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事情的真相
五十七、事情的真相
顧成溪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一時間沒了反應。
如果沒有孟晉揚的允許,顧成溪確定,就算他在這個臥室裏待一輩子都不會有人闖進來。所以現在,顧成溪並不擔心眼前的人會傷害自己。因為顧成溪相信,孟晉揚是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的。
顧成溪合上手裏的書,然後下床,走向站在門口的那個人。
蕭齊伸出手,“是你泡的那杯茶吧?很清香。所以我特意想要認識你,我是蕭齊,你可以喊我蕭哥。”
顧成溪不想隨意觸碰陌生人,但是出於禮貌,他還是伸出手和蕭齊輕輕地握了一下,並且進行了自我介紹。
蕭齊感受著手指上的餘溫,嘴裏默念著剛剛聽到的名字,“成溪……潺潺成溪嗎?好名字,頗有些滴水成河,厚積薄發的意思。”
顧成溪看著蕭齊,突然就對他有了一絲的好感,“當初我的家人恐怕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給我起了這麽一個名字。”
“‘恐怕’?你也不確定嗎?”蕭齊的語氣很溫柔,在麵對顧成溪的時候,蕭齊無意之中就把自己從平時的高度降了下來,他不想讓顧成溪覺得受到了壓迫。
顧成溪毫不忌諱地說道,“是的,父母早逝,我也不太了解他們是怎麽想的。”
蕭齊沒有表現出對顧成溪的可憐,也沒有同情,而是很自然地說道,“父母早逝的孩子都比較獨立,能夠更好地適應未知的改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把我當做一個大哥哥,我很樂意有你這麽一個弟弟,畢竟我的父母也很早就過世了,親情一直是我最缺少的東西。”
一句本來應該是很可憐的話,從蕭齊的嘴裏說出來卻多了一種王者居於高處聊不勝寒的感覺。顧成溪打了一個寒顫,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吧?
顧成溪看似簡單,卻因過早地接觸社會而緊緊秉持著“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優良傳統,所以並沒有接蕭齊的話茬。
蕭齊也覺得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畢竟交朋友也是要一步一步慢慢來的。
“你剛才在看什麽書?”蕭齊說道,“我要在這裏暫住幾天,現在卻無聊得緊,不如成溪給我推薦幾本好書來解悶?”
暫住幾天?顧成溪這才仔細觀察著蕭齊,溫和的麵相,卻是可以稱得上是亦正亦邪;挺直的鼻梁,使他整個人都威風了起來;偶爾翹起的嘴角,卻可以讓顧成溪心驚膽戰。
顧成溪想,蕭齊必定也是一個有本事的人,否則怎麽可能有權力在孟家暫住?自己莫不是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吧?
存了這個心思,顧成溪對待蕭齊就愈加小心,他不想給孟晉揚添麻煩。
“請進。”顧成溪邀請蕭齊進屋,然後在書架上挑選了一本書遞給他,“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再給你換別的。”
“不用,這本書就挺好的。”蕭齊拿著書坐在床上,開始看了起來。
顧成溪的臥室很大,所以臥室的另一邊擺放著四、五個座椅,但是蕭齊卻選擇坐在床上,顧成溪也不好把人趕下去,畢竟蕭齊已經擺出了一副“我在看書,請不要隨意打擾我”的姿態。
其實,蕭齊還是細心的,畢竟他把剛才顧成溪坐著的位置空了出來,這是顧成溪最喜歡的看書的位置。
顧成溪輕微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也坐在了床上,拿起剛才被放下的書。
兩個人坐在同一張床看書,安安靜靜的,居然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了幾個小時,屋子裏隻剩下書頁被翻動時發出的摩擦聲。
對於顧成溪來說,這是一種新的人生體驗。畢竟活了這麽多年,一直是他自己在孤寂地看書,屋子裏從來都隻有他自己的翻書聲。如今突然有了另一個人的陪伴,不能否認,顧成溪的心裏一直是暖暖的。好像……找到了靈魂伴侶一樣。
顧成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靈魂伴侶嗎?顧成溪偷偷地看了一眼這個幾個小時之前才認識的男人,突然覺得有這樣一個人做靈魂伴侶也未嚐不是一件愜意人生的事情。
蕭齊喜歡顧成溪泡的茶,可是孟晉揚卻不喜歡,他嫌棄顧成溪泡出來的茶清淡無味;蕭齊可以就這樣簡簡單單地看著書陪著顧成溪坐上幾個小時,但是孟晉揚那個種馬隻會陪顧成溪在床上做上幾個小時。
坐與做,雖然都會讓顧成溪腰酸背痛,但是顧成溪從前者之中得到了精神的滿足,後者卻總是讓顧成溪覺得空虛不已。
蕭齊突然抬了眼與顧成溪的視線相交,顧成溪略感尷尬。
“我想喝你泡的茶。”為了緩解顧成溪的尷尬,蕭齊這樣說道。
顧成溪詫異於蕭齊的細心,卻也感動於這樣的細心。
“好的,稍等。”顧成溪下床端起一個茶杯,開了門走出去,卻看到孟晉揚就在不遠處站著。
顧成溪走到孟晉揚的麵前,問道,“你怎麽站在這裏?”
孟晉揚沒有回答顧成溪的話,而是也問道,“你們在臥室裏做什麽?為什麽那麽長時間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們隻是在看書而已。”顧成溪肯定了自己心裏的猜測,原來蕭齊的確是得到了孟晉揚的準許才敢進自己的臥室的。
孟晉揚的眼睛裏明顯地寫著“我不相信”這四個字,他不相信蕭齊那樣的人物會陪著顧成溪看了幾個小時的書。
顧成溪覺得孟晉揚很莫名其妙,明明是他讓蕭齊進臥室的,現在他又擺出一副來抓/奸的模樣,究竟是在演給誰看的?
顧成溪從孟晉揚的身邊走過去,他還要給蕭齊泡茶,耽誤不得。
“他告訴你的事情,你不反對嗎?”孟晉揚抓著顧成溪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孟晉揚問的是顧成溪和蕭齊暫時睡在一間臥室的事情,顧成溪卻以為孟晉揚問的是蕭齊要做自己哥哥的事情。
所以,顧成溪回答道,“剛開始覺得不好,可是幾個小時相處下來,我覺得他這個人還不錯。所以,他說的事情,我答應了。”
“是嗎?”孟晉揚有些失神,“之後幾天你們住在同一間臥室裏……”
“你說什麽?”孟晉揚的話還沒說完,顧成溪手裏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成了碎片。
也許這一刻,碎的不止是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