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宴會當中的混亂
一瞬間,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尹心柔的身上。貴女們更是一個個臉上帶著嘲諷的意味,她們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從小就學習各種才藝,為的就是長大後憑著一身才華可以嫁個好一些的家室成為正妻,就算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起碼也要能夠在這樣的宴會中拿出一兩項才藝。要是自身才藝不佳都不會來的,免得出來丟人現眼,從來還沒有哪個女子大膽到參加這樣盛大的宴會而不做任何準備的。
而且今天這個女子丟的可不僅僅是家族的臉麵,那可是把攝政王的臉都給丟到姥姥家了。眾閨秀一個個麵露喜色,等著下麵跪著的女子出醜。
當然了,這些目光中也有那麽一兩個是擔心的,如許浩辰,還有秦君賢,許浩辰就不用說了,他自然是擔心太後為難尹心柔,而秦君賢呢,他的擔心卻是因為害怕尹心柔暴露自己的身份。
太後意味深長的看著地上的女子,然後慢條斯理的將眼神移向座位上的秦翰文,有些為難的道:“攝政王帶來的人看來很不給哀家麵子啊!”
這話一出口,眾人不禁伸長脖子把眼睛瞪的雪亮雪亮,就看這攝政王要如何回答太後。
太後雖然沒有責怪的意思,可是話裏的意思眾人卻也都明白,堂下的女子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表演一個節目不可,否則那就是不給太後麵子,想要拒絕都不可以,誰那麽大膽敢不給太後麵子。
尹心柔也聽出了太後話裏的意思,心裏鬱悶了:有這麽為難人的嗎?舞蹈沒學過,唱歌要命不要錢,電子琴鋼琴會一點可是在古代那是古箏啊,棋倒是會一些可是這裏也不是表演下棋的地方啊,就自己那兩把刷子這要是嚇到群眾多不好意思啊。
秦翰文起身稟告:“回太後,是臣失誤,臣並未告訴她來了還要表演節目。”
眾人看著秦翰文的眼神閃過一絲好奇,攝政王竟然為一個女人說話,不僅如此,還把錯誤往自己的身上攬,這可是百年難遇的稀奇事啊。而在場的女子們則是一臉的不滿與嫉妒:這個女人什麽才藝都沒有竟然能讓攝政王出言維護,這讓她們這些苦練才藝的人情何以堪。
太後突然眉開眼笑,“想不到這天下間還有女子能讓攝政王爺放下身份,真是難得啊,看得出這姑娘很得王爺的心,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閨名何喚,芳齡幾何?”
“咳咳……咳咳咳。”突然有一大臣咳嗽起來,眾人將目光移向那大臣,隻見他用手堵住嘴巴,麵色潮紅,眼睛濕潤,眼窩泛著紅血絲,那樣子好像真病的不輕。尹心柔眼神不著痕跡的劃過他的臉,感覺有些熟悉,似乎來過幾次尚書府,隻是記不太清楚。
猛咳了幾聲後,那大臣起身跪到了尹心柔的旁邊,語氣帶著深深的歉意:“皇上恕罪。”
“褚愛卿身體抱恙,真是難為你了,可否看過太醫?”皇上充分發揮著體恤朝臣愛民如子的精神。
褚愛卿?褚丞相褚鍾祥,尹心柔瞬間頓悟:無意中聽到秦翰文跟李家二少分析朝中傾軋時提過,褚鍾祥是秦王黨的官員,原來他們早就串通好了啊。
可是這樣做真的有用嗎?
褚鍾祥開口道:“勞皇上掛心,謝皇上不罪之恩,臣隻是偶感風寒,府上的大夫已經瞧過也開了藥,不日便可痊愈。”說完又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愛卿身體無大礙朕也就放心了,起來入座吧!”
“謝皇上!”姓褚的大臣起身的時候眼神往尹心柔身上掃了一眼,眼裏的神色意味不明。
尹心柔回過神來,發現太後用眼神示意她開口,尹心柔跪直了身子恭敬的道:“回太後,臣女……”嘴邊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一道尖銳的女聲給打斷了。
“啊!救命啊!”
