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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妖魔

  在李源的心中並不怕被人冤枉,因為他不懼,但是他不想被虞德容冤枉,更不想心中那一份純真被玷汙。


  但是事世總不如意,當你怕什麽的時候,那就會發生什麽。


  虞德容走上前兩步,朝著玄元大師行禮,再朝玄澄,又朝李源及在場的眾人行禮。


  她這一番動作下來,不急不徐,倒是引得一眾人等感歎不愧為大家族的女人,可惜卻因為家族沒落不得不拋頭露麵。


  李源卻微微轉身,側過身子來沒有直麵她,耳中傳來虞德容的話。


  “虞家雖不是修行世家,但虞家卻也一直都有傳承,五年前,家父修行之時受外魔襲攏,肉身自燃,神魂卻化為怨靈,當時是玄寂大師來到虞家將家父封印在那棟平時修行的樓裏的。”


  大家的目光不由的又轉到玄澄大師身上,玄澄大師在眾人的目光之中點了點頭道:“當年虞居士外魔入心而自|焚,但是神魂卻化為怨靈,欲噬家族血親,玄寂師弟不得不把其封印,正欲徹底鎮滅之時,其妻哀求,說是給虞施主一個投胎轉世的機會,玄寂師弟慈悲為懷,這才將虞施主封印,後每月派弟子前往虞家,以佛法化解怨氣。”


  玄澄大師的話,讓大家明白了為什麽虞家的家主怎麽突然之間死了,而且是死因不明,原來是外魔入心。


  虞德容接著說道:“昨日,封印家父神魂的樓突然被人闖入,後又破了封印,走脫了家父的神魂所化怨靈,再與匆忙趕來的玄寂大師鬥法,最終玄寂大師不敵這位道長,小女子看不真切,但最終玄寂大師從天空跌落在地上,眉心有劍痕。”


  虞德容的話盡,有人竊竊私語,有人閉口不言的觀望,有人則是盯著李源看,想從李源的臉上看出什麽東西,又或者是在三聖寺這兩位大師臉上來回的轉動。


  玄澄的目光也落在李源的側臉上,鋤禾抱著劍緊繃著臉站在那裏,他的眼睛看了會兒玄澄,又看一會兒虞德容,在他的心中,這兩個不是好人,他們在為難師父。


  辟邪公子也在,隻是他坐的比較遠,他自己帶了桌椅,坐在那裏輕搖了折扇。


  “公子,七公子的處境有點不妙。”綠綺說道:“要不要想什麽辦法幫幫七公子。”


  她稱李源為七公子,而三聖寺的和尚稱李源為李施主,虞德容則是稱李源為李道長。


  昆侖是修道的地方,但是李源卻並沒有真正的出家為道,也不著道袍,所以他從來不自稱為貧道,倒是他的師兄崇明道長是已經真正出家的道士,那崇明就是道號。


  辟邪公子沉吟不語,像是在想著事情。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沒有人能夠幫他。”


  “為什麽?”


  “難道公子你也相信七公子他是有意放走虞侯怨魂的嗎?”她的聲音似乎因為驚訝而不自覺的提高了一些,讓大家都能夠聽得到。


  辟邪公子並沒有回答,甚至都沒有抬頭看一眼,更沒有怪綠綺的聲音太大了,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玉白的棋子,棋子在他的手指之間緩緩的轉動,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有些事不能急,現在解不開的局,也許過一會兒就能夠解開,很多時候,往往刀劍臨身之時,你才會知道黑暗裏,究竟是誰在執刀。”


  “李施主,你可有話說?”玄澄問道。


  “我的話早已經說過了,若是大師與諸位不信,那我說再多又有何用?”李源說道.

