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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下狠心的二叔

  娘娘這是怎麽了呢?


  二叔發懵,客印月也發懵:娘娘口中的他指的是誰?.……總不會是魏良臣吧?


  女人的直覺告訴客印月,西李突然這麽失態,肯定是有原因的。而這原因很可能和她的相好有關。


  隻是,這件事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也太聳人聽聞,完全沒有任何可能性,這就使得客印月不敢去想。


  一個鄉下少年,一個東宮嬪妃,怎麽可能呢!

  這種事,不要說發生了,就是想一想,都是罪過,無法饒恕的罪過。


  地上很涼,西李還懷著身子,可就這麽一屁股坐了下去,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顧。


  她的麵頰已完全被淚水打濕,她的心完全被痛所淹沒。


  她喃喃自語著,就像一個被拋棄的苦命女人般。


  她恨,她恨他。


  她不能不恨,因為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子,既賠了人又賠了錢,到了,那個負心人卻摟著別人,早將自己拋諸腦後。


  什麽心連心,假的,統統是假的,那小子說的都是騙人的,他從來沒有將我放在心上,從來沒有!…


  我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這樣對我!為什麽…


  你把釵子拿去當了、輸了、丟了、換東西,我都不怪你,可你為什麽偏要將釵子給別人,給一個女人呢!


  從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記得舊人哭。


  哪怕你真的不敢再來見我,你也不要讓我看到你的新人啊!你這不是用刀子生生的割我的心麽,你難道不知道我會傷心,我會難過麽……

  幾滴淚水從西李的臉頰緩緩流下,落在了她的纖手上。她猶自不覺,就跟沒魂人似的呆坐在那。


  此時,她的腦海中滿是那人的身影,滿是那人說過的話。自那人走後,她想的最多的就是這些,每次一想到這些,她的心情就會好受一點。可現在,她的胸口就如同被大石壓著般,十分的壓抑。脆弱的心,更隱隱作痛。


  魏良臣這三個字,是她李翠兒這一生最大的恥辱,也是最大的愛。


  她動了情。


  這世上,最大的痛苦莫過於被人背叛,被人拋棄。


  相對於女人,後者更會讓她痛不欲生。


  西李覺得自己就是被人拋棄了,哪怕她清楚自己和那個人根本沒有未來,那個人做的或許是對的,但她就是放不下。


  如果放下,這兩個月她就不會跟被人抽了魂似的,心緒總是不寧,心情總是煩燥了。


  她是過來人,她不是無知的小姑娘。她知道,她愛上了那個比自己小很多的男人。


  這份愛來的無緣無故,來的莫名其妙,來的甚至可以說是荒唐,可偏偏,它就這麽來了。


  她記得,他走的那天清晨,她靜靜的站在牆的另一麵,癡癡的看著,直到馬車的聲音遠去,她的目光也沒有收回。


  他走了,卻帶走了她的心。


  可這顆心,今天卻被無情的事實擊碎了。


  負心每多讀書人!


  西李疾癡的看著地板,她想到了,那小子不就自詡是個讀書人麽!

  自己當初就該曉得,這讀書的都沒好人。偏自己就那麽不爭氣,上了那小子的當,鬼迷心竅的和他做了那種事。還跟個傻姑娘一樣,癡癡的想著他。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我是什麽人,他是什麽人,我怎麽會這樣!我連名節都不要了,到最後,就換來這個結果嗎!


  然而,一切都遲了,世上沒有後悔藥吃,西李再怎麽恨,也隻能咽下這顆苦果。


  畢竟,這件事,她跟誰也說不出口。


  可她真是不甘心啊,一想到自己辛辛苦攢下的首飾錢財被那個負心的混蛋拿去快活,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她又能怎樣呢?

