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人犯韓梅梅?
何美蘭前半生過的不順遂,更不願意對何米提起。但何米能模糊推測,在她出生之前,何美蘭在義務批發襪子帽子圍巾。
更何況,義務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之一,正好方便換個地圖熟悉的新手村。
為了不讓韓梅梅追問她為什麽要去義務,何米把話題引到了韓梅梅身上:“那你呢?你要去哪兒?”
韓梅梅抿嘴,搖頭:“我,我不知道。”
何米“哦”了一聲:“惹事兒了?”
“你,你怎麽知道?!”要不是車的位置窄,韓梅梅現在就得滾下去!
“你自己說的,不能回去。”何米聳肩,無所謂的解釋,“不能回去,不是不想回去,那肯定有理由嘛。”
等韓梅梅緩了一緩,何米才問道:“家裏還有惦念的人嗎?”
“有,爺奶,爹媽,外祖父母……”韓梅梅帶著懷念挨個兒數人頭。
家庭規模還挺大的,隨翩聳肩:“那就賺錢吧。”
“哈?”韓梅梅不明白這是怎麽扯上關係的?
“不就是惹了事兒嗎?接下來這幾年全國都是經濟建設為先,錢可以擺平絕大部分的事兒。”
而且90年代的法律可供商榷的地方還挺多的,投機倒把罪、流氓罪之類的都還沒有取消呢,做生意的人,隻要名聲夠響都有可能進去。
韓梅梅眼神無助中帶著少許的希冀,小心翼翼地探問:“真的?”
轉而眼神又黯淡下來:“不可能的……”
何米就笑:“就你這性子,總不可能殺人放火吧?”
勁風撲麵!
是韓梅梅抬手一拳砸過來!
何米動作比思想還快!
右腳踩死刹車右手捏緊方向盤!
“吱——”
汽車的慣性讓韓梅梅坐立不穩狠狠往前一摔!
失去準頭的右拳在何米眼前擦過去,呼嘯的風聲讓何米眼睛都是一陣幹澀!
同時左手放開檔位,以雀啄出手砸向她的手肘麻筋!
韓梅梅手臂一麻,她現在的坐姿發力別扭,剛要調整姿勢揮出左手就覺得右手被狠狠扭過去,被迫麵向車窗!一個小身子像條魚一樣鑽到副駕駛頂在她的背後禁錮著她的右臂把她按在副駕駛的車門上!
上身扭過去可長腿還拌在座位下麵無法動彈,隻能向後揮出左手!
可是,沒用!
早就等著她似的,左手剛一出手就被她擒住,反著關節一扭也壓在了背上!
何米整個身體都鑽進了副駕駛,把她死死禁錮,按在了原地!
整個時候何米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刮眼勁風的一拳是帶了多大的力道!不必魏紅絕地反擊的時候力道輕!
還是偷襲啊!
冷汗淋淋得往外冒,何米氣急了在韓梅梅背上砸了一個肘擊:“開車呢你發什麽瘋?”
就不怕出車禍同歸於盡嗎?何米對人販子都沒有這麽莽的,難道她比人販子還可惡嗎?
韓梅梅被砸的嗆咳一聲,繃緊的氣力一斷連掙紮都沒有力道,隻能咬住牙關不肯說話。
何米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說錯了什麽話,倒吸了一口冷氣:“你不會真的殺人了吧?”
原本還在使勁兒想掙脫束縛的韓梅梅渾身一僵,登時軟了下來!
這是猜中了?!
何米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巴掌!這張破嘴是重生的時候從烏鴉身上偷過來的嗎?
深吸了幾口氣,何米繃著牙關從她背上用力往下按:“說!說實話!”
“你……不抓我去派出所?”因為剛才嗆咳的厲害,韓梅梅的聲音沙啞。
“你先說!”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何米相信自己的眼光!
韓梅梅是一個從人販子身上搜出錢來了都不知道私吞的憨批,多逗兩句就窘成一團的老實人怎麽可能殺人?
她為破獲人販子團夥提供線索,何米誇她的時候那種喜悅清清楚楚,她甚至連砸派出所的玻璃都覺得良心不安!
三觀板正,是非分明,這樣一個人,怎麽會殺人呢?
就她這種提到一句就要動手的衝動脾氣,說不定,是誤會呢?
一定要是誤會啊!
“我,我不知道怎麽說……”韓梅梅的聲音啞下去,連反抗都弱了。
“從頭說!你殺誰了?什麽時候?怎麽殺的?警察怎麽公布案情,怎麽抓你的?”
何米的指示清晰明了,韓梅梅本能得順著她的提綱往下說。
“龜孫……孫長友……他偷棒槌,想欺負我,我就拿弩,把他射了。”
亂七八糟顛三倒四,何米還以為自己聽的是個武俠故事,還有弩?!棒槌又有什麽好偷的?!龜孫這綽號還真有特色……
“龜孫……不是,你在哪兒射他的?”何米差點被她帶歪了重點。
“我家。”
“那人到你家偷棒槌……偷東西?還想欺負你?”
何米願意相信韓梅梅的話,但還是有幾個明顯的漏洞。
“棒槌是什麽?而且……想欺負你?”韓梅梅這體格放在東北妹子中一樣不多見,那些欺軟怕硬的貨應該不敢把目標放在她身上吧?
“棒槌就是人參,我那時候生病在家……”
“這是入室盜竊……是入室搶劫加強·奸未遂啊,你打死他完全沒問題啊!為什麽不敢回家?”
“龜孫的爹,是市高官……”
何米登時明白了,麵對權利,有時候真相和正義都顯得無力。
“那人確定死了嗎?”弩應該也是要精細操作的東西吧?她病得頭暈眼花,希望沒那麽百步穿楊正中要害。
“我不知道,弩紮到他,他倒下去,我跑出來,就被人販子遇到綁走了。”
也就是說,她也不確定那人死沒死?
何米收了招式鑽回駕駛座,一摸額頭,一腦袋白毛汗。
“你,不把我交給派出所。”韓梅梅被鬆開禁錮還在不可置信。
“先說明,我還沒完全相信你的話。”何米撓了撓頭皮,“反正這事兒……我先打聽打聽,要是你沒撒謊就別怕!你又沒做錯事你怕什麽?”
“那龜孫的爹……”升鬥小民對官這個字的懼怕寫入骨髓。
“咱要的是公正!又不是作奸犯科,你真當那麽難?”何米揉著手腕說道,“你要沒做錯事,隻要站的高總能找到講理的地方!”
要是她做錯了,那同樣也要講理,站得再高,照樣得摔。
“真的?”
“廢話!你也冷靜點,別草木皆兵的,開車呢!”何米現在還在為韓梅梅那一拳頭用的力道驚心呢!
她那力氣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