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美得讓人絕望
回到公寓之後,寧小滿的情緒有些低落。
林歡喜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了這個消息,和司聞兩個人一起下樓,陪她聊了很久的天。
林歡喜是個很會插科打諢的人,被她這麽一鬧,寧小滿想要憂鬱的心情都沒地方沉澱,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等霍時深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林歡喜才意識到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這才連忙站起身,拉著司聞的胳膊站了起來,“小滿,已經很晚了,你好好休息,不管明天的結果怎麽樣,一定要保持一個好心情,現在你可是孕婦,你已經盡力了,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好嗎?”
林歡喜今天已經安慰她很多回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啞。
寧小滿看著她,忍不住笑了笑,搖了搖頭,“知道了。”
霍時深朝這邊走了過來,司聞看著他,“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開口。”
今天晚上一直是林歡喜在說個不停,他基本上沒說幾句話,安慰不是他的強項,頂多也隻能說上這麽一句。
霍時深的視線淡淡掃過他,“如果霍氏的律師團做不到的事情,你們司家的,未必就能做得到。”
司聞:“……”
他轉頭看向林歡喜,“該回去了,你明天還要上課。”
他就不該來。
林歡喜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門關上之後,寧小滿這才鬆了口氣,靠在沙發上,有些疲憊地看著霍時深,“我才發現小喜竟然這麽能說,司聞還挺有耐心的,我都有點聽不下去了,小喜一直在那裏嘮嘮叨叨,他竟然跟個沒事人一樣,還時不時地回答她幾句話,看上去聽得挺認真的。”
有一說一,林歡喜有點喜歡碎碎念,一些沒營養的車軲轆話來回說。
作為她的好友,寧小滿很愛她,但明顯沒有司聞那麽愛得有耐心。
因為中間聽著林歡喜苦口婆心的勸告,她想著今天庭審發生的事情,有點走神。
霍時深直接將她從沙發上打橫抱起,“我對你也很有耐心。”
寧小滿將頭靠在他懷裏,歎了口氣,“要是明天輸了怎麽辦?”
霍時深腳步一頓,垂眸看她一眼,“你不是已經做好了明天的準備?如果沒有猜錯,島上的那些人現在應該已經被你接到北城了。”
寧小滿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懊惱地在他懷裏捶了一拳,“怎麽什麽都瞞不過你?”
霍時深輕笑一聲,一隻手順著她的小腿,握住她的腳腕分開,讓她麵對麵環抱住自己的腰,“你還想瞞著我,嗯?”
這個姿勢,寧小滿比他高了半個頭。
她穩穩當當地夾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地捧著他的臉,磨了磨他的鼻子問道:“你還知道我多少事?”
霍時深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眼神忽然變得幽深起來,“我還知道,你打算背著我跟那個女首領舉行定親儀式。”
說完,他俯在寧小滿的肩頭,在她脖梗處蹭了蹭,像一隻野獸在嗅舐自己的獵物,“滿滿,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他的手指在她嘴角處來回撫摸著,墨眸裏麵的深意很明顯。
寧小滿連忙捂住自己的嘴,說道:“不行,明天還要出庭,我喉嚨要是啞了怎麽辦?”
霍時深挑了挑眉,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的嘴角緩緩下滑,經過她的鎖骨,最後落在了他的手腕處。
很輕很輕地、揉了一下。
寧小滿:“……”
……
第二天開庭的時候,寧小滿下意識要去拿筆,結果發現手酸得根本抬不起來。
她忍不住瞪了身邊的男人一眼,“都是你幹的好事,都那種時候了,你怎麽還有心情?”
霍時深麵不改色,“我每天對著你都有心情。”
他說話時麵無表情,聲音冷漠而平靜,就像平時在會議上做報告一樣,讓人以為他說的內容再正經不過,但他偏偏說的又是讓人羞恥的話。
他將寧小滿手裏的筆抽了出來,放在一旁,“這是律師會做的事,你不用管。”
“好吧……”
接下來雙方律師依然辯論得難分難舍,蒲子墨找的律師也不是省油的燈,忽然對寧小滿提出一個問題,“原告,您對我們被告提出指控,認為他在經營孤兒院的過程中有超出法律之外的行為,但您並沒有明確指出受害者,至少目前您提出來的那些受害人,除了之前那個說話並沒有什麽可信度的女人,其餘人都反駁了您的觀點,也就是說在您對我方被告進行控訴的時候,整件事件中並沒有真正的受害者,是嗎?”
“當然不是,先前我已經很明確地指出在這件事情中受害者的範圍很大,包括但並不僅限於孤兒院的孩子們。”
寧小滿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其他的退路可選。
她看著蒲子墨的方向,忽然冷笑了一聲,“作為原告,我也是受害者之一。”
蒲子墨臉上得意的笑容就這麽僵在了嘴角,不可置信地看著寧小滿。
“我知道當我說出這件事情的時候,外界會有許多關於我的猜測,也會對我的名聲有一定影響,但比起沒有辦法將對麵這個惡魔繩之以法,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好像也就是無關痛癢的小事。”
寧小滿繼續說:“我要以原告且受害者的身份,對蒲子墨提出控告。”
法官嚴肅地看著她,“原告方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你的說辭嗎?”
蒲子墨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他直直地盯著寧小滿,用力地將指甲陷進了手心裏。
她絕對不敢將那些證據拿出來,一旦拿出來,她也會毀了自己的。
寧小滿沒有說話,而是看了律師一眼,律師立刻會議,將之前密封的文件袋呈給了法官。
庭審會將一些證物公開,而作為證據交上去的,是蒲子墨的一套攝影作品,在大屏幕上播放的時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畫麵裏的女孩肌膚白如初雪,瘦弱得像一隻蝴蝶在脆弱地煽動翅膀,有一種隨時可以折斷的美感。
她的眼神空洞中帶著恐懼,更多的是麻木,無力地看著鏡頭的方向,身上隻有破破爛爛的遮擋,布滿了已經幹涸的血液。
美得讓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