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沒有那個可能
他似乎下定了決心，剛要動手，外麵的走廊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是皮鞋敲擊地麵的聲音。
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錯愕，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會有人過來，隨即立刻反應過來，直接從陽台那一頭翻了出去。
這裏樓層雖然很高，但對於他的身手來說還不算什麽，他徑直從窗戶跳到了外麵的樹上，好在療養院有幾棵茂盛的高樹，對於他而言應該自己已經足夠。
就在他離開房間之後的下一秒，房門就被人推開，走進來一個他無比熟悉的人——
他曾經在雜誌報紙上看過無數次的人，但也隻是一個模糊的側臉就知道那人的長相有多麽精致完美，老天爺似乎十分偏愛他，什麽都給了他。
出色的家世背景，一副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皮囊，還有精湛絕倫的智力水平，這世界上似乎就是沒有他所做不到的事情，偏偏還鍛煉了他那超強的自製力，在商場上幾乎沒有敵手，先前也因為重創了西蒙斯所創下的商業帝國而造就了一段自己的神話。
想到這裏，男人的眉眼染上了一絲複雜，看著依然緊閉著雙眼的李衍舟，歎了口氣。
惹上這樣的男人，現在這樣的結局似乎也不意外。
他收斂起自己的情緒，仔細的觀察裏麵的情景，想要知道他們來幹什麽。
霍時深這次過來是因為見到了李淵的匯報，知道這邊出了點情況，一進門他就看到大開的窗戶，眉頭微微一皺，往外麵看了一眼，隻看到兩顆茂盛的大樹，樹葉茂密，經過暴風雨的洗禮之後，也沒有變得多麽蕭條，反而像被洗幹淨了葉子一樣，煥發出鮮活的生機。
他視線隻停頓了片刻，便又收了回來，麵無表情地走到病床旁看了李衍舟一眼。
他依然是一年前那副沉睡的樣子，自從一年前他將他帶過來，從他嘴裏麵撬出所有的信息之後，他就成了這副樣子。
那些手段霍時深不屑用，但並不代表他不會用。
隻要一涉及到寧小滿的事情，他總是喪失了理智，他答應過老爺子絕對不會讓雙手染上鮮血，也不會弄髒自己的手，可為了寧小滿他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他在床邊坐下，看著李衍舟，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而李淵就站在他身旁，對這樣的氛圍有些壓抑。
這些年他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這樣的局麵，每次都是連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惹來了霍時深的厭煩，而每當這個時候男人的臉色也總是最嚇人的，就連他這個經常陪伴在她身邊的人都有些不敢打擾他。
過了一會兒他才聽到霍時深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你說他有沒有可能醒過來？”
李淵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霍時深是在跟自己說話，連忙站直了身子想了想，認真地對他說：“醫生說醒過來的概率很小，應該是沒有那個可能了。”
仔細想想，李淵都覺得有些可笑，不過一年的時間他們身邊就多了好幾個植物人，他又看向另外一張病床，那上麵躺著的人是秦清清，他的眼神有些暗淡，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沒再多想。
他對秦清清早就沒有了以前的感覺，隻是現在看到她那副活死人的樣子自然也是有些不舒服，她明明可以有一個不錯的生活，她自己還算得上是優秀，如果不是因為她對寧小滿做的那些事情，不是因為太過於貪心，她也不會就那麽躺在那裏，斷送了自己本來應該很美好的一生。
而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第一次喜歡上的女孩竟然是一個那麽朝三暮四，腳踏兩條船的人。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不去想那些事情，都已經過了那麽久，整整一年，他心裏麵也早就沒有了秦清清的位置，隻是看她就那麽躺在那裏，也覺得她付出的代價是不是太大。
她雖然做的那些事情足以讓人厭惡她，反感她，甚至是對她作出懲罰，但是成為一個植物人好像對她來說懲罰的力度太大了，也不至於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隻是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說出口，畢竟他絕對不會讓霍時深聽見，因為他知道霍時深身上承擔了多麽大的壓力。
如果不是因為秦清清，雖然她不是根本原因，但也是一個導火索，霍時深和寧小滿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他是最知道霍時深做了多少事情又承擔了多少壓力的人，自然不會對秦清清有什麽心疼的情緒，頂多隻是憐憫。
隻是他話音落下，卻看到霍時深的眉眼似乎又深沉了一些，他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話，回想自己剛才的回答，突然又想到現在小水小姐也是這樣的狀態，很難醒過來，這才知道自己說話有些不過大腦了。
大腦受到的創傷似乎很難說得清楚，即便是現在這麽發達的醫療水平，也沒有辦法解釋小水小姐為什麽醒不過來。
當時小水和小害出生的時候，因為兩個人的狀態都不是很好，幾乎都保不住，差不多已經是在半死亡的宣告狀態了，那個時候寧小滿的情緒也極端不穩定，霍時深怕她承受不了，便沒有和她坦白這件事情，畢竟那個時候醫生都已經下了死亡通知，兩個孩子都已經半隻腳都跨進了地獄的那扇門。
當時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不告訴寧小滿這件事情，否則二次傷害對她來說會是一個永久性的打擊。
就像這一次的意外一樣，寧小滿還是發現了小水，即便現在她那般狂喜，可要是哪一天小水真的離開了人世，對於寧小滿而言又是一個新的打擊，那麽留下來的小害就是一個對於寧小滿來說不確定的因素。
從寧小滿的表現來看，李淵也看得出來，她對小害是很在意的，但這種在意會不會引起她情緒上的變化，會不會又讓她開始發病，甚至展現出一年前的那種歇斯底裏的攻擊性，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