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欠她一句道歉

  “江芸……江芸……”


  楚離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抱緊懷裏的女人，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進懷裏。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體溫，這是他的江芸。


  秦知秋站著一動不動，渾身僵硬得就像塊木頭，然而內心卻有矛盾的情緒在激蕩。


  她恨楚離，可是她又拒絕不了他的氣息。


  這是她曾經奮不顧身、用盡全部生命去愛過的男人。


  “楚先生，你認錯人了。”


  秦知秋冷冰冰的開口，冰冷的麵容下，壓製著翻湧不斷的內心情緒。


  楚離的身體微微一顫，緩緩放開了她。


  他注視著她的臉，輕聲開口：“抱歉，你長得實在太像我的亡妻，所以剛才我失禮了。”


  秦知秋搖了搖頭，心裏苦笑。


  她活著的時候，沒能得到的東西，卻在死後全都輕易獲得。


  “抱歉。”楚離再次說道，深深凝望著她清秀的容顏，內心傳來一陣又一陣撕裂的劇痛。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恐怕就是如此。


  兩個曾經相愛的站在一起，卻互相變成了陌生人。


  秦知秋內心的恨意，和壓製不住的感情交織，她怕自己的情緒會泄露，立刻轉過頭，看向那塊幹淨的墓碑。


  “那裏就是楚先生亡妻的墓碑嗎？”


  “是。”


  楚離苦澀的開口：“一切都是我的錯，她能變成今天這樣，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過去的事不能重來，楚先生還請節哀。”秦知秋口吻淡淡，心裏卻掠過一絲刺痛。


  “如果能回到過去，我願意付出一切。”楚離注視著她的側臉，眼神傷痛：“我欠她一句道歉，也許我永遠沒有機會對她說出口，或許要等到下輩子。”


  “人已經死了，道歉又有什麽用。”秦知秋臉色冷淡。


  楚離看著她冰冷的臉色，內心劇痛如絞。


  他向她道歉，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她現在的態度，分明是對自己恨意深種。


  “道歉沒有用。”楚離苦笑一聲：“說什麽都沒用了，我現在隻希望她來生安好，我願用一切去換得她的平靜生活。”


  秦知秋抬頭看向天空，努力不讓眼眶裏的淚水流下。


  她冷冷的說；“但願上天有靈，楚先生的懺悔能傳到她那裏，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秦知秋不再理會身後的楚離，轉身就向墓園外走去。


  曾經的江芸已經死了，死得徹底。


  現在的她是秦知秋，就算楚離懺悔道歉，那和她又有什麽關係？

  一切不會重來。


  一句輕飄飄的道歉也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她的重生，隻為了向活著的人複仇。


  當秦知秋轉過身的時候，眼角餘光忽然掠過自己墓碑旁，還有一塊相同的幹淨墓碑。


  而墓碑上刻著的字，竟然是她的母親。


  秦知秋渾身僵住，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塊墓碑，嘴裏完全說不出話。


  她的母親……不是被火化後，骨灰被柳芊芊拋進了河裏嗎？

  難道，這是楚離為了懺悔他自己的罪孽，立下的衣冠塚？

  留意到秦知秋驚愕的目光，楚離也順著她的眼神看見那塊墓碑，低聲開口。


  “那是我亡妻母親的墓，她的骨灰被我帶到這裏，和我妻子埋在一起。”


  秦知秋震驚的站著。


  她母親的骨灰，竟然在這裏？


  “事後雖然費了一些周折，可總算拿回了她的骨灰。”楚離說道：“每次來給我亡妻祭掃的時候，我也會把她的墓地打理幹淨。”


  “這些，都是你親手打理的？”


  秦知秋不可置信，手指緊緊捏起，心裏的激動猶如浪潮一波波襲來。


  她沒能讓母親安葬，這是她一輩子的遺憾。


  沒想到骨灰竟然被楚離找到手。


  “是的。”楚離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有人想把我亡妻母親的骨灰扔進河裏，不過半路上被我截下來了，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