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條野宿舍整潔得不像樣, 什麽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老強迫症了。


  狗男人,明明自己就能打掃得幹幹淨淨,以前非得弄得亂七八糟等我收拾, 你就是欠抽。


  走到床邊, 拿起衣服, 發現型號還挺合適, 也對, 以前的衣服哪件不是他給我買的。


  這個時候我就應該想到的,這件衣服其實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真是艸了宰了。


  五分鍾後。


  抱臂在邊上等了一會, 他奇怪:“你怎麽還不換衣服?”


  我抱著衣服委屈:“你沒解開手銬。”


  空氣傳來幾聲笑,他走過來,假裝忘記了,玩笑似的道歉, 一點誠意都沒有,鬼才信他。


  解放發麻的手腕, 我活動一下, 拿起了被丟在床上的衣服。


  條野臉色微微咳嗽幾聲, 努力鎮定:“你確定當著我的麵?”


  滿不在乎的一腳把鞋子甩他腳邊, 跟叛逆期的閨女似的:“我相信你的眼睛 , 麵壁思過很適合你。”


  果然出血量很大, 早知道用毒藥算了。


  再說了, 傻孩子,你都看不見,跟房子裏的椅子桌子有區別嗎?


  怔愣一會, 他倒笑了, 抬手摸著下巴:“也是, 要不要我過來幫你一把。”


  “不用了,你去門口把風去,聽聽有沒有人回來,等等我好跑路。”我熟門熟路。


  讓獵犬的其他人看見了我這副模樣,尤其是末廣鐵腸,我在他麵前的黑曆史又得多一項。


  為了在他麵前的乖乖女形象,我決不允許!


  條野滿臉寫著(不)高興,嘖了一聲,老老實實轉過身倚在門口,不打算出去也不打算過來,背對著我在門口思考人生,身影隨著衣料摩擦的聲音莫名僵硬。


  一會,手在背後搗鼓半天,泄氣般放棄,衝門口喊了一句:“我拉鏈拉不上,你過來幫我。”


  該死,為什麽是背後式的!


  門口的人影動了動。


  “好。”他走過來站我背後,非常自然的伸出手,指腹有意無意的劃過脊背帶起一陣癢意,順著線條上滑,我被他弄得渾身一顫抖了抖,差點當場炸毛跳起來,往後一腳踢他小腿上。


  “我靠!你手指毛毛蟲成精嗎!?”


  人總要經曆痛苦。


  三秒後。


  “你搞謀殺啊!”


  發出一聲慘叫,手忙腳亂的抱住我好像踢到本世紀最硬物體的小jiojio,在地上毫無形象的滾作一團,哀嚎聲堪比即將被折斷脖子的鴨子,既撲騰還尖銳。


  罪魁禍首笑得沒心沒肺,蹲下來安慰我:“沒關係,我不疼。”


  誰管你啊!


  被這狗男人的無恥驚得牙癢癢,有時候我真想把他腦子撬開看看裏麵都裝了些什麽黑泥,是不是黑泥灌多了,導致他腦子不清醒了。


  一口氣梗嗓子眼,我想原地飛升,覺得還沒被太宰治弄死,就先被條野氣死了。


  硬了,拳頭硬了。


  過了一會兒,看我疼得齜牙咧嘴,這貨故作驚訝,無辜裝可憐,偏頭不解的顛倒是非:“以前也沒見你這樣,又不是沒摸過,你怎麽這麽激動呢。”


  話裏話外透露這我無理取鬧,他善解人意。


  呦嗬!你有理了是吧!

  敢故意炫耀挑釁我。


  把頭發往後一撩,好勝心強烈的我轉身單腳跳床上,仗著身高差叉腰衝他開炮。


  “我告訴你!就你摸過嗎?我也摸過,你哪裏我都摸過,摸過就是摸過,沒摸過也是摸過!”


  “反正我肯定摸得比你多!!!”


  一連串下來說得口幹舌燥,我喘了幾句,不甘示弱的用勝利者的目光蔑視他,昂首挺胸,爭取把這狗男人比下去。


  話音未落,門被人從外麵踹開,嬌小的人影子衝進來,正巧聽完了,正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碰巧出任務來的副隊長小蘿莉看著房內的場景,又細細品味一下台詞,眼神變得不對勁了。


  伸回蠢蠢欲動的手,遮住臉笑得耐人尋味,打量了我們一眼,狹長的眼眸眯起。


  “我說怎麽聞到一股血腥味。”


  “原來~你們都進展到這一步了~我是不是打擾了~”


  進展?


  莫非是指殺人處理後續事件進展?!

  我靠!她不會知道我把人送天堂的事了吧!?


  一看情況不對,說時遲那時快,老娘邪魅一笑,立馬蹲下。


  跳下來踉踉蹌蹌抱頭蹲下躲條野後麵,閉眼使勁為自己擺脫嫌疑,鍋使勁往條野身上丟,情真意切,言辭鑿鑿。


  “都是條野幹的!跟我沒關係,都是他逼我的!”


