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蔡京求和,大官人再升官
第一百九十八章蔡京求和,大官人再升官
蔡府,蔡京的書房裏。
這件屋子,在蔡京在的時候,是沒有人敢靠近的,就算是平時打掃,也是有固定的幾個人打掃,並且還要在管家的監督之下。
書房裏放著一張紫檀木案桌,案上放著一方墨硯,並著三兩筆筒,筆筒裏放著數枝狼毫、羊豪,筆直如林,旁邊放置著一個磨盤大小的官窯花盆,栽著一棵挺拔的羅漢鬆。
在書房的東邊牆上,則是掛著一幅《雪江歸棹圖》,落款居然是宋徽宗趙佶的字號,左右則是掛著一幅對聯,都是瘦金字體,分別寫著:君恩深似海,臣節重如山!
案邊坐著一人,身著紫色官服,左腰掛著金銀裝飾的魚袋,右腰配著仙鶴玉。
一張方臉顧盼之間極有威勢,濃眉大眼臉色紅潤,鬢角斑白,胡須整齊無雜色,顯然是精心打理過的,大約六十多歲,身子硬朗,坐姿很正,腰挺的筆直,一看就是性格上一絲不苟的人。
而在此人的麵前,則是坐著一個臉色蠟黃,眼圈有些暗淡的年輕人。
正是蔡京和蔡鞗父子。
蔡京淡淡道:“鞗兒,你可知我為何把你叫來。”
蔡鞗皺眉道:“孩兒不知,請爹爹直言。”
蔡京眼眸微闔,大拇指不自覺的摩挲著手上的白玉戒指,“汴梁城的傳言是你的手筆吧?”
蔡鞗躬身道:“父親果然是慧眼如炬,不錯,是孩兒的手筆。”
蔡鞗沒有否認,在自己父親麵前,蔡鞗不覺得自己否認了有什麽用。
在自己父親麵前,蔡鞗一直都是壓力很大,要知道此事的蔡鞗雖然算不上是朝堂重臣,但也算的上是中層官員了。
現在的蔡鞗乃是宣和殿待製,乃是從四品。
宣和殿待製其實說白了,就是文臣的一個官職名。
文臣職名大致有四種來源——殿、閣、三館秘閣、其它。
宋於殿﹑閣均設待製之官,如“保和殿待製“﹑“龍圖閣待製“之類,典守文物秘籍,位在學士﹑直學士之下。館閣學士,是宋代特殊的製度之一,除某某殿大學士、學士多為執政大臣之榮銜外,還有龍圖閣、天章閣等閣學士、直學士、待製,名為典司秘籍,為文學侍從官。其實,凡朝官出任外官,都帶這種頭銜,並非兼職之義。又有直秘閣等官稱,名為館職,是須經過考試的,稱為入館。宋朝官員對職名很重視。
入館閣者,必須是進士出身,“一經此職,遂為名流”。凡有職名的官員,可享有一些特殊待遇。實際上,授予館閣職稱是宋王朝籠絡士大夫的一種重要手段。
當然了,待製基本上就是一個泛泛的稱呼,它屬於“館閣”的範疇,乃升遷捷徑。不過這中間也有高下區別,侍製是一個比較清貴的官職,但非進士出身很難成為待製,世家子弟萌補,或是”同進士出身“者想要成為待製,難度非常大。
待製倒是和清朝的“章京”有點共通之處,不過章京也可以是舉人來擔任,而且侍製不輕受,含金量遠高過章京。
說白了,就有點明朝那種非翰林不能入閣的意思。
另外,關於待製的品級,在王安石經閣廢樞密學士等稱呼,建武經閣。有大學士、學士、侍讀學士、直學士、待製、侍講、侍讀、修撰等職名。為儲材之所,凡三品以上武官,無實任且未退役者,從三品拜武經閣待製;正三品拜直學士;從二品拜侍讀學士;正二品拜學士;從一品拜大學士。凡侍講、侍讀、修撰,為三品以下武官之加銜。待製以上,入閣則拜,出閣實任即去職。
蔡鞗現在能成為宣和殿待製,也可以看出蔡鞗的才華還是很讓宋徽宗看重的。
蔡鞗這人其實在曆史上是救過宋徽宗趙佶的。
靖康之變之後,宋徽宗被金國軟禁在五國城時,他的一個兒子卻充分發揚坑爹精神,站出來舉報父親謀反。如果不是有人仗義執言的話,宋徽宗怕是凶多吉少。
這個仗義執言的人便是蔡鞗。
當時,與宋徽宗一起住在五國城的,還有趙?等幾位皇子和幾位駙馬——準確地說,應該是前駙馬。因為帝姬們都被金國宗室、大將們搶走了。趙?與妹夫、顯德帝姬趙巧雲的丈夫劉彥文的關係非常好。兩人都是20來歲的年輕人,不想一輩子被囚禁在五國城裏,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強烈地向往著從前那種榮華富貴的日子。他們心裏也非常清楚,隻有給金國立下很大的功勞,才能改變當前的生活狀態。
