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滑胎
秦翰文拉著尹心柔的手光明正大的行走在皇宮裏,一路上引來了不少太監和侍衛的注意。
雖然天已經很黑,但是借著月光,尹心柔還是看到他們躲在角落裏或張著嘴巴一副驚悚的模樣,或是不停的揉眼睛,甚至有的都快把脖子給伸斷了。
天啦!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攝政王竟然跟一個女子在一起,不僅走在一起,而且還拉著手,不僅拉著手,那女子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這叫他們怎麽能不震驚,若不是在宮裏他們還有一絲理智,若不是那個人是攝政王,他們簡直想要大叫。
最初的震驚過後,回過神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然後慌張的做著自己手裏的事情。
隻是本來要去廚房的走向了太醫院的方向,本來在打掃落葉的卻把掃帚放在了桔子樹上……
可是挑起這場慌亂的秦翰文卻是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依舊大搖大擺的拖著心不在焉的尹心柔。
尹心柔忍不住加快速度走在了秦翰文的身側,側目看了眼冷漠如常的秦翰文,淡笑著詢問,“王爺,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秦翰文裝著糊塗一本正經的問道。雖然知道她話裏的意思,卻沒有放開尹心柔的手。
“對王爺你的聲譽不好,這麽多人看著,很快就會在宮裏傳的沸沸揚揚的,皇上肯定要拿這件事情做文章,你不會不知道他在試探你吧?”
況且,這對於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來說影響就更大了。另外,皇上要對王爺下手,肯定不會放過我,那這以後,我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這句話尹心柔沒有說,但她知道秦翰文不是想不到。所以尹心柔很是鬱悶,王爺你這是打的什麽主意?就不能讓人好好的混吃等死嗎?
“為了你的安全著想,這宮裏有多危險不是你能想象的,本王不認為你有本事安全的走出去。”秦翰文一臉傲嬌的道。
眼底的那一絲算計尹心柔卻沒有看到。這個女人,他一定要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才放心,雖然以後要麵對更多危險,自己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做事情沒有任何顧慮,但是他願意花更多的時間去保護她。
這個女子身上有太多秘密,而且她根本就不像其他女子那樣毫無用處隻能成為別人的累贅。相反的,很多時候她都可以以一己之力改變自己的處境。
比如那個被綁成粽子的暗衛,再比如褚流雲,尹子月,秦君賢……這些跟她作對的人似乎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秦翰文可以肯定的是,昨天如果不是她中了藥絕對不會陷入那樣危險的境地,如果她自己沒有一點本事,根本就等不到自己去救。
想到此,秦翰文的眸子一收,尹子月他記下了。
對於秦翰文的故意岔開話題,尹心柔嗤之以鼻卻又無能為力,想了想又繼續道:“可是,王爺這樣做,不就有把柄落在皇上的手裏了嗎?對王爺你要做的事情也是大為不利的!王爺為了我一個小女子將自己置於不利的地步好像不劃算吧!”
雖然尹心柔不知道秦翰文要做什麽事,但是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像外麵傳言的那樣對於什麽事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也不像外麵表現出來的那樣無欲無求。
要不然皇上怎麽會在他身上花費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
秦翰文繼續裝糊塗,“那又怎麽樣,以前沒有把柄不還是處處針對。”
頓了頓,秦翰文突然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尹心柔,看的尹心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然後秦翰文俯在尹心柔的耳邊小聲道:“不這樣,皇上要是納你進宮,知道了你已經不是女子會怎麽樣?”完了又拉起尹心柔的手往前走,完全看不到尹心柔暴怒的眼睛。
尹心柔的臉紅到了脖子根。
混蛋!尹心柔氣的快要炸了,這個男人可真是夠無恥的,就不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嗎?她都沒有要他負責,這事說出來多難為情啊!
秦翰文卻仿佛沒有看到一樣,繼續道:“皇上肯定會拿這件事情做文章,說本王調戲宮妃,治本王一個亂倫的罪名,豈不是對本王更不利。”
傲……如果可以尹心柔真的很想把這個男人狠狠的揍一頓,然後給他嘴巴縫起來,讓他以後再也不能亂說話。
可是尹心柔悲哀的發現自己連睜開秦翰文的手都做不到,咬咬牙,尹心柔怒罵道:“秦翰文,你他媽要不要臉?”
秦翰文被尹心柔這話嗆的臉上的表情一抽一抽的,這個女人還真是膽大包天,不過,讓她發發脾氣也好,省的在自己麵前一直憋著給憋壞了,到時候心疼的還是他自己。
秦翰文看也不看尹心柔,一臉的淡然,“這才像你,不過,說實在的,皇上要娶你,你除非去死,否則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權利,本王不能坐視不理。
我們這樣在皇宮裏轉一圈,讓大家都看到了,皇上就不能再有那個打算,這個世界上,最愛麵子的可就是皇上了。雖然那樣對你的名譽不是太好,但是最起碼比掉腦袋強。
況且他們隻看到本王拉著你的手,又不知道咱兩之間的事,大家隻會說是本王喜歡死了你,不會說你投懷送抱的。
這天下誰不知道本王的脾氣,想要對本王投懷送抱的女人那麽多,哪一個成功了,怎麽說這都是最明智的選擇。”
秦翰文也不敢把這女人給氣的太狠了,耐著性子將這件事情的利弊說清楚,她會明白的。
尹心柔不在掙紮了,顯然是將秦翰文說的話放在了心上,她哪裏不知道皇上的打算,可是真的如秦翰文所說的那樣不會被人說自己投懷送抱嗎?
