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這艘豪華輪船看似隻是普普通通上層社會交談炫耀揮霍時光的場所, 實則內部別有洞天。那位疑似舉辦人的男人將我們帶進另一番天地。
內藏玄機的賭場,販賣.器官人口的地下交易,爭執不休的賭徒,不甘沉淪的貨物, 以及舞台上正在被拍賣的金絲雀, 可以說黑色交易應有盡有, 毫不忌諱的在我們麵前一一展現。
紙醉金迷, 混沌沉迷, 執迷不悟,這裏是拋棄一切道德倫理人性底線的瘋狂之地。
空氣中滿是腐朽的氣息, 呼吸久了說不定連內心都會生鏽發黴。
“羅塞特小姐覺得怎麽樣?”衣冠楚楚的男人坐在台下詢問在旁邊左擁右抱的我,麵色得意的指著台上那位雌雄莫辨的美人,“這可是我耗費無數經曆得到的稀奇物,可以說是我引以為豪的壓軸商品。”
台上牢籠中被緊緊束縛住眼口衣衫單薄得可憐的美人宛若被折斷羽翼的金絲雀, 怏怏被鐵鏈囚住,縱使看不見眼睛, 想必也早已毫無生氣, 一心渴求解脫。
“真可憐。”旁邊的果戈裏替我回答, “失去了自由, 還不如就此死去。”
他涼薄的金瞳隻淡淡瞥了一眼那件死物, 失去興致般攬住我的胳膊縮在懷裏貓咪蹭蹭, 吸貓般發出滿足喟歎後變臉似的揚起歡快的語氣。
“親愛的就不一樣了~”蜜色的金瞳滿溢著甜膩, 隔著手套的溫熱手掌溫熱撩起我耳畔的發絲,“與那些引不起興趣的俗物不同,你比所有嬌豔欲滴的玫瑰都要讓人移不開目光, 就算是暗藏殺機的尖刺也是如此惹人憐愛欲罷不能, 真想把你揉碎了含入口中細細品嚐……”
癡迷的目光仿佛看著朦朦朧朧的月下, 花圃中即將被攔腰折斷到手的嬌嫩玫瑰,不肯錯失花開時每一寸風景,好似永遠也看不膩。
“隻有我的玫瑰才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玫瑰。”
親手養大,不讓任何人插手分毫,滿溢著愛的養料澆灌,染上自己的顏色。
小小的柔嫩的一顆種子,在風雨無阻的養育下終於露出它嬌嫩柔弱的花骨朵,以初生的懵懂,甚至可以說是淡漠的眼眸看著這個世界,默默注視觀察著一切來充實知識。
真是瘋狂又單純的愛呢。
我扯著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譏笑,一巴掌拍上趁機嘟嘴的某人。
“滾!別說得那麽好聽,你就是在玩火,閉上你不安分的小嘴巴!”
“啊嗚~”
狗男人,說了這麽多就是想趁機揩油,車尾氣都聞出來了。
瑟瑟發抖不敢說話的西格瑪:“……”
原諒他,他還是個三歲的寶寶,沒有駕照也不想開車,更不想無辜牽連聞車尾氣。
委委屈屈兔寶寶。
“哈哈哈,年輕人就是有朝氣啊,要是再年輕個二十幾歲我也想浪漫一把啊。”
男人不帶慌的,繼續看著我們在台下胡鬧。
我這才後知後覺在別人地盤上這樣鬧有些過頭了,連忙扯著果戈裏的腦袋安安穩穩坐台下,男人見我門安靜如雞才繼續講他那二十年前的風花雪月年少輕狂。
“想當年,身為最令人不齒的私生子,我從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期間經曆無數汙濁血腥才幹掉前任boss,隻差一筆交易就能名利雙收坐穩位置,本以為苦盡甘來,沒想到……”
雙手相握放在大腿上,他搖搖頭歎氣,鷹一般犀利的雙眸緊緊盯著我,一個個字硬生生從牙縫裏蹦出來。
“沒想到卻遇見了讓無數組織頭疼不已的人,把我們的交易搞得亂七八糟,把我辛辛苦苦紮根多年的組織毀了,害得我失去了自身,又回到了地獄裏……”
話音剛落,身後座位突然出現一排排端著槍的西服男,黑黝黝的槍口指著我們,男人撕破偽裝,扭曲著麵孔站起來居高臨下整理領帶望著被圍困的我們。
“看見你那張惡魔的臉我就知道終於可以大仇得報了!”他青著臉,嗓音像是嘈雜的音響,“你的父母害得我失去了一切,沒了地位,也沒了感情,隻能渾渾噩噩的活著。”
“去死吧——”
“我可不認識你。”我嗤笑,“隻是名不轉經傳的小人物,連被我記住的資格都沒有。”
我們幾個好像沒事人的冷漠樣子惹得他更加瘋狂了,腦海中刻入靈魂的記憶使他抖著身子扯下眼罩露出那隻殘疾的眼,突然變得歇斯底裏。
“不要做出這副冷漠高傲的樣子,也不要用那張臉露出無辜的表情!你就是地獄深淵裏的惡魔!無情利用榨幹我的價值後又棄之如履!把我卑微的感情碾進塵埃裏踐踏!”