這種很大的功勞從何而來呢?趙?和劉彥文琢磨了很久,終於想出了一個“絕佳”的辦法——舉報已經成為“昏德公”的宋徽宗謀反。
於是趙?和劉彥文悄然潛入金軍大營,聯合密告宋徽宗“謀反金國”。這可是一個極為重大的消息。金軍很慎重,派遣大軍渡河,在河邊行軍布陣,將宋徽宗等人的住所重重包圍,控製住局麵。宋徽宗第十二子趙植、駙馬都尉宋邦光聞訊,趕緊來向宋徽宗報告。宋徽宗驚慌失措,召集臣僚來商議對策。
臣僚一時之間也沒有主意。就在這危難之際,另一名駙馬都尉蔡鞗勇敢地站出來,自告奮勇前往金軍大營,為宋徽宗辯護。
蔡鞗是什麽人?他是北宋權臣蔡京的第五子。蔡京先後四次任宰相,任期達17年。當蔡京權勢如日中天時,宋徽宗將自己的第五個女兒茂德帝姬趙福金下嫁給蔡鞗。
後來,宋徽宗將皇位禪讓給宋欽宗後,宋欽宗將蔡京貶斥到韶、儋二州去,其餘兒子、孫子都流放到邊遠州郡,隻有蔡鞗由於是宋徽宗的女婿,躲過了一劫,沒有受到任何處罰。
接下來,蔡鞗和趙植一起前往金軍大營,在金軍的安排下與趙?、劉彥文兩人當麵對質。這是一場激烈而重要的對質,關係到宋徽宗等人的身家性命。蔡鞗據理力爭,經過3天的對質,終於將趙?、劉彥文兩人說得啞口無言。金軍這才相信所謂“宋徽宗謀反”一事純屬誣告。
從這件事就足以看得出蔡鞗的才華和能力。
蔡京也是知道自家兒子的能力的,也沒有生氣,隻是有些失望的說道:“你啊,還是著急了,西門慶得官家青睞,讓茂德帝姬傾心,又豈是一紙流言能夠汙蔑到的,隻要他自己不犯蠢,官家當保他無虞,你白費了這麽大力氣,卻是招惹了個敵人,真是愚蠢之極。”
“為父之前雖然和西門慶沒有多交流,但是也是能夠看得出來此人乃是有著大智慧的人,此人狡猾如狐,膽大心黑,惹上這等敵人,可以說是很不明智啊。”
蔡鞗也是點了點頭,不過還是不甘心的說道:“父親,孩兒還是不甘心,所以才會出此下策,這也是唯一能夠讓官家取消西門慶和茂德帝姬婚事的計策了,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孩兒都要試一試,至於西門慶,若是成了,孩兒也就不怕他,若是不成,那就以後再說吧。”
蔡京看著蔡鞗,忽然笑著說道:“你啊,我就知道你不甘心,你也不用怕,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孝,我蔡家現在還需要顧及他西門慶,不過若是不成,你以後也不要去招惹他了,雖然為父不怕他,但是無故招惹一個強敵是為不智之舉。”
蔡鞗也是點了點頭,說道:“孩兒和那西門慶也沒什麽恩怨,除了茂德帝姬一事,其他沒有招惹他的必要。”
蔡京平淡的說道:“這樣最好,現在西門慶可謂是如日中天,即便是為父都要避其鋒芒,讓其三分,童貫更是被他調出了汴梁城,高俅想要插手禁軍之事依舊是難成,還有梁師成對西門慶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過不了幾年,西門慶就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人。”
“這樣一個人,你這些流言不過是小道兒,而且你也太小瞧西門慶的能力了,不出三天,西門慶必定會有所反擊,而且官家和宮中也不會對這事有什麽任何的反應,兒子,不要小瞧了天下人,永遠不要覺得自己是最聰明的,也永遠不要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不會被人發現。”
蔡鞗冷汗涔涔,他之前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一心隻想著給西門慶好看,誰讓西門慶敢這麽落他麵子。