  “反正我沒錯,都是他幹的!千萬別告訴我哥!”


  “我是個乖孩子!!!”


  吼完這幾句,我悄悄抬頭看,發現小蘿莉嘴微微張大,目光落在床上某個剛剛丟掉的金屬製品和衣服上,接著難以言喻的看著我,滿臉都是敬佩,又看看條野,滿臉都是你好會。


  “你們.……挺會玩的。”小蘿莉吞咽口水,眼睛卻一閃一閃的盯著屋裏某個地方不放,看來是見過大場麵的。


  這聲音有點不對勁,我意識到了事情嚴重性,為了我的清白,推開條野跑過去。


  一把摟住不知所措的小蘿莉,仗著我們以前交好,抱著她聲嘶力竭的辯解。


  “親親,你聽我解釋.……”


  小蘿莉被突如其來的懷抱搞得有點懵。


  “等等!你別……”


  軍服小蘿莉瞪大眼睛看著我貌似占便宜的摟著她的腰,因為傾斜俯身而砸在她胸口的臉。


  可能是不太適應如此親密的動作,臉頰微紅呆滯了,像是不知所措,身上突然發起一陣白光,我被刺激得閉眼。


  再次睜眼,我抬眼仰望疑似變大的小蘿莉,又轉頭看著疑似變得更大的條野,再低頭看看變得肉肉的小爪子和要掉不掉的巨大衣物,被身後又進來的人提著衣領子拽起,在半空傻眼了。


  一睜眼發現身處巨人國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個鬼啊!

  明顯有個更嚴峻的考驗等著我。


  我驚悚回頭,差點想去找塊豆腐撞死,申請連麥殉情狂魔太宰治,或者任意時空門果子狸。


  艸!老娘哭了,這倆人總是在老娘需要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


  提溜著我的美人懵懂的歪頭,跟搖小動物一樣晃了晃,仿佛他妹妹不是個人,而是他從路邊抱來的野貓,給我來了一句戳心窩子的話。


  “焦糖,你怎麽變得更矮了?”美人皺眉也是如此好看。


  被最崇拜的偶像看見如此丟人的模樣,我呆滯了,想去跳大樓。


  傷心欲絕的我嗚咽著甩著小胳膊小腿狡辯,奶聲奶氣,很費力的說話:“沒有,沒有變矮……”


  “是,你們都加入,巨人國,就我入籍,矮人國嗚嗚嗚……”


  “好過分啊,哥哥,為什麽不帶上我。”


  末廣美人很實誠的戳破:“焦糖,就算你加入了巨人國,你的身高也是最矮的。”


  他想了想,不太確定:“可能長高需要一百年吧。”


  我:“.……”


  一翻白眼,我小小的心髒已經碎了,它隨風而逝了,除非末廣美人他忘記現在的事情。


  禍不單行,門再次被打開,是獵犬隊長。


  這位遲鈍大叔看看我,又看看一團糟的現場,微妙的瞥了一眼條野的頭上看看有沒有變色,一拍腦袋,居然慈祥的從兜裏掏出一顆糖遞給我,被小團子萌的一臉,笑得很蕩漾,周圍散漫小花花。


  他一臉凝重的拍著末廣鐵腸的肩膀,自以為隱晦的擠眉弄眼。


  這位慈祥的大叔用自以為小實際上卻聲音超大的音量若無其事的說出更驚悚的話。


  “末廣,告訴我,你是這孩子的舅舅還是爸爸?”


  時間靜止,聊天鬼才。


  不等末廣鐵腸回答,獵犬隊長背手踱步,看著我們唉聲歎氣,仿佛自己離家出走多年的兒子突然帶回來一個孫子,人都蒼老幾分,渾身上下寫滿糾結。


  “你們這速度有點快啊,我看那小姑娘還是個孩子,這樣不太好吧。”


  “對了,孩子多大了,孩子他媽去哪了?”


  “你們婚禮什麽時候舉辦,老夫肯定準備一份厚禮連著份子錢一起交……”


  屋內一片寂靜,遲鈍天然呆美人自然感覺不出來,仿佛跟這群人不在一個次元,熟門熟路的用手指戳我軟乎乎的臉頰,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嘴角慢慢勾出一抹笑,恍若冬日陽光,父愛光芒大漲,那慈父笑我能震驚一整天。


  口水從嘴邊流出來,我瞪大亮晶晶的眼睛,快傻了。


  哥哥,哥哥壞掉了!