  她哀怨的坐在地上,眼眶紅紅的,還不斷的抽泣著,卻是再也沒有說話。


  這樣子可嚇壞了二叔和客印月,二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西李,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二叔想上前將娘娘扶起來,畢竟地上可涼著,但腳剛邁了一步,卻見李娘娘突然恨恨的盯著自己,這讓他心中一凜,動都不敢動一下。


  “娘娘,不幹我的事啊!”


  二叔被嚇到了,腿腳在微微發抖,西李的目光真的很可怕,讓二叔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這恐懼來的很強烈,讓生平一向以膽大為傲的二叔也深深的畏懼。要知道,在那電閃雷鳴的夜晚,二叔在將那把菜刀切下去前,他都沒有過這般恐懼。


  客印月也看到了西李可怕的目光,她嚇的臉色發青,她想到了有關王才人之死的傳聞,她的雙手變得無比僵硬。


  她到現在也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她覺得自己很無辜,很冤枉,因為她真的什麽也沒有做過。


  感到同樣無辜的也有二叔,他老人家現在不但是手足無措,更是魂不守舍。


  平白無故的就被李娘娘恨上,二叔不委屈誰還委屈?


  可他不敢說話,也不敢動,隻驚恐的看著好像要吃了他般的李娘娘。


  西李開了心竅,憤怒到極致,哀怨到極致的她,突然想到了報複。


  憑什麽受傷的要是她,憑什麽被拋棄的要是她!


  她可以報複,報複那個混蛋。是,她是找不到那小子,可眼前的李進忠和客印月不就是她最好的報複對象麽。


  一個是親二叔,一個是相好,殺了他們,他一定會痛不欲生,一定會後悔,一定會!


  我李翠兒不是誰想騎就騎的!


  西李“豁”的站了起來,當她站起的那刻,二叔和客印月的心雙雙的為之下沉。


  恐懼之下,二叔不由自主的也跪了下去。事實上,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跪,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跪。


  西李麵無表情的看了眼跪在那將腦袋緊緊貼在地上的二叔,目中閃過一絲狠辣。


  可是,她的薄唇幾次動了動,卻終是沒有開口命人進來將二叔拿下。


  不知道為何,哪怕她現在對魏良臣恨之入骨,也打定主意要報複他,但真要讓她下手,卻是那麽的猶豫。


  李進忠,畢竟是那小子的親二叔。


  西李十分躊躇,許久,她暗歎一聲,目光緩緩的從二叔身上落到客印月的臉上,然後冷冷的說道:“李進忠,你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是,娘娘。”


  正趴在那不知怎麽辦的二叔聞言愕然的抬起頭,然後如蒙大赦般趕緊退了出去。


  出去時,他都不敢看一眼李娘娘和客氏。到了殿外,被冷風一吹,二叔抖了一抖,這次不是嚇的,而是冷的。


  到底怎麽了?

  二叔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有件事他算是明白了,難怪那個客氏不肯做魏朝的對食,原來是和自家侄兒勾搭在一起了。


  唉,良臣啊,你怎麽這麽不懂事的,你才多大的人,怎的就和跟一個有夫之婦睡到一起呢。這事要傳到家鄉,哪家閨女還敢嫁你噢!…


  可憐二叔這會,竟是替侄兒的婚事操心起來了。


  鄉下人,老實本份才是寶,這小小年紀就跟別人的媳婦搞在一起,那名聲能有好?放鄉下,那是要沉豬籠的噢!

  關鍵是,侄兒搞誰不好,偏搞皇長孫的乳母,這事叫二叔都不知怎麽說才好。


  還有,難道侄兒真的偷了李娘娘的東西?要不然李娘娘怎麽會發這麽大的火?

  二叔把手不停的搓,他這輩子遇上什麽難事,總是習慣搓手,可這次把手搓紅了,他也沒想出個解決法子來。


  要是娘娘真要追究,我這做叔叔的說什麽也要保下良臣的命!

  二叔一跺腳,也不去想了,他是下了狠心了,不管娘娘怎麽決定,他都要替侄兒求情,哪怕要他死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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