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告訴我, 你是不是看上我們獵犬雙花了?”


  這是我醒來聽到的第一句話。


  我無辜,迷茫,又懵逼的縮沙發上,宛如一隻剛剛被雞媽媽踹出懷抱的崽崽。


  一腳霸氣蹬椅子上的小蘿莉燁子十分真摯的瞧著睡眼朦朧躺沙發上的我, 說出她一直挺在意的事。


  皺眉揉著突突疼的太陽穴, 我冒出一堆問號, 拿起蓋在身上不知道是誰的鬥篷, 撓撓雞窩頭,有點搞不懂狀況。


  瞧著我這副不開竅的模樣,燁子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唉聲歎氣。


  她擺擺手,努力忍住想撬開我腦袋的想法:“我的意思是,你是想走破鏡重圓魔王路線,還是青梅竹馬兄嫁路線。”


  這可把我難住了,她在說什麽?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 根本不知道她在胡言亂語什麽。


  燁子看我的表情更加一言難盡了, 那眼神又變了,我瑟瑟發抖在沙發上縮成一個團,說不定在她眼裏的我就是一個把她家兩朵嬌花摘了的衣冠禽獸。


  實不相瞞,條野那是嬌花嗎?


  他是食人花!

  燁子一腳踹掉椅子走到我旁邊轉圈圈,背影充滿滄桑,好像在苦惱怎麽跟我說我昨天的豐功偉績。


  “你知道你昨天幹了什麽嗎?”


  她猶豫片刻試探性問道。


  我頭搖得飛快,像極了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渣渣。


  但我真是無辜極了。


  就像以往吃掉太宰治的黑暗料理一樣,我真的什麽也不記得,就像隻是單純睡一覺, 醒來一抹口水一問三不知。


  當時半路回來的吃瓜群眾燁子友情提供我昨天的犯罪記錄, 甚至後悔手機沒電沒辦法讓我親眼瞧瞧。


  隨著燁子越來越亮的眼神, 我眼裏的高光沒了,非常想當場去世。


  根據燁子不知道有沒有添油加醋的旁白,我大約知道了昨天我幹的事情。


  哦,真是日了太宰治了。


  目擊證人一號燁子情真意切的訴說我的罪行,她回來時,我正抱著不知所措的末廣美人,哭著喊著要他帶我回家,還趁機對他上下其手,拉著美人小手要貼貼,動作十分流氓,具體表情她要我自行想象。


  貌似已經快要堅持不住的天然呆美人臉頰緋紅,正想把我拉回家,我突然跟嗑藥一樣精神振奮的跑到看好戲的條野麵前劈頭蓋臉一頓罵,邊哭邊罵,把怨氣全說出來,在燁子目送烈士的目光中毅然決然的作死。


  腦子進水的我開始哭訴,什麽條野在我下班時送我的小禮物太多了,寶石項鏈什麽的家裏都堆成山了;買的衣服也太多了,把我家的衣櫃都霸占了;黃昏時去公園散步什麽的說得好聽,其實就是把我當狗溜;厚顏無恥的對我進行製服誘惑什麽的真是太不要臉了,最後還不是暴露本性了。


  還有他每天做的便當裏麵為什麽要放青椒和香菇,是不是想暗地裏毒死我。


  條野想不想毒死我不知道,燁子當時大概是想打死我的,本來隻是默默當個吃瓜群眾,為什麽騙進來殺狗。


  隨著我哭得越來越厲害,甚至用小拳拳打他胸膛時,條野麵不改色抓住我的手,笑得高深莫測,拍拍我的小腦瓜子,撐著臉笑顏如花,下一秒就開始毒舌。


  “沒辦法啊,誰讓你哭起來太好看了。”


  我肯定是人,但條野他是真的狗。


  全屋的人都被此等虎狼之詞震驚了,連前腳剛邁進來的隊長都惶恐的把腳收回去,臉上滿是你終於承認你是個抖S了,全程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沉默半天,還是一臉正氣的末廣鐵腸嚴肅反駁。


  “怎麽可以這讓心愛之人流淚,少女的純真應該由世間正義來守護,這才是吾等應守護的世界。”


  這位年輕軍警的話,仿佛正道的光照在大地上,與一屋子的人格格不入。


  還扒拉在條野大腿上哭得稀裏嘩啦的我立馬叛變,連滾帶爬的起來從魔法空間裏掏出兩根熒光棒,背後甚至出現熊熊火焰,恨不得戳破天花板,宛若狂熱粉絲追星現場,瘋了似的給美人打call。


  “不愧是尼桑!尼桑最厲害了!!!”


