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融化記憶
而且白葉桐每每看向她的眼睛，都可以從她眼中感受到那連綿的慈祥與溫柔。
白葉桐注視著她，就感覺自己被暖暖的陽光給包裹著一樣，一切的悲傷與痛苦都不在湧上心頭。
除了白葉桐在認真聽秋葉講述以外，還有李陌染也在耐心的聽著秋葉說起關於白葉桐的趣事。
她曾經在白葉桐身體裏看見的一切，此刻仿佛又重新浮現了一般。
就這樣，秋葉講著李陌染與白葉桐聽著。時間悄然流逝，不知不覺秋葉就已經講述了兩天三夜了，秋葉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言午哪怕耐心再好，也禁不住這樣等待。
他當初也隻是看著白葉桐兩母女可憐，所以才給她時間想讓她們母女好道個別，可是誰知道她道別居然花那麽長的時間。
言午皺著眉頭看向還在講述白葉桐曾經趣事的秋葉。
秋葉好似也察覺到了言午的眼神，她聲音頓了一下，然後停下了自己的講述。
李陌染與白葉桐見秋葉停下，她們不解發生了什麽，下意識都跟著秋葉的目光轉頭看向言午。
言午見她們都看向自己，淡漠的聲音響起：“還有二十息的時間！”
白葉桐不解，但是秋葉與李陌染都明白這句話的的意思。
此刻秋葉隻剩下二十息的時間了。
李陌染皺著眉頭看向言午，但卻並沒有怪言午的意思，言午已經給了她們那麽長時間了，她心中隻有不舍。
秋葉臉上掛著牽強的笑容，目光平靜的看著自己孩子，仿佛此刻要把她的麵容死死的記在自己靈魂裏一樣。
片刻後麵秋葉開口：“葉桐，娘沒有陪伴在你身邊你是否恨過娘?”
白葉桐看著秋葉，想著剛剛言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頓時她心中已經有了什麽預感，白葉桐急忙伸出手緊緊的抓住秋葉的衣袖：“我，我恨過！”
秋葉笑著看著自己女兒，她心中帶著愧疚之色，畢竟這是自己欠她的。
白葉桐見秋葉的腳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當時就急了，她緊緊的抓住自己手中的衣服，倔強的看著她，不讓她走了：“我恨！所以你不能再離開我了！我不允許！你不能走！”
看著自己女兒哭吼著，秋葉也不願消失，但是她也知道言午已經盡力幫助自己了。
原本言午說好隻要白葉桐醒過來，她便會消散的。
但是言午卻讓她跟自己女兒相聚了這麽多天，她心中既很滿足，但是又很不甘。
她想要一直陪伴著自己女兒。
秋葉眼淚也不爭氣的往下滑落，她張開手緊緊的抱住自己女兒：“孩子，娘對不起你！但是娘已經死了，這最後一絲殘魂也要消散了……”
說著秋葉的聲音帶著幾分平靜：“可是娘很開心，因為我每天都在看著你一天一天的長大。我也要感謝言午，若不是他。我也不能出現在你眼前，與你度過我生命中最幸福的幾天。”
言午聽見煽情的話語，連忙撇開頭去，他本就不願意看見這一幕。
李陌染此刻也心情也變得沉重無比，不管怎麽秋葉也算是她的母親，見她要消散了心中自然難過。
白葉桐聽見秋葉提起言午，頓時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言午，她急忙過去抓住言午的一隻手。
眼中帶著哀求之色：“言午，我求你救救她！”
言午抬眼看著那杏花帶雨的麵容，心中略微的閃過一絲波動。
他並沒有答應，而是不忍的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白葉桐看著搖頭的言午，頓時心中最後的希望也沒了，她回過頭去看著已經隻剩下半個身子的秋葉。
連忙撲過去緊緊的抱住她的脖子，顫抖嘶啞的聲音響起：“不！我不要，我不要你走！”
秋葉輕拍著白葉桐的肩膀：“孩子，娘這一生最高興的事情，便是生下你！”
白葉桐看著那已經消散到肩膀的位置，她一臉倔強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消散的碎片。
淚水不斷模糊眼睛，顫抖倔強的聲音在喉嚨響起：“不！不！”
秋葉哭著笑了：“孩子，你要跟著言午，他能保護……”
“娘！”
白葉桐突然一聲叫出，原本已經說道一半的秋葉頓時淚崩，她咬著嘴唇想要止住自己的哭音，可是那都是徒勞。
這是自己女兒第一次叫她娘，同時也是最後一次，她高興也傷心。
當白葉桐叫出那一個字的時候，秋葉也感覺自己此生已經沒有遺憾了。
她在消散的最後一刻看向言午，眼中帶著慈祥，不舍，幸福以及懇求之色。
言午看見他的眼神緩緩的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恐怕要帶著這白葉桐了。
這或許是命亦是劫。
最後秋葉消失了，而白葉桐哭的像一個孩子一樣坐在地上，不斷伸手想要抓住那些消散的碎片，她不斷的念著一個字——娘！
李陌染心中也帶著濃濃的憂傷。
但是突然間，李陌染眼前的一切戛然而止，所有的一切仿佛變成照片一樣靜止了。
白葉桐的眼淚在空中倒影著言午的身影，那些消散的碎片定格在空中。
就在李陌染不知發什麽的時候，言午與白葉桐也開始消失，周圍的景色如同雲煙一般也開始消散。
李陌染看著如此變化，眼中帶著警惕之色。
心中隻有大大的問號：發了什麽！?