  嗚哇——


  小蘿莉剛剛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亮閃閃的跑到大叔麵前解釋,順道又吹了隊長多好多好,那架勢比追星還瘋狂。


  條野凝重著臉走到大叔麵前,我以為他也會解釋,然而我低估他的良心了。


  年輕的軍警什麽也沒有解釋,隻是嫌棄的皺眉,走到末廣鐵腸麵前一把扯過我抱他自己懷裏,跟護犢子似的,姿勢還挺舒服,他對著我笑得人模狗樣兒,語氣自然得不像話。


  “叫爸爸。”


  我:“……”


  我麵無表情的吐了他一身口水,露出不屬於可愛孩子的顏藝表情,抵死不從。


  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用盡全力逮住他的衣領子,我啃得深仇大恨,嚼得像是牛肉幹一樣,衣服又苦又澀,強忍著牙齒的酸麻感,堅持不懈的咬他領子,惡劣的想全弄髒了最好。


  味道真不好吃,但很有嚼勁,嗯……還想咬.……

  好,好想再咬咬.……

  沉迷咬東西ing.

  站旁邊的末廣鐵腸想起來什麽,把自己手指頭貢獻出來,我帶著迷之臉紅伸出小手手抓過,雙眼冒光,一把含進嘴裏啃啃咬咬,覺得真是無上的美味,眯眼一臉享受。


  吧唧吧唧ing.

  末廣鐵腸若有所思懷念道:“跟小時候一樣呢,喜歡啃我的手指呢,隻要我在,總喜歡抓著我的手指不放。”


  表情不對的條野嗤笑一聲,語氣夾槍帶棒:“看來鐵腸先生小時候真是個好哥哥呢。”


  哥哥被加重。


  完全沒察覺的末廣鐵腸很嚴肅的點點頭:“我也覺得我是個好哥哥。”


  “以前她總喜歡哭著求我幫她做數學作業,或者把自己不喜歡的吃的東西塞給我,好瞞過伯父伯母。”


  誰想知道你這個!

  條野差點沒忍住拔槍。


  被莫名其妙秀一臉,條野抱著懷裏的寶寶咬牙切齒,黑著臉冷哼一聲,轉頭對著副隊長抱怨。


  “燁子副隊長,雖然幼兒化很好,可這也太小了,根本就是個不會走路的小孩子。”


  “而且她現在都不會說話了,什麽時候解除?”


  被提名的人心虛,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奶嘴塞給條野:“呀,剛剛被嚇到了,一不小心用力過猛,一天後就會解除的,不用擔心。”


  現場沉默了。


  抱娃的條野笑得很黑泥,把手裏的奶嘴捏的嘎吱響:“也就是說,我得帶一天這個腦子明顯也幼兒化的家夥嗎?”


  小蘿莉明顯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理直氣壯:“沒關係啊,就當時婚前演習,以後你們兩個有了孩子不就方便多了嗎?”


  “你們兩個”這個詞就很迷惑,也許是指他跟末廣鐵腸兩個單身狗各自結婚後,也許是指他跟某人結婚後,條野按照他自己的理解,理所當然的理解成自己想要的意思。


  心滿意足的點點頭,條野看著懷裏專心致誌啃手指頭的某人笑得一臉和善。


  鬆口氣的燁子抹一把冷汗,眼神一轉,指著地板疑惑:“你們誰把槍和刀掉地上了。”


  在場人一同搖頭,獵犬怎麽會犯這種錯誤,他們把注意力轉向條野懷裏啃得正歡,冒著粉紅泡泡的小孩子那裏。


  小團子天真無邪的眨眼睛,依戀的用小腦袋蹭著末廣鐵腸的衣袖,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努力伸直小腿撲向末廣鐵腸,被一把扶住。


  什麽東西從她鬆鬆垮垮的衣服裏劈裏啪啦的掉出來。


  先是一條繩子,再是零零星星的刀片和襪子,然後是針劑……

  地上散落的衣服上也有一把水果刀閃著寒光,破案了。


  條野習慣了,把不聽話的小孩子拽回來,一言難盡進行吐槽:“哦,她以前就喜歡這樣,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礙事的東西,嘴裏還藏著毒藥,非常麻煩。”


  末廣鐵腸讚同點頭,右手舉著一片被浸濕的亮晶晶的刀片:“的確,舌頭下麵還藏著刀片,襪子裏也有發信器,袖子裏是槍支和藥劑,大腿上還綁著匕首.……”


  大倉燁子:“.……為什麽你們都知道得那麽清楚.……”


  條野笑得人畜無害:“我也想知道,為什麽鐵腸先生這麽清楚。”


  末廣一臉正直:“因為今天是我幫她放的。”


  獵犬:“.……”


  又是熟悉的寂靜,熟悉的話題終結者。


  “叮當——”


  似乎有什麽東西掉落,不同於金屬的聲音,落地生清脆悅耳,質感很重,咕嚕嚕的滾到床底下,大倉燁子仗著身高爬進去輕輕鬆鬆拿出來。


  是枚做工無比精湛的戒指,華貴優雅,她比著窗外漏進的陽光眯眼看到了戒指內側的文字,好像是一串俄文。


  啃得正歡的白團子瞪大眼睛,懵逼低頭看著脖子上斷掉的鏈子,腦海裏什麽東西浮現出來,終於恢複理智,一口吐出手指,伸著小手胡亂撲騰,急劇飆淚,覺得小命不保。


  挖槽!老娘的寶石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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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獵犬主場,下一章來個其他的,大亂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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