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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八章 貴妃她?

  怎麽處理王曰乾的屍首自不須魏良臣親自動手,崔應元如果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那他在東廠真就白混了。


  看了看身上的油漬,魏良臣搖了搖頭走到門外,狠狠嗅了口新鮮的空氣。屋內那油香裹著血腥的味道,真的讓他很不舒服。


  這是他第二次親自動手殺人,上一次被殺的是皇太極。


  殺人,不是好事。


  魏良臣不喜歡殺人的感覺,不管是見血還是不見血,這種事情總是會讓人本能的厭惡。


  可惜,有些事,他不能不做。


  “你們幾個跟我進來。”


  崔應元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魏公公的背影,點了手下幾個番子隨他入屋,不一會渾身是油的王曰乾屍體就被抬了出來。


  “此人雖是欽犯,但生前是錦衣衛百戶,不能草草了事,你為他備口棺材。”


  魏良臣打量了眼死瞑目的王曰乾,暗歎一聲,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崔應元把屍體抬出去處理掉。


  兀自又站了片刻後,他負手來到關押孔學的屋外,並不曾進去,隻在外麵聽。


  正在審訊的田爾耕聽了手下低語,忙從屋內出來,見著渾身是油的魏良臣,不由一愣。


  “公公這是?”


  田爾耕實在是搞不懂魏良臣怎麽弄一身油的。


  “沒什麽。”


  魏良臣擺了擺手,隨口道了一句,“王曰乾死了。”


  田爾耕一凜,卻是並沒有問王是怎麽死的,隻“噢”了一聲。


  “你用刑了?”魏良臣朝屋內看了眼。


  “刑訊之道,爾耕可是得公公教誨甚多。”田爾耕語重心長。


  魏良臣輕笑一聲,道:“可問出什麽了麽?”


  田爾耕搖了搖頭,低聲道:“此人口風甚緊,能忍,一時半會怕是不會鬆口。”


  魏良臣微“嗯”一聲,爾後卻問田爾耕:“田兄想問出些什麽?”


  “這…”


  田爾耕愣在那,旋即若有所思。


  魏良臣平靜的看著他,淡淡道:“咱家進去看看,田兄不妨先歇著,稍後再使力氣。”


  “公公隨意。”


  田爾耕朝手下打了個眼色,幾人忙從屋中撤出。


  魏良臣入屋之後,便見到滿是傷痕的孔學跪在地上,腦袋耷拉著,地上放著鞭子和撬具。


  從孔學的傷痕來看,田爾耕還是有分寸的,至少都是皮肉傷,不會要了孔學命。


  聽到有人在搬凳子,孔學抬頭看了眼,發現是魏良臣,下意識的脫口就道:“魏舍人救我!”


  剛剛坐下的魏良臣眉頭皺了下,然後對孔學搖頭道:“孔公公可是謀反的欽犯,咱家要救你豈不成了你同黨了?”


  “魏舍人,我是冤枉的,就是借我天大的膽子,咱也不敢謀反啊!…”孔學泣聲喊冤。


  如果不是王曰乾供出的那些,魏良臣也許就信了他,但現在,他隻想靜靜看著孔學如何表演。


  孔學在那不住的為自己辯解,不住喊冤,甚至還給魏良臣磕了頭,求他一定要救自己。


  見魏良臣並無反應,孔學遂又道:“魏舍人待我飛虎軍將士恩情深重,若非舍人,張公公和兒郎們怕是早叫遼東那幫人給殺了…遠在鳳陽的高公公也感舍人大義呢…”


  話還沒說完,魏良臣卻打斷了他,道:“你說完沒有?”


  “沒…說完了。”


  孔學一臉蒼白的看著魏良臣,目中滿是期望。


  魏良臣沉聲道:“張虎和你一直有聯係麽?你知道多少咱家的事?”


  孔學點了點頭,告訴魏良臣,他和兄長孔貞一直和張虎有聯係,除了知道魏良臣對飛虎軍餘部的安置外,還知道鄭鐸等一幫飛虎軍的官兵一直跟著魏良臣。


  “這些事與此案無關,咱家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魏良臣的聲音很冷。


  孔學似聽出這語中隱含的威脅之意,忙道:“魏舍人放心,此事從此就爛在我肚中了。”


  “你說咱家信你麽?”魏良臣忽的笑了起來。


  孔學被這笑聲弄得十分茫然,心下忐忑不安。


  魏良臣一邊轉動著手中的玉扳指,一邊若無其事道:“咱家如今不是什麽舍人,乃是陛下欽命的江南鎮守中官,此番更受陛下之命來辦爾等謀反大案,故而咱家不管你是什麽人,又和咱家有什麽淵源,咱家隻知道秉公辦案,不負聖心。”


  說到這,饒有深意又補了一句,“但隻要有那麽一絲機會,哪怕再渺茫,咱家也會盡力…權當還了關外那份香火情了。”


  聞言,孔學不由心頭一跳。


  “好了,其餘的咱家不問。咱家隻問你,高淮藏在遼陽的那筆巨款是不是落在劉成和薑麗山手中了。”


  孔學一驚,失聲道:“舍人知道了?…是王曰乾那狗賊供出來的麽?”


  魏良臣冷冷道:“你隻須回答咱家是還是不是?”轉著玉扳指的手停了下來。


  孔學遲疑片刻,低聲道:“是。”


  “很好。”


  魏良臣繼續轉動扳指,“下麵,我問你答,你同樣隻須回答是與不是,其餘一個字都不要多說。不然,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孔學忙重重點頭:“舍人有話盡管問,我但知道的必如實相告。”


  “你和劉成、薑麗山、王三詔是不是同黨?”說話間,魏良臣已經起身來到孔學麵前。


  這個問題讓孔學很難回答,但在魏良臣的逼視下,還是弱弱的說道:“是。”


  答案是魏良臣早就知道了的,見孔學如實供述,頗為滿意,複問道:“你等是不是密謀讓那王三詔作法謀害陛下、東宮、太後,爾後擁立福王當皇帝?”


  “這…”


  孔學固然將求生欲望寄托在了魏良臣身上,可這種事他一旦供稱哪裏會有生還希望啊。


  “咱家與你說過,事在人為。你若不答,咱家也不為難你,叫他人來審你便是。你也當清楚,有王曰乾的供詞在,你本就沒有活路。”魏良臣緩緩蹲下身,他不是誘導孔學,而是希望孔學親口老實說。


  孔學心跳的很快,很受煎熬,他不敢正視魏良臣,側著臉在那思考,許久,終是轉過頭來,艱難的吐出一個字來:“是。”


  “真是無知的蠢貨!你們自己尋死罷了,還把貴妃娘娘給連累了,真是死有餘辜!”魏良臣起身之後眉頭緊鎖,看來還要再死人。


  正猶豫著是不是馬上處死孔學,耳畔卻傳來孔學的聲音:“娘娘知道此事。”


  “叭!”


  魏良臣指上的玉扳指一斷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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