  “既然施主你無意也無法自證清白,那就請前往鄙寺鎮魔塔暫住幾日,待老衲傳訊雲鬆真人,聽聽雲鬆真人如何分說。”玄澄有些歎息的說道,他似乎不想看到李源這樣,但是卻因為李源做出了這等惡事,所以要將李源關入鎮魔塔中。


  “大師,何必跟他如此客氣,昆侖弟子難道就能隨意殺人嗎?”有人大聲的道。


  “剛才在外院,他就不分青紅的殺人了。”


  “昆侖弟子居然是如此品性,仗著劍術神通肆意妄為,又還有何資格稱道門聖地。”


  李源聽著周圍人的謾罵,心中卻一片冰清的想著:“三聖寺這是要殺自己呢,還是真的想囚禁自己?”


  “如果我不反抗,那就囚禁?若我反抗,則趁機殺我?”


  “可是這究竟是三聖寺要這麽做,還是三聖寺中的一部分人?”


  “在場的又有多少是參與進來的局中人?”


  “這是一場針對昆侖弟子的陰謀嗎?是與崇明師兄的死有關的嗎?”


  李源站在那裏緩緩的轉身,目光如劍一般的劃過眾人的臉,最終落在了玄澄大師的臉上。


  玄澄大師低垂眉眼突然抬起,李源背脊陡然發涼,不知為何,他覺得一直以來慈悲而寬厚的目光在這一刻是那麽的妖異。


  所有人都盯著李源看,其中似乎有人蠢蠢欲動,之前在外麵被他所傷的人更是已經進來,眼中滿是再戰的神色。


  鋤禾手捧著蒼靈劍,臉憋的通紅,卻一點也不懼怕的瞪著眾人。


  但是突然之間,李源笑了。


  他先是微笑,繼而仰天大笑。


  辟邪公子驚訝看過來,虞德容眉頭緊鎖,其他所有人驚愕。


  在滿場都靜悄悄之時,聽著李源大笑。


  仰天大笑著,即使是鋤禾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師父。他伸手指著三聖寺的眾僧,大笑著說道:“一直聽說三聖寺,鎮關中三百餘年,渡人無數,護衛長安,是為貞觀以來,佛門第一聖地,然而今日所見,才知世間傳言多繆也。”


  說著,李源伸手環指著在場的諸人,大聲道:“一直有言說,關中多豪傑,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眾人臉色刹那之間變的難看起來,有人想要說什麽,卻被同伴拉著不讓說,而李源則是突然伸手指著著站在虞德容身邊嘴角泛著冷笑的那個侍女。


  “號稱一寺鎮關中,三聖守長安的佛門聖地之中,居然會披著人皮的白骨妖物聳立,真是可笑之及。”李源指著那侍女厲聲的說道。


  有人驚訝的看著虞德容旁邊的那位侍女,有人則是若有所思。


  那侍女則是臉色大變,正欲開口說話,李源又道:“此人膚底泛青,眼底泛黑,分明不是人類,乃山中枯骨吸收入月精華成精之邪物,剝人皮而著身,卻在這三百餘年帝國都城之中堂而皇之的行走,在這名寺古刹之中,妖邪之物為坐上之賓,真是可笑,可笑之極!”


  玄澄大師這個時候卻突然歎了一口氣,道:“簡單的魔怔,胡言亂語。”


  然而卻在這時,辟邪公子高聲道:“長安諸君皆不識邪,你又怎麽敢斷定此女子為邪物?”


  辟邪公子的質問聲音頗大,將其他的聲音都壓了下去,玄澄看了一眼辟邪公子。


  “這有何難。” 李源突然伸手一指那個侍女,鋤禾懷裏抱著的劍鞘之中一道白光平直的衝出去,在虛空之中劃出一道劍光,那侍女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之中,身上自下而上的被從中劃出一道痕跡。


  刹那之間,那種至陰至邪之氣自傷口之中衝出,現在即使是一個普通人也能夠看出這不是一個人類。


  沒有鮮血流出,有的隻是從那傷口之中散出來陰邪黑霧。


  侍女發出恐怖的怪叫,但是李源的劍光並沒有再落下,因為不知何時,場中已經多了一個人。


  那人正有著一雙如飛刀一樣的黑眉,這不是別人,正是三聖寺方丈親傳弟子,在這關中有著極高名聲的法空。


  他一步出現在場中,再一次已經到了那侍女的麵前。


  這是神足通,忽隱忽現之間一爪便抓在侍女的臉上,手爪上有佛光如焰。


  侍女發出一聲慘叫,麵皮破裂,裏麵是一團黑煙籠罩著一副骸骨,骸骨的眼框之中兩點碧綠的火焰燃燒著,她在扭|動著,似有形又似無形。


  法空的手已經抓住了那白骨妖魔的脖子,整個三聖寺的虛空之中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威壓,那是來自於這三聖寺多年來沉澱下來的佛法。