  “我最喜歡尼桑了!!!!!”


  我的語氣十分過激,恨不得把所有說末廣鐵腸不好的人全部糊上水泥丟進東京灣。


  世界上不可能有比末廣鐵腸還可愛的人!

  說他不好的都去三途川吧!

  那時的我已經不是我了,而是一位無情的打call機器,毫無底線和原則的舔末廣鐵腸的絕世美顏,不僅僅是個舔狗,還是個顏狗,更是個骨灰級兄控,看末廣美人的濾鏡能突破八百米,覺得他幹什麽都好看。


  就是他看螞蟻發呆的奇葩行徑,在我眼裏也能變成世界名畫。


  用燁子的話的來說,條野的臉色和我的舔狗狀態呈反比,黑得能滴出墨,活像我當場給他帶了綠帽。


  至於當事人末廣鐵腸的當時的心境,燁子稱她看不懂,也對,要是她看得懂鋼鐵直男末廣鐵腸就怪了。


  畢竟末廣鐵腸我可知道他了,內在就是個鋼鐵直男加憨憨,沒有他妹妹我如此高的情商。


  沒辦法,末廣美人委屈又糾結,最後隻能無奈歎氣把我拖回他房間好聲好氣的哄我再喝一次藥,像極了為孩子操心操肺的父母。


  更可怕的是,這並不是結束。


  好景不長,半夜我又蹦出來鬧了,做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作死行徑,把昨天剛剛回來探班的獵犬第五人小哥嚇得花容失色魂飛魄散。


  隔壁隊長都感動哭了,直言我真乃當世偉人。


  燁子皮笑肉不笑咧開嘴,有點想打我。


  “你知道你幹了什麽嗎?”她示意我回頭。


  好家夥,背後一片狼藉,桌子砸到廚房,冰箱半鑲進隔壁不知道哪個倒黴鬼的房間,整個房子前後呈現出極端場景。


  我艱難吞咽口水。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個倒黴鬼是條野。


  “那還隻是你幹的一小部分。”


  “末廣那家夥給你報銷去了,錢算在他頭上。”


  對不起,尼桑,我錯了。


  沉思良久,我選擇不深入探索,掛上標準尷尬不失禮貌微笑。


  跟我沒關係,都跟我沒關係,那是昨天的我做的,和現在的我有什麽關係。


  死不認賬就對了。


  燁子幽幽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我的良心,眼裏多了分憐憫,卻不是對我的,更像是可憐被我禍害的其他人。


  “你真是超出我的想象,居然敢……”


  話語欲言又止,眼裏滿是你是不是饞我們獵犬雙花,玩弄了人家還不想負責。


  嗬,女人。


  聽這話我就知道昨天幹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大約與在港黑的感人事跡差不了多少,我選擇不聽,但燁子說我慫條野就不對了。


  什麽叫我慫條野,我什麽時候慫過條野,真好笑。


  這簡直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被激起來的我不樂意了,為了自證清白,擼起袖子就往條野辦公室裏跑。


  獵犬每個人都有獨立的辦公室,比如條野。


  順帶一提,隔壁就是末廣大美人的辦公室,至今除了我無人敢踏足,除非不要味覺了。


  同樣,沒人敢踏足條野辦公室,除非是個直視大魔王的勇者。


  用我的姓氏發誓,我要當勇於挑戰魔王的勇者。


  ……話說我的姓氏是什麽來著……


  管他呢。


  一開門,條野正坐椅子上無所事事,眯眯眼瞧我趾高氣揚的叉腰看他,熟悉的鄙夷神色又浮現在他臉上,雙腿交疊看我,臉色……貌似很好?

  這可觸及到我知識盲區了,條野這是撿到錢了嗎,看他樂的。


  許久,他疑惑開口。


  “你露出一個頭是想讓我當球踢嗎?”


