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隱瞞下去
酒過三巡。
程陽喝的有些半夢半醒,慢慢的吐露自己的心聲。
“我隻想讓你們一家人好好的而已,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是我該死!”
他說著,甚至要抽自己兩耳巴子。顧長安連忙伸手阻止,讓調酒師把酒全部都換成白水。
在他打電話給程陽之前,他的心裏是揣著一肚子火氣,甚至想要動手打他,以此卸憤。可是,當他看到程陽這般失魂落魄模樣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下心來。他是最好的兄弟,患難時的摯友,他做錯的事也是為了自己好。
顧長安冷靜的看著他問道:“給我說說吧,你是怎麽把孩子帶出去的?”
程陽打了一個酒嗝兒,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白開水苦笑著說道:“大概就是用了所謂的苦肉計吧。”
他和裴子瑜聯合起來,動用裴子瑜的口才說服醫院的護士幫助她將孩子從保育室裏帶出來,而醫生是自己一開始就說明白,並且同意的。為了避免醫生受到後麵的麻煩,他和醫生有簽訂合同。之後,他就把孩子交給了裴子瑜,讓她找地方暫時照顧孩子。
他一絲細節也沒有落下的全部告訴了顧長安:“經過就是這樣。我趁著你帶溪璐出去遊玩時間的空檔,把孩子抱走。”
聽完程陽的話,顧長安自嘲的笑了一聲:“你們的計劃還真是周全呐。”
他聽得出這是顧長安的挖苦之言,即使知道是白開水,程陽還是把它當作酒一樣的又喝了一杯。
“可是,我沒有想到子瑜會把孩子抱給金世城!”他突然憤慨起來:“要是我知道子瑜這麽做,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我寧願自己放棄工作來照顧孩子。”
看著程陽激動的樣子,顧長安的心也被深深觸動著。他輕輕的拍了拍程陽的肩膀:“這件事誰都不能怪,要怪隻能怪我自己當時說出那麽殘忍的話,讓你誤會把孩子帶走。”
通過程陽的話語,他何嚐不需要反思呢。
他永遠都在認為陳溪璐是最珍貴的,然而,他的生活裏,早已出現了同陳溪璐一樣珍貴的人,甚至她是陳溪璐的珍貴。他永遠都是自私,站在自己的角度來思考問題。自私的代價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機和自責裏。
“長安,你別這麽說。還是我自己自作聰明,犯下了大錯!”
程陽一臉歉意的看著顧長安,眼眶裏能夠看到有淚珠在打轉兒。他突然“咚”的一聲跪下來,當著所有酒吧裏客人的麵跪在顧長安麵前。
“長安,你就懲罰我吧,不管你怎麽懲罰我,我都認了。我願意為我犯下的罪孽贖罪!”他的聲音沙啞著,流下的全部都是悔恨的眼淚。
“程陽,你快起來,別這樣。”顧長安一時間亂了方寸,連忙把程陽從地上拉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沒有怪你。”
“不,不,你不處罰我,我的心始終都是不安的。是我自作主張把孩子弄丟了,弄到壞人手裏,是我的責任!”
程陽哭訴著,這還是顧長安第一次見他如此傷心難過,很多的是他言語裏透出的絕望感。
顧長安突然憤怒起來吼道:“程陽,你怎麽想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的惹人煩!就算你現在死在這裏,我帶你去公安局自首,還有回轉的餘地嗎?你覺得沒有任何證據的事,金世城會把孩子還回來嗎?”
顧長安憤慨的說道,聽到程陽小聲的低低抽泣聲。
“這分明就是金世城用來有意對付我的砝碼!”顧長安冷靜下來,平靜的說道。伸手將程陽從地上拉起來。“你在鬧騰之前,先清醒清醒。”
程陽重新坐在位置上,將眼眶裏打轉的淚水控製住,喝了幾口白開水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顧長安喝了一口酒,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相信孩子在金世城那個會很安全,子瑜做的沒錯。她隻是沒想到金世城會變得越發卑鄙。這是溪璐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即使是看在溪璐的麵上,他都不會傷害孩子。”
即使如此,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被仇人撫養著的滋味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程陽終於冷靜下來,他問道:“長安,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不管你要我做什麽,我都聽你的。”
顧長安看著他誠懇的眼神說道:“首先,孩子是被你和子瑜抱走,並且在金世城那裏的事絕對不能告訴溪璐,我怕她會情緒失控受不了。而且,她快動手術了,我不想影響到手術。”
“你放心,這個我和子瑜早就想到了。所以一直好好的隱瞞著,沒有告訴你們。”
程陽說道,內心的愧疚感還是久久無法散去。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倒流,他希望不會在醫生辦公室門前,聽到顧長安的談話,就不會有自己傷天害理的多此一舉。
“還有……”顧長安想了想,目光篤定的看著程陽:“我需要你朋友的幫忙,我知道你認識很多私家偵探。”
“嗯嗯。”程陽疑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雖然我現在已經無法控製日本的公司,甚至對那邊一點兒也不了解。但是,我必須要知道我的孩子到底在哪裏?找私家偵探幫我找到具體的位置,我不相信金世城會把剛剛不到一歲的孩子放在自己的身邊。”
顧長安冷靜的分析道,眼眸深邃。說完,他端起酒杯將最後一杯酒一飲而盡。
“你就這麽去做吧,公司裏的員工還在加班需要我過去親自看著,我先走了。”顧長安說,輕輕的拍了拍程陽的肩膀後,轉身離開。
看著顧長安落寞的背影,程陽柔軟的心突然被什麽東西撥動了一下戳心的疼。眼裏的這個男人,到底要多麽的堅強,才能扛得起一個又一個的痛苦?
他回過神來撥通了裴子瑜的電話,聲音沙啞的說道:“長安沒有責備我們,可是我好難受。子瑜,這一次我們真的做錯了事,無法彌補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