床上一動不動,腦海中閃現過往與小妹相依為命的一幕幕,兩眼滿是淚水。
火慢慢燒起來了。
村民都在許娘家,許娘家又和杜成家分在村子兩頭,所以並沒有人及時發現。
於是,火就這樣越燒越大,最後將杜成全部吞沒。
……
另一邊,李青河重新回到商隊,一現身,狗道人就連問不止。
“那衝天魔氣是怎麽回事?”
“那結冰是你弄的吧,你這也太厲害了吧?”
“那魔氣怎麽又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你怎麽做的?”
“那忽然響起的莫名琴音是怎麽回事?怎麽有點讓狗道我有種要塵歸塵土歸土的感覺?”
……
李青河簡言簡語,回應了一句,“衝天魔氣,是魔泉所出,隨後我將其冰凍,恰巧有高人路過,便助我收了魔氣。至於那聲音,高人言乃是太始元音,至於其中玄妙,當時他未曾多言,我也沒去多問。”
隻是將過程大致說了出來而已。
琴仙蕩魔祖師神木這些,他都隱去了。
他覺得沒什麽說的必要,說出來之後,反而還會讓大家更有問題,再多疑問,所以還不如不說。
“就這樣?”狗道人對李青河的回答很不滿意,“剛剛那般情形,便是我們遠在此處,也能感覺其中凶險激烈,你竟然如此簡單幾句就把我們打發了,真真讓狗道我不爽。”
“不過,道友你不願意多說,狗道我也不多問,最後再問一句,那女娃可是沒事吧?”
李青河淡淡道:“安然無恙。”
“這就好。”狗道人笑了笑,“那麽可愛的小丫頭,你可是不能讓她有什麽意外。不過我有一點還是想不通,怎麽本來就一個小村子,忽然就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那魔氣看來積蓄已久,少說也有千年,怎麽以往都無人發現,今日我們一來,便就轟然爆發了?”
李青河不答,反問道:“道友知江海波瀾否?”
狗道人不解,疑問:“江海波瀾與此事有何關聯?”
李青河道:“江海之中,浪浮浪起,若隻微風來去,餌魚遊戲,縱有滔天波瀾,定然也無可得見。一旦狂風大作,鯨躍鯤翻,便即有狂浪擊天撼地。”
“哦,狗道我明白了。”狗道人笑了起來,“原來道友想說,往日經過此處者,無論仙佛,都是小魚小蝦,不值一提。道友則是長鯨巨魚,所以來到此處,就掀起來滔天大浪,直衝雲霄。”
“原來道友自誇起來,是如此情形,狗道我平日雖喜自誇,但此時也不得不對道友說一句,狗道我甘拜下風,實在佩服佩服。”
李青河不去搭理狗道人,轉而對金銘道:“不時將有大雨,快些趕路吧。”
“好。”
金銘本來聽得正好,心中也在暗笑,聽到李青河一聲言語,馬上就應了一聲,然後揮起了韁繩。
“不時將有大雨?”狗道人見李青河不搭理他,直接換了話題,便也跟著換了話題,看了看天,隻見晴空萬裏,更無一絲雲氣,便不甚相信李青河的話,“道友這話是否又有玄機?我看這天,晴光一片,雨從何來?莫不是長鯨巨魚外,還有神龍?”
他又調侃起來。
邊調侃,邊舉目四看。
回頭的時候,忽然就看到了醜女村的方向,有滾滾煙火,洶洶冒出。
狗道人不明何事,不由隨口疑問一聲,“那醜女村好像起火了,不知道是什麽情形,莫非道友你打算靠這點煙氣,布雲施雨?”
“那火能下淚,卻不能下雨。”李青河聞言,淡淡回應了一句,便閉上了雙眼,口中默默念誦出來一首詩——
“道隱紅塵裏,誰能得好緣。人生向來苦,去去無憂天。”
他念誦的輕,四句詩,二十個字,如無聲之音,尚未入金銘狗道人陳慕賢三人之耳,已飛去醜女村,化作渡人靈咒,將兩個苦魂一身痛苦超度,俗塵滌除,送入輪回。
而這一切,無論是李青河身邊的狗道人等人,還是醜女村的眾村民,都無一人察覺。
李青河做完這一切,也不說話,也不睜眼,就安坐在馬車之上,一如入定。
狗道人還想多調侃幾句,但見李青河隻是不答,轉而便換了目標,調戲起他的車夫,陳慕賢起來。
陳慕賢行事穩妥,狗道人的調侃言語,他盡數都接了去,一時間,兩人便言笑不停,越談越歡。
車行了一陣,天上果然就變了天,開始風起雲湧起來。
見此景象,狗道人不由便又驚異起來,向李青河詢問,“道友你這說的也太準了,這布雲施雨之事,可是龍神雨師之事,你如何就能知道的如此清楚?難不成你也是長安城裏的袁守城?”
“非也,隻是方才凍了雲氣,讓這方圓天象有了變化而已。冷熱交替,風起雲湧,自然常識而已。龍神雨師,隻是調風順雨,以佑生民,並不管天下之雨。”
李青河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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