眾人惶恐的四處查看,發現聲音的來源地後齊刷刷的將目光望向屋外,緊接著就有一群帶刀侍衛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第一時間將皇上幾人圍在了裏麵,而坐上的一部分武將也都衝了出去,尹心柔一眼就看出來這些人是來保護聖駕的。
心裏頓時升起一抹嘲諷之意,這皇上可真是惜命啊,這還沒怎麽著呢就有這麽多人上前護著。
尹心柔不緊不慢的從地上站起來走到一旁,看了眼不遠處坐著的秦君賢,隻見他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看到尹心柔的目光時又立刻眼露凶光,一副吃人的模樣,遞給她一個你要是多說一個字你就死定了的表情,威脅意味十足。
尹心柔有些好笑,這秦君賢腦子被驢給踢了吧,為了不讓人知道她的身份還真是費盡心思啊,不過是白白犧牲了一個丫鬟罷了,太後皇上要是想知道的事情有的是辦法知道,自己跟著攝政王來參加宴會本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皇上太後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就把這件事情給蓋過去,秦君賢這麽做不過是嘩眾取寵罷了。
尹心柔衝著一臉憤怒的秦君賢聳聳肩,頓時氣的秦君賢如吃了蒼蠅般難受:怎麽這個女人對什麽事都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這讓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小醜一樣。
屋內的人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討論著,貴女們一個個嚇的不輕,全然沒有平時矜持優雅的模樣,整個榮樂堂裏一片喧嘩,許浩辰想要上前來拉尹心柔,走了沒兩步就被攝政王搶先一步拉起坐回了椅子裏,心裏泛起一絲絲酸意,很無奈的又坐回了椅子裏,尤希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什麽事情都可以讓,唯獨感情不能讓,不管你的對手多強大你都要有競爭的勇氣。”
許浩辰笑笑,“我們隻是朋友。”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他知道了就不能在抱有任何的幻想。
許家不會允許未來的家主娶一個身上有那麽多故事的女人為妻,許家的當家主母不需要有多麽過硬的家世,因為許家已經足夠強大不需要靠女人在上位,但是能做他們當家主母的人一定得是清清白白,端端正正,尹心柔身上一旦烙上秦王棄婦的烙印,就不能進許家們。而他肩上的責任注定了他不可能放棄整個家族,而他亦不想委屈了她讓她屈居妾位。或者說在他的眼中那個女人是驕傲的,她更不可能給人做妾。
尤希一臉的惋惜,比起冰山麵癱又小氣的攝政王,他還是更看好第一公子。可是他也清楚許家的責任,所以隻能不停的歎氣。
尹心柔不知道什麽時候攝政王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牽著自己的手,而她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等到坐回了椅子裏,尹心柔才後知後覺,臉上不由的泛起一絲緋紅,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秦翰文的手裏抽回,這一幕剛好被西陵太子西陵羽看到。
西陵羽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尹心柔,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很有趣的想法:這個女人,還真是有趣,要是把她娶回去做自己的太子妃那不是一箭雙雕?既可以打攝政王的臉又可以讓攝政王與皇上窩裏鬥,真是妙哉,西陵羽邪魅的一笑然後揚起頭灌下一大口酒,身邊的西陵月華看到自家哥哥沒頭沒腦的笑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隨著西陵羽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心裏憤憤道:這個女人可真是不簡單得找個機會會會她才是。
尹心柔身上突然一陣涼意,不由的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也就幾分鍾的時間,侍衛進來稟告:“稟皇上,一個侍女被人掐斷了脖子然後扔進了井裏,我們的人正在打撈。”
侍衛進來後先前出去的武將也都進來告罪一聲隨後坐回了椅子裏。
皇上眼睛一瞪,威亞十足的道:“什麽人幹的?抓到沒?”
侍衛麵露憂色道:“回皇上,凶手走的太快了,我們的人正在全力追捕。”
這麽一會的時間沒有出現其他的騷動,眾人也都清楚定不是什麽大事,宮裏死了一個丫鬟誰也不會放在心上。隻當這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宴會又恢複了之前的和諧,立馬就有人上前自薦,“太後娘娘,臣女是褚丞相家的二小姐褚流雲。願為太後獻琴一曲,恭祝太後身體康健,青春永駐。”
尹心柔望向說話的女子:長的確實挺漂亮,鵝蛋臉,柳葉眉,櫻桃嘴,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
“哦?褚丞相家的女兒,果真是花容月貌,傾國傾城,丞相有福啊。”太後一臉的和藹。
褚丞相立馬從座位上站起身恭敬的道:“太後謬讚了,小女莽撞不懂事還望太後海涵。”話是這麽說可是語氣卻是難掩的寵溺。
尹心柔無語望天,這父女兩啥眼光啊,跟秦君賢這樣的人站在一個隊裏以後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的想要撞牆。
太後臉上的疼愛更甚,“丞相謙虛了,既然褚二小姐有心,那哀家就跟眾位大臣洗耳恭聽了。”
得了太後的的允諾褚流雲便從座位上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琴拿到了會場中心,微笑著向太後行了禮就坐了下來,指尖輕輕在弦上波動,美妙的音符便緩緩流出,眾人聽得入神,或點頭或凝神定聽,也有幾個女子露出不屑的眼神。
對於沒有音樂細胞的尹心柔而言,在好聽的音樂也提不起一絲興趣,索性撐起腦袋在心裏思索著等這些閨秀們都表演完了,她要拿什麽來應付太後和眾人。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要不然表演一段魔術好了,以前當臥底的時候接觸過一些,簡單的不需要道具的魔術還是會一些,不如就表演魔術好了。
想到想尹心柔還是將這個想法打消了,真要表演魔術眾人豈不都把她看做妖女。
“等會還有重磅炸彈,你自己當心。”秦翰文伏在耳邊低聲提醒,遠遠看去很是曖昧,在場的女子有一大半心碎了一地。
對於這麽親密的舉動尹心柔還是有些小小的不自在,但是聽到重磅炸彈四個字後還是淡定的坐好身子。
“你先去我的寢宮等事情結束了會有人送你回去。”秦翰文繼續道。
“好!”尹心柔輕輕點頭,不該問的她一向不會多問,好奇心害死人,這可不是前世,自己多聽多問可以多些線索破案。
自古宮廷是非多,一個孤女想要在這裏安安穩穩混日子,就必須得收起自己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