  法空不愧為三聖寺這一代的第一人,佛法深厚,一念之間便引動了整個三聖寺的佛靈意誌。


  白骨妖魔連動都無法動,更是逃脫不了,法空根本就沒有停,掌心之中湧生金焰,金焰似佛光將白骨妖魔籠罩著,轉眼之間,白骨妖魔便在這佛焰之中燒盡,連一點灰塵都沒有,唯有那一張人皮掉在地上,卻無半點炙痕。


  那佛焰燒的隻是至陰至邪之物,卻不燒其餘半分。


  白骨妖魔連話都沒有說出一句便被法空焚燒,李源很想知道這位在這關中一帶享有聖僧之名的法空要怎麽做。


  法空的目光轉向了虞德容,因為這個侍女是虞德容的侍女。


  “虞女施主,我想,你需要給三聖寺一個解釋。”法空說道。


  虞德容依然是站在那裏,她的臉色不太好,但也看不出來有多麽的恐懼。她轉過頭來,道:“法空大師,我無法給你解釋,我家裏的情況,三聖寺應該是最清楚的。”


  李源也是側頭看她,正好與她的目光相接,但是她很快就避開了。


  她的目光轉向了玄澄,又快速的轉向法晨,然後似乎環顧了一下其他的人,李源的目光隨著她的目光而轉動同樣的劃過那些人。


  但是李源的身體卻是沒有動,因為他能夠感受到沉沉的壓力,這種壓力是來自於虛空,來自於這三聖寺,無聲無息之間夠給自己如此壓力的人,在這三聖寺之中有兩個,一個是玄澄,另一個應該是三聖寺的方丈玄元。


  他微微的閉上眼睛,耳中又聽到法空說道:“三聖寺絕不會與邪魔為伍,更不會容許有人褻瀆佛祖淨壇。”


  說著這些話的法空的身上氣息竟如焰光一樣的高漲,一次的湧起那種佛門金剛的氣勢,他整個人的氣息在這一刻發現了巨大的變化,整個人就像是他的雙眉一樣,似刀。佛門有戒刀,卻可殺牲。


  法空朝著玄澄道:“師叔,弟子請求審查虞女施主,虞女施主所說之言不足為信,玄寂師叔的死因請容弟子前往虞府再探查一遍。”


  “阿彌陀佛。”玄澄念了一聲佛號,看著法空說道:“佛眼觀世界,一切皆如夢幻泡影,你將虞女施主送回虞府,一定要查明那白骨妖魔的來曆。”


  “是,師叔。” 法空隻是微微和頓了一下便應答道。


  隨即點了幾位同門帶著虞德容下山,根本就沒有再停留。


  虞德容離去之時看了一眼李源,卻並沒有說什麽,跟著法空下山了。


  辟邪公子歎了口氣,道:“世間紛亂,天下無清淨也。”


  他的話在一邊沒有人理會,玄澄此時朝李源說道:“李施主,三聖寺已經傳訊昆侖,還請李施主能夠在鄙寺小住幾日,等待昆侖來人。”


  經過剛才法空當場鎮殺與帶走虞德容,李源身上的那種刹那之間癲狂氣息都散盡了。


  而此時玄澄說這話,竟是那麽的自然,覺得讓李源在三聖寺之中住下來,等到昆侖來人很正常。


  比起剛才的話語,玄澄所代表的三聖寺似乎退了一步,大家也覺得李源應該答應,因為大家覺得三聖寺並沒有惡意,最多就是在這裏等幾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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