“那孩兒這就撤了那些潑皮,讓他們停止散布謠言。”蔡鞗連忙道。
蔡京搖頭道:“不必了。”
蔡鞗疑惑的看了一-眼父親,卻發現他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既然已經做了這些事,就不要停,西門慶過得去這坎,你以後便不再招惹他,若是過不去,官家也怪不得你頭上,至於茂德帝姬那裏,也沒什麽。”
“而且為父也想看看他西門慶要用何種方式度過這一劫。”
“是。”蔡鞗躬身。
……
和蔡京說的一樣,西門慶現在就開始在做著反擊的事情。
他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讓梁山的嘍囉們在京城散播一則流言,那就是蔡京府中那叫雪兒的歌妓,是蔡鞗和蔡京父子在一起那啥的時候,不堪受辱,則才咬舌自盡的。
為此,西門慶還將這事編成了一個小故事,講的有聲有色,可以說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的漏洞。
相比起被一個大才子強迫咬舌自盡,自然是父子同道這樣的事情更加的侮辱人了。
至於這事和蔡京沒關係?
關我屁事,誰讓蔡鞗是你兒子呢,你兒子犯的錯,那自然你這個當老子也要跟著受到懲罰才是。
於是,第二天,整個汴梁便出現了上萬的人在街上,酒樓,茶肆,青樓等地方開始繪聲繪色的說著這件事情。
短短不到半日時間,整個汴梁城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昨日還在討論西門慶的那群人,今日再一次討論起了蔡家父子。
“你們聽說了嗎,那蔡府的歌妓雪兒不是被定國公逼死的,而是被蔡京父子逼死的。”
“什麽?不是說是定國公在那啥的時候雪兒咬舌自盡的嗎?”
“你們懂什麽,定國公那是什麽人,那可是寫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青年才子,長的也是風流倜儻,高大帥氣,這樣的人,整個汴梁城的姑娘誰不想伺候,要是真是定國公強迫的話,啊呸,估計要是定國公有風流一夜的想法,那雪兒應該是十分的高興激動才是,怎麽會咬舌自盡呢,說不通啊。”
“可不是嗎,相比起這個說法,我更相信是被蔡家父子侮辱強迫這才咬舌自盡的。”
“是極,有這個可能。”
“其實這要是換了其他的女人,但凡有點骨氣的,都會咬舌自盡,居然父子同道,真是太惡心了。”
“真沒想到宰相大人居然有這種愛好,這蔡家的人也太變態了,父子同道,嘖嘖,想想就讓人嘔吐!”
“你們懂個屁,人家蔡家就是這傳統……”
“……”
一時間,蔡家父子同道而行的流言直接在汴梁城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看向蔡家人的眼神都帶著鄙視,蔡家的人現在出門都會被指指點點的。
現在,蔡家的人都不敢出門了,蔡京的長子蔡攸,三子蔡翛,四子蔡絛,此時都是一臉的憤怒、
“可惡,太可惡了,居然如此中傷我蔡家,是誰這麽膽大包天,要是讓我知道了,非要讓滅他九族!”說這話的是蔡攸。
此時的蔡攸乃是宣和殿大學士,以及淮康軍節度使。
乃是從二品的高官,此時的他和蔡京還沒有到傾軋的地步。
此時的蔡攸和蔡京的父子關係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能在一起談事的。
畢竟蔡攸知道,蔡京好比蔡家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樹,蔭庇著蔡家幾百口人。之前宋徽宗後一度欲罷蔡京相位,先罷去蔡京的黨羽劉昺、劉煥等人,指令禦史中丞王安中彈劾蔡京。蔡攸聽說此事,立刻跑到徽宗那裏百般懇求,宋徽宗才改變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