  哇哦,不愧是大魔王,居然識破我的戰術。


  沒得辦法,我僵硬著全身走進來,鼓起我最大的勇氣閉眼大喊。


  “告,告訴你,我,我才沒有……”


  話被打斷,條野笑眯眯塞給我一個便當,摸摸我的腦瓜子問我是不是餓了,手飛快夾了個章魚香腸強製性塞我嘴裏,擺明了不想聽。


  看著色香味俱全的便當,我驚了。


  他居然沒有放青椒和香菇!!!

  艱難吞下香腸,我莫名其妙的端著便當走了。


  過了一會,門被我狠狠推開,我邪魅一笑。


  “條野,我告訴你,我……”


  “便當盒洗了嗎?”


  我一愣,接著驕傲挺胸:“當然了,被我放進你破破爛爛的房間裏去了。”


  “哦,不錯,給你這個。”


  拿著一盒布丁,我嫌棄皺眉,不是吧不是吧,這麽幼稚。


  嘖,跟這種幼稚的人簡直無法溝通。


  斜著眼睥睨他,我覺得真是成熟穩重瀟灑不羈。


  “為什麽是草莓味,我要想焦糖味。”


  “……閉嘴,給我從沙發上下來,老老實實吃完……”


  “哦……”


  吃完條野就拎著領子把我踹出他辦公室,完全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迷茫,無辜又懵逼的站在末廣鐵腸辦公室吹空調,看著回來的末廣鐵腸遞給我一杯黑醋可樂。


  鈴聲響了,看著上麵的備注名,我懵逼了。


  我扭頭“中原中也是誰?”


  末廣鐵腸沉思一會:“好像是和鯊魚大戰三百回合的小矮人。”


  我明白了,發出唏噓。


  哦,帽子前男友啊。


  都在我意料之中。


  嗬,就算他身在國外又怎麽樣,我可是聰明絕頂的焦糖,要跟他斷絕關係還不是小菜一碟。


  “喂,焦糖,你最近怎麽樣。”


  我認真想了想:“還行。”


  就是缺錢,非常缺錢。


  “對了,我寄給你的東西看了嗎,你覺得怎麽樣?”


  沒錯,我,寄給他一把超鋒利的匕首。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一刀兩斷啊!

  他一定可以明白我一刀兩斷的苦心的。


  世界上還有比我還機智的人嗎?

  沒有!


  我可是拉著末廣鐵腸挑了好久,才下定決心買了最貴的,心疼死我了。


  對麵突然不說話了,我有點不確定,問他是不是不喜歡。


  我靠!他不會不想接受吧!

  跟你講,簽收了就不能退貨了!


  你別想退回來!


  “不!我很喜歡,真的!”他很著急的反駁,“花紋和樣式我都很喜歡!”


  我鬆口氣,沒想到他如此深明大義,不愧是我第一任前男友。


  “那你接受嗎?”


  接受和我一刀兩斷嗎?

  對方沉默半晌,有點扭捏又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


  我感動極了。


  “太好了,那可是我跟尼桑挑了半天的傑作。”


  付錢的還是末廣鐵腸,抱歉,我沒錢。


  “唉!哥哥大人親自挑的!?”他嚇了一跳,受寵若驚,“這,這是承認我了嗎?!”


  我覺得他可能承受不了我要和他一刀兩斷的打擊,隻能忍痛點頭,同情道。


  “沒錯,他承認了,你別太激動。”


  “對了,他就在我旁邊,你要跟他說話嗎?”


  我把手機遞給末廣鐵腸,對麵突然不說話了,躊躇不決,好像在消化這個沉重的事實,半天說不出去話來。


  終於,他結結巴巴開口:“哥哥大人,我,我明白你的苦心了。放心,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登門拜訪的,我先去準備一下。”


  然後他火速掛了電話,疑似過於激動。


  接過手機,我看著一臉正氣末廣鐵腸,確認道:“你覺得他明白我的苦心了嗎?”


  末廣鐵腸點頭:“我覺得他明白了。”


  “我覺得也是,你看他都傷心的暈倒了,真是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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