“既然你無視我對你的感情,我也不會讓你的後代好過!”
顫抖著手蓋陰翳的麵龐,鋸木般的嘶啞嗓音變得詭異起來,他睜大那隻完好無損的眼睛咧開嘴角。
“你的母親跟你的父親一樣冷漠無情目中無人,取走了我的東西,害得我這些年如同行屍走肉,什麽也感覺不到,靠著異能苟延殘喘,你會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剛剛還在歇斯底裏的男人怒極反笑,指揮著手下掃射。我一看情況不對直接劈手奪過最近人的武器,一個飛踢過去將一個倒黴鬼當成武器幹倒一撥人拉著他們兩個衝出重圍。
“也不看看你長什麽樣子,人醜多作怪!地溝裏的蛆蟲,連被爸爸看上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臨到門口,我提著禮服裙扭頭衝他豎起中指,完美讓他氣得頭發豎起,恨不得搶過身邊的槍給我來一發。
“別讓他們跑了!通知船上的人,誰捉到了他們就可以當我的繼承人,繼承我的一切!”
腦子裏全是複仇的男人已經什麽也顧不得了。
拉著他們兩個奪過一波波攻擊奔跑在走廊,在走廊盡頭出現的人看見我們兩眼放光,端起槍就開始掃射。
“果戈裏別玩了,去中心控製室破壞這艘輪船!小經理你跟我先去個地方!”
一腳踹開麵前礙事人,空氣中的血腥氣越來越重,果戈裏還有閑情逸致笑嘻嘻躲在我後麵裝可憐,果然樂天派身處什麽處境都無所謂。
“欸~人家不要和你分開~”他麵色委屈。
“閉嘴!這裏就你行動最便利,誰讓你閑的沒事幹來這裏玩的,居然又遇見我爹的狂熱粉絲,都是你害得,快去!”
“人家隻是看你很無聊,想讓你打發時間的……好啦,人家現在就去~”熱情抱著我吸了一口,他洋溢著小花花歡快跑走了。
搞事的人走了事情就順利多了,解決完一波波的人,我循著血腥味又打算回去。
那個家夥肯定知道什麽,無論如何也要抓住他讓他全部吐出來。
“焦糖,怎麽回事?”小經理皺眉望著剛剛房間裏一地的粘稠液體,剛剛我們絕對沒有幹掉這麽多人,看來這艘船就是那個家夥用來血祭的可悲祭品。
“那個家夥的異能大概需要人的生命力才可以發動吧。”屍橫遍野的景象闖入視線,“他的異能本來可能副作用小一些,現在由於身體的不完整又加重了,心急了呢。”
聽著我分析,小經理顯然不太明白,我解釋:“他應該中了我媽媽的異能,媽媽的異能大概類似於可以轉移人的記憶與情感,他剛剛暴躁的情感波動就不對勁,應該是被抽取了什麽情感。”
偌大的台上隻剩下那隻被染紅的眼罩,金絲籠裏的身影消匿無蹤,心下的預感越來越糟糕,身後的門猛地被關上,皮鞋摩擦地板混雜著衣料摩擦聲傳來。
“你們死定了。”已經瘋魔的男人揪著手裏纖細身影的頭發,朝我大笑。
“我要讓他永遠記住我,哪怕下地獄!”
這家夥什麽也聽不進去了。
雙色發的青年藏著槍悄悄走到我前麵,皺眉瞧著男人,在天空賭場閱曆無數的他一眼就看出來眼前人孤注一擲的瘋狂。
“看來他現在已經什麽也不顧了。”他輕輕歎息。
說時遲那時快,男人將身下人的頭發粗暴扯著,一手拿著槍開槍打傷手臂,柔弱的玩物發出痛苦的嗚咽,身上猛地爆發出一陣刺眼的白光,與此同時,小經理的槍也成功打中男人。
大腦好似經過過山車,無數零零碎碎的片段蜂擁而出,意識漸漸沉淪,這可不妙,怎麽能在敵人麵前昏迷,我索性抽出藏於袖中的匕首打算捅手臂一刀。
嗯?我的匕首呢?
