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難道是皇太極
撫順城外,洪太主和費揚古帶著兩百多化裝為商隊的正白旗兵耐心的等侯在那。
奴爾哈赤已叫額亦都和撫順守將李永芳打過招呼,現在洪太主他們隻需等李永芳開出邊條,就能一路通行無阻前往明朝遼東境內截殺劄薩克圖。
在等侯的時候,洪太主一直興致勃勃的打量著眼前的撫順城,先前還縱馬在東城和南城逛了一圈。
費揚古隻道這位八阿哥頭次離開建州,對明人的城池感興趣,卻不知這位八阿哥所盤算的事情,是他費揚古想都不敢想的。
“費揚古叔叔,你說這撫順城如何?”洪太主突然問費揚古道。
費揚古下意識道:“城堅池固,比咱們的黑圖阿拉還要大。”
“當然,明國人修城的本事是比咱們建州要強。”洪太主笑了起來,拿馬鞭指了指撫順城,“不過,我建州將來要與明國決一雌雄的話,遼東乃必取之地。而這撫順,不但是我建州門前要道,更是遼東明軍前哨。若不拔除它,我建州根本無法入遼東一步。故欲取遼東,必先克撫順。”
費揚古聞言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小小年紀的八阿哥竟然也有和明朝一決雌雄的野心,但正因為如此,又讓他喜。當真是虎父無犬子,若汗王知道八阿哥有這雄心氣魄,不知要歡喜成什麽樣呢。
“八阿哥,撫順城牆堅固,守軍器械也利,強攻難下。”費揚古有意考較洪太主。
洪太主搖了搖頭:“費揚古叔叔,你錯了,想要拿下撫順,並非首先得破了它。”
“八阿哥的意思是?”費揚古饒有興趣。
“我以為要破撫順,首先得破了明軍的邊牆。”洪太主頓了頓,“多年以來,明朝以邊牆為界,大小衛堡相連,使我建州在外,他明人在內,實在是欺我太甚。故將來不起兵則罷,一旦起兵,就要先破明朝邊牆,拔其力量較小邊堡,使其各座重鎮孤立,爾後尋機與其主力決戰。此後再兵發如撫順這等堅城,掃除我進兵遼東障礙,揮師南下,直搗沈陽、遼陽。如此,遼東可定。”
“八阿哥所言所是,破除邊牆,明朝便不能再以此欺我禦我。我建州以騎兵為主,破其邊牆以後,鐵騎再無障礙,大軍可任意進入明境,攻城略地猶如反掌!”費揚古不住點頭,“屆時,我建州與明國便可平等。”
“撫順城池甚是堅固,我軍仰攻必定艱難,若是付出慘重的傷亡代價,則挫傷我兵銳氣。況如撫順這等城池,明人有很多,若座座都要我建州將士強攻方下,那我建州又剩幾人可戰。”洪太主看著撫順城牆,若有所思。
費揚古認同洪太主的話,他和額亦都他們曾經和汗王一起議論過此事,都說明人城牆難攻,而建州缺乏攻城器械,尤其是火炮軍械,將來真有事,隻怕野戰能得利,可攻堅卻無法。但若不能攻堅,明人城鎮就如釘子般紮在建州心窩上,使建州上下如剌在喉。攻不得,繞不得,如何得了。
“八阿哥有什麽妙法?”費揚古看向洪太主。
洪太主顯然已有想法,他沉吟片刻,道:“費揚古叔叔,撫順明軍與我有互市貿易,我想待開關之際派人混進城裏,先摸清城內防禦情況,待我大軍攻城之時再趁亂打開城門,這樣裏應外合之下,應可事半功倍地攻下此城。”
“裏應外合?”費揚古思索此法的可行性。
“不錯。”洪太主又笑了起來,“明人對我不防,若現在布局,使我族人在明人境內紮根,事起之日突然發難,明人必措手不及。費揚古叔叔,明人有句話說的可好,叫再堅固的城池,隻要內部亂了,也就不堅固了。”
“八阿哥的法子很好,奴才回去之後就跟汗王說。現在著手,正是時候。想來八阿哥也知道,李成梁對汗王起了疑心。再有三貝勒這事,我想,將來我建州總免不了跟明軍廝殺一場。”費揚古決定回去之後就和何和理他們商量,然後請汗王廣派細作入遼東境內。
洪太主嗯了一聲,道:“其實與攻城拔寨相比,人心更重要。我認為以武功戡亂,以文教佐太平,才能使我建州崛起。不論建州還是漢人,亦或蒙古,在我境內即為我民,當妥善安置,不使將士區分看待。漢人有句話,叫眾人拾柴火焰高。”
“八阿哥這些想法,真是叫人開了眼界。”費揚古對洪太主真是刮目相看了。
“漢人的讀書人也要善待。”洪太主想了想,“費揚古叔叔,我想這次入遼,順便看看有沒有漢人的讀書人可以招納,若可以的話,我便帶回幾人回建州。”
“這些是小事,八阿哥自己做主就行。”費揚古當然不會反對,不過前提是得把劄薩克圖的事情辦好。
洪太主見費揚古答應了他,不由很是高興,二人又說了些話。城門開了,李永芳派人將憑條給了他們,費揚古當即下令部眾立即出發。
………
魏良臣一共調用了250名降倭,這些是大島和山本等人選出來的,餘下的人仍留在鐵場。
250名降倭被編成了十個隊,每個隊都由那些降倭頭目擔任,又設了兩個分隊長,一個就是山本,另一個則是大島。
給趙大豐的牌條,魏良臣開具的是“備匪”名義,即臨時征調降倭充當巡檢課兵使用。完事之後,仍回原處。
官麵上,魏良臣不過是兩殿舍人,即便是有協辦錢糧欠款副使差事,但“備匪”一般是由當地的兵備道負責,他的官身是不具備這個權力的。
但是,趙大豐不敢置疑,捏著鼻子認了。
田剛等人將武庫中的兵器配發下去後,魏良臣就下令立即向長勝堡出發。
行至東勝堡時,葉赫東哥卻差人送了情報來。
“洪太主?”
良臣覺得這名字聽著十分熟悉,又十分別扭,想了半天,愣在那裏:難道是皇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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