見一切化為虛無，而自己的身體也開始凝實，她再一次回到了那一朵黑白蓮花之上。
李陌染一時間還緩不過來。
此刻不遠處的另外一個她，也就是那自稱白葉桐的殘魂開口道：“歡迎回來！”
李陌染被她的聲音拉回神，看向不遠處坐在那的白葉桐殘魂，李陌染此刻心情十分的複雜。
“不曾想，你的一生很是坎坷！”
那白葉桐的殘魂慢慢的抬眼看向李陌染：“過來喝茶吧！”
李陌染下意識走過去，來到白葉桐對麵坐下。
此刻李陌染注意到，一個妙齡少女正躺在白葉桐殘魂的身邊。
她身子卷曲著，頭頂有著一對可愛的兔耳朵。
她這模樣多半是睡著了，但是看她那皺著眉頭的樣子恐怕多半是做了什麽噩夢。
白葉桐殘魂也注意到了李陌染的目光，一邊沏茶一邊開口講解道：“她還沒有醒過來！”
李陌染下意識問道：“她是誰?”
白葉桐端起一杯剛剛沏好的茶遞給李陌染：“她就是你！”
李陌染抬到一半準備接過茶杯的手頓時定住。
白葉桐殘魂眼睛一眯，直接抬手一把抓住李陌染的細手。
這舉動把李陌染嚇了一跳。
“你……你幹什麽?”
她話音剛剛落下，隻見自己對麵的白葉桐的殘魂化為雲煙消失而去，同時一段磅礴的記憶湧入李陌染腦海裏。
李陌染抱著頭，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全身卷曲著，冷汗不斷的往外冒，沒一會李陌染便昏迷了過去。
在這片空間裏沒有時間的概念，仿佛就過了一秒，又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一般。
終於李陌染慢慢的睜開眼睛來。
她此刻眼神有一點恍然，她明白了，自己對麵那個頂著兔耳朵的人叫許小兔，是自己的今生，而自己則是她的前前世。
至於白葉桐則是自己第二世，許小兔便是自己的第三世。剛剛那些湧起的記憶自然是屬於第二世白葉桐的。
李陌染慢慢的站起來，看著自己麵前不遠處的許小兔沉默著，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融合三世的記憶，也不知道融合了有何奇效。
但是自己第二世留言給自己，隻有當許小兔醒來才能融合第三世記憶。
當自己與許小兔融合後，她也可以想起自己曾經的一切。
李陌染緩緩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複著自己的心情，她隻想找回曾經的記憶。
但自己回到上古時期的事情對她來說還是太過於玄乎了，她抬手間一把支離破碎的古琴出現在她手中，看著這樣把古琴。
李陌染立馬想起了卿桐，關於卿桐為什麽會破碎成這樣，她發現自己腦海裏根本沒有這一段記憶，好似故意被遺忘了一般。
此時空間扭曲，她感覺自己一陣陣目眩，然後一黑。
當李陌染再一次睜開眼睛來的時候，隻見自己躺在一顆毫無生命的桑樹下。
李陌染看著這桑樹頓時眼睛開始模糊起來。
她有了白葉桐的記憶後，秋葉自然也是她的娘親了，而這桑樹正是自己娘親的本體。
李陌染連忙跪下磕頭：“娘，女兒回來了！”
李陌染也磕了幾個頭後，才起身看著那敞開的門扉。
她記得自己就是在裏麵被白葉桐一道殘魂給莫名其妙的送入第二世回憶的。
此刻偌大的白家祖地安靜無聲，好似隻剩下她一個人一樣。
李陌染起身進去，看著千萬年前的擺設與建築，心中仿佛浮現出了舊景。
她並沒有著急離開，她這住了一晚後才開始離開白家祖地。
出了院中看著那毫無生命的桑樹李陌染再一次下跪磕頭，然後她才依依不舍的離開而去。
李陌染還記得自己來的時候，是白葉桐殘魂還有那一隻兔子帶的路，此刻歸去的路卻隻有她一人。
李陌染速度不快慢，半個小時不到，她便來到了祖地邊緣。
此刻隻見足足有近五百的殘魂跪在她麵前，那些都是白家曆代家主的殘魂，實力都是偽仙層次，還有不少是偽仙頂峰層次。
李陌染有了白葉桐的記憶後，自然不會怕他們了，她還記得進來時可被他們刁難了好一會。
那些曆代家主的殘魂看見李陌染，立馬全部行禮：“拜見老祖！”
因為李陌染融合了白葉桐的記憶，所以她的氣息也發生了變化。
同時她身上的氣質也順之發生變化，從以前她給人婉靜，文雅的感覺，此刻她氣質變的高貴冰冷。
李陌染波瀾不驚的抬手，如同女帝俯視蒼生一般：“起來吧！”
曆代白家家主的殘魂這才慢慢的起身。
李陌染負手離開：“護好白家便是！”
說完李陌染便已經越過了白家祖地的結界。
此刻白忌也就是上一任白家家主——白忌正站在祖地外，一臉震驚的看著李陌染。
若不是李陌染的到來恐怕他的白家家主師傅還不會易主。
另外還有一位老人，他正是白家的大長老，此刻他神情激動無比的盯著李陌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