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密函
我踉蹌的在宮巷裏走著,也顧不得來往宮人奇怪的眼神,徑自的伏在宮牆上喘息,攤開了雙掌開始能隱隱約約的看見血跡,奮力的將手放在牆上摩擦著。
“娘娘,你怎麽了?”身後傳來了扶風驚訝的聲音,仔細的看了一眼牆後關切的問:“娘娘的手怎麽流血了?”
我淡淡的搖了搖頭:“不是,這是晴妃的血,她死了,用剪刀刺向了自己的喉嚨!”
重重的咬出了最後的幾個字,扶風驚訝的“啊”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也是她該有的下場。”
扶風激動的說完話後小心翼翼的扶住了我,默默的回了景仁宮。
午後,扶風悠閑的收拾著宮殿內的東西,我心裏思量著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過綿忯與叢勉了,從櫃子裏取出了一件衣裳,“啪”地一聲,一個卷抽掉了下來。
我淡淡的撿了起來,心裏以為是普通的字畫,打開了一看才發現是那日在章太醫處所看到的那副宅子的畫,當時順手就收了起來。
為什麽章太醫臨死的時候唯一碰過的東西就是這個呢?我心裏忽的一種莫名的感覺,或許這個卷軸對章太醫的意義很重大。
我心裏一緊,將畫軸攤開在桌子上,細細的看著,伸手撫摸著上麵細膩的宣紙,並無半分的不同,心中的疑惑愈深。
“娘娘,你在看什麽?陸太醫來了。”扶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微微一怔,將思緒收了回來,欣喜的轉過身看見了笑意吟吟的叢勉:“你怎麽來了?”
叢勉徑自的坐在了我的跟前,含笑道:“我離宮了這麽些日子,回到宮中第一件事便是來看你。”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叢勉打量了一眼殿內的環境,聲音低沉:“你,最近過的不好吧,我離宮才幾日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
“是呀,我成了廢後,晴妃也死了。”我輕描淡寫的說著,好像這些跟本與我無關一樣。
在宮裏的生生死死、起起起落落,比我看得更明白的還有叢勉。
他並沒有安慰我,隻是低聲的說:“我相信你還有能力讓自己回去,不是嗎?”
我搖了搖頭笑了笑,眼神對上他明亮的雙眸:“這幾年來從來沒有這幾日這麽的清醒過、明白過,做不做皇後根本沒有這麽的重要,我現在隻想還自己一個清白,替已故的皇後報仇,隻有這樣而已。”
叢勉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小金鎖,含笑的遞給我:“這是給綿忯的東西,這也是我唯一能給他的東西了。”
伸手接過小金鎖,那上麵還染上了叢勉的體溫,我緊緊地握在了手中,莞爾一笑,抱住了叢勉,他亦是伸過手來抱住我。
扶風端著一碗水緩緩的走了進來,抬頭便看見了我與叢勉相擁,扶風一時驚駭的將手裏的茶水打翻在了桌子上,自己喃喃道:“哎呀,奴婢沒有看過……”
我與叢勉看著這個冒失的扶風,含笑的對望,扶風臉紅紅的將桌子上的白瓷杯收了起來,低著頭不好意思再看著我們。
“咦,這怎麽了?”扶風發出了一聲驚訝。
“怎麽了?”我淡淡的問著。
扶風慌忙的道:“主子,奴婢將這畫弄濕了,這可如何是好?”
我擺手笑道:“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濕了就濕了吧。”
“慢著,那是什麽?”叢勉蹙著眉問道,他的眼神落在了扶風手中的那副畫上。
茶水將章太醫宅子畫濕了半邊,濕了的那半邊隱隱約約的出來了一些字跡,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我心中已經,慌忙的奪過來仔細的看著。
“拿水來。”我激動的對著扶風說道,因為我已經看見濕了的那半個紙上開始脫落,畫裏的夾層隱隱約約的顯露了出來。
一碗水重重的潑在了畫上,外麵的宣紙一點點的化掉,最後夾層裏的兩張牛皮紙完整的露了出來,我微微一怔雙手顫抖的拿起了看了一番。
這第一張是藥方,而這第二章確實一封密函,我看不懂藥方上麵的東西順手遞給了叢勉,自己徑自拆開了那封密函。
“這藥方…..”叢勉遲疑的看著我,臉上的神色愈濃。
我心中已經,心中不妙:“怎麽了,這個藥方難道就是章太醫給皇後開得那個?”
叢勉默默的點了點頭,雙手摟在我的肩膀上:“這個藥方裏加注了大量的銀水,皇後每日隻用了一點所以察覺不出來,時間久了,體內大量的積聚毒素自然會毒發身亡。”
果然是如此……
我慌忙的用抖動的手將密函拆開,上麵的每一個字足以震撼我的心靈,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我呆呆的對著叢勉道:“這一封是章太醫的家書,他知道他是回不去了,他說如貴妃要殺他。”
終於明白為什麽章太醫要將這副卷軸放在了桌在上,他心中已經知道自己的劫數了。
“如貴妃……看來她真是百密一疏,她永遠想不到章太醫會留一手,而這個就是扳倒如貴妃唯一的利器。”我冷笑的說道,眸子中閃過一絲的寒光。
叢勉擔心的看了我一眼,“可是,你不是如貴妃的對手。”
“原來不是,從現在開始,我將會是!”我堅定握緊了拳頭,緊緊的捏住了手裏的密函,
章太醫知道自己肯定逃不過這一劫,家書也沒有寄出去,沒想到卻因此留下了證據,當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娘娘,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麽辦?”扶風擔心的看了一眼我,小聲的問道。
我一直苦無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現在我要將如貴妃徹底的打擊到,我淡淡一笑:“咱們現在開始,你就對外麵說章太醫臨死前留下了證據,說我在尋找,而且你要裝作無意的說出去。”
扶風微微一怔,疑惑的點了點頭,心中雖是疑惑,可還是照著我的話去做了。
叢勉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撫摸著我鬢邊的頭發,“我知道,你這是要甕中捉鱉手到擒來嗎?”
我莞爾一笑:“最了解我的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