摸著纖細光滑又不同於女性,充滿力量的手臂,我的心情起起伏伏,在看見對麵一臉懵逼的女孩子的下一秒就到達臨界點。
眼睜睜看著對麵迷茫無措急的快哭出來的女孩子,我不禁低頭看著胸口的飛機場,手蠢蠢欲動,不得已接受自己的身下+1的可悲事實。
“淡定。”深吸一口氣,我反複撫摸自己新增的飛機場。
焦糖加一應該等於什麽?
是肮髒的巴比倫塔,還是插著吸管的焦糖奶茶?
相對我的淡定,對麵惹人憐愛的少女欲哭無淚抱著雙臂陷入迷茫,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狗血的事實,想起什麽猛然反應過來鬆開手,耳根染上可人的粉色,一雙手不知道放哪裏,像個迷路的孩子。
台下被小經理打中的男人咳出一口血,猙獰的笑起來,堅持不懈說著炮灰台詞。
“咳咳,她的異能是交換雙方的靈魂,如果靈魂不匹配就會被身體排斥同歸於盡,你這個惡魔,被攪碎靈魂吧!”
身體虛脫感慢慢消退,眼前的白光漸漸消散,我抬眼略過牆上掛著的西洋劍,勉強站起來扶住眼前深受打擊的少女。
“小經理,接受現實吧。”穩住她的身形,我低頭慢悠悠看著少女充滿水霧的雙瞳調笑道,“這樣看來,我其實也很可愛的嘛,不瞎的人肯定都會乖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焦糖……”被我摟著腰扶住身體的小經理快哭了,臉色微紅的嗔視。
眼見陰謀破裂的男人大驚:“怎麽可能!以往都是契合度太低不匹配,怎麽可能會這樣?!”
“做出一件事情就要考慮無數後果啊,大叔。”安頓好還在恍惚的小經理,我活動一下筋骨,發現這具身體意外的契合度高,看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適應新身體。
門外傳來砰砰的響動還有低吼,男人又重新笑了。
“我的異能是精神係,這艘船已經淪陷了,你們就等著被撕咬著痛苦死去吧。”
“那可不一定。”
斂眸飛快抽出牆上的西洋劍,踩著正步緩緩向他走過去,刀身寒光映著他毫無血色的臉,我半蹲下用劍挑起他的下巴,昏暗的燈光打在臉上,露出充滿惡意的微笑。
“如果你死了,異能不就可以解除了嗎?”
我睜大眼睛人畜無害下定結論。
“你想要我一寸寸削掉你的骨頭,還是直接給你拚成漂亮的藝術品,正好我有一堆審訊手段呢,拿你實踐一下好了。”
輕輕盤點一閃而過的手段,我無害的歪頭,男人驚得渾身發寒,想要說什麽,血卻湧出來堵住咽喉無法出聲,隻能眼睜睜看著刀尖離自己越來越近,馬上就要剝開自己的皮膚血肉攪碎內髒,脊背發寒得流著冷汗。
“惡魔……”
明明還是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龐,卻與剛剛柔弱無害的氣質截然不同,簡直就是披著人皮惡魔。
空氣出現一秒鍾凝固,委屈巴巴甩掉刀尖沾染的血跡,我用刀尖一下一下戳著地板,青年冷淡清冷的嗓音在空曠的房間內回響。
“真過分啊,對我稍微放寬一下啦,連小堂兄都說隻要我不把事情鬧大就可以了。”
“我有在很認真的考慮怎麽樣把你們送入沒有罪孽的世界啊,為了我的正義,也為了你們的罪孽,理應讓你們獲得救贖。”
頭頂光線遮掩表情,處於暗處毫無波動的眼瞳淡漠至極看著眼前一切,宛若神在無聊之餘消遣的人間戲劇,靜靜旁觀著一切。
神愛世人。
“不覺得這個世界很無聊嗎?大家都在重複毫無意義的事情,完全搞不懂他們的想法呢,無聊的人死去也是無聊至極,沒有什麽好在意的。”
“你們在做什麽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隻是想收集收藏品罷了,可無論收藏品增加多少,心中的空白也沒有被填滿,反而在無時無刻擴大,好奇怪啊。”
劍鋒發出嗡鳴攪亂空氣流動,刀尖猛地塌陷進地板,冷白的光冷冷打在白色西服上卻不再幹淨柔順,柔軟的發垂落胸口,握住刀柄慢悠悠拔出利劍橫舉至胸前,靜得可怕的聲音讓眼前人毛骨悚然,窒息的氣息充斥著這方空間。
主人公懨懨抱怨。
“沒有最想要的收藏品,無論收藏多少都是徒勞無益。”
“為了我的收藏品,付出怎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所以,可以不要妨礙我獲得救贖的生命光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