嗬嗬,尹心柔自嘲的一笑,然後乖巧的什麽話都沒有再說,兩人相互拉著手向宮外走去。
本來兩個人是可以坐馬車的,但是為了自己那一句話秦翰文便一直拉著尹心柔步行到了宮門口,他可不能自打嘴巴。
這一走就走了兩刻鍾,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還好尹心柔上一輩子是警察,體力還是很好的,再加上秦翰文對宮裏的路線熟悉挑了最近的路,要不然估計得累死。
守門的侍衛一臉懵逼的望著相攜而來的兩人,男的俊美灑脫如謫仙,女的高貴沉靜似璞玉。
好般配。
隻是為何不坐馬車要步行,容不得多想,秦翰文已經到了宮門口,侍衛恭敬的上前單膝跪地,“王爺可是要出宮?”
很標準的武將跪姿,尹心柔也跟著粘了光,卻是不自在的往後退了兩步。
“嗯,開門!”秦翰文輕飄飄的道。
“是,王爺!”
兩人一出宮門就看到有輛馬車停在一側,看到兩人時馬車上前停在了兩人麵前,尹心柔借著上車的動作不著痕跡的將手從秦翰文的手裏抽了出來,坐在了自己一貫坐的左邊塌上的中間。秦翰文神色一動,很識趣的坐在了右邊。
梅花苑裏,皇上黑沉著一張臉坐在外麵的貴妃椅裏等著太醫的診斷結果,又是吃藥又是觀察的,已經過去了兩刻鍾,還沒有出結果,皇上的性子似乎已經用完,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耐煩,福如海跪在地上給皇上捏腿。
終於,候太醫從內室出來,看到一臉陰沉的皇上,囁嚅著上前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娘娘與肚中的胎兒已無大礙,隻是娘娘前段日子中暑吃了太多降暑的藥材,導致體內涼氣過多一時無法排出體外,近日又活動過多,如今有滑胎的跡象,恐怕今後幾個月都要臥床休息才是。”
聽完太醫的稟告,皇上總算鬆了一口氣,可是隨即一張臉更是黑的嚇人,太醫跪在地上不敢看皇上,黑亮的眸子卻是顯得異常亢奮,作為一名宮裏的禦醫,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閃失那可都是會掉腦袋的。
“來人!”
皇上怒吼一聲,梅花苑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部都第一時間趕了進來跪在了地上,等候著皇上發話。
“你們這些混賬東西,都是怎麽伺候娘娘的,這麽多人連一個孕婦都伺候不了,還要她自己動手,朕要你們這些蠢貨有何用?”
“皇上贖罪!”宮女太監們一時惶恐不安,卻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隻能一個勁的告罪。
“贖罪?你們知不知道貴妃懷的是龍種?你們這些蠢貨,讓朕如何恕你們的罪?”
其實周貴妃平時什麽事情都愛親力親為皇上是知道的,她做的那些也都是洗漱澆花刺繡的事情,並不會多累,況且貴妃本就身子不好,平時也是補藥不斷。
可是皇上今天被怒氣衝昏了頭腦哪裏會管這些,一股腦的就將怒氣發泄在了這些下人身上。
皇上哪裏管的了這些下人有沒有罪,誰撞在槍口上誰倒黴,八個貼身宮女和四個管事太監全部都趴跪在地上,渾身不住的顫抖,冷汗也不停的往外冒。
“你們這些混賬東西,下去每人自己掌嘴四十,扣三個月的例銀,今後若貴妃再有任何閃失,朕定不輕饒!”皇上威嚴十足的道。
“謝皇上不殺之恩!”
宮女太監們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下一秒劈裏啪啦的掌聲便從院子裏傳了出來,有福如海監視著,這些宮女太監沒有一個人敢偷奸耍滑,那響聲大的,好像扇得到不是自己的臉。
“侯太醫,以後貴妃周貴妃的飲食湯藥你一定要好好把關,切不可大意!”皇上一邊交代王太醫一邊往內室走。
“臣遵旨!”
等皇上進入內室,侯成良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擦額頭的汗一邊往外走,心裏隱隱升起一股不安,作為婦科聖手的他前途一片堪憂。
不過看到如今朝中的局勢,心裏的那份顧慮也被生生的壓了下去,不管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都得硬著頭皮往前走。
現在要是不站好隊,等著將來一切已成定局,到那時再考慮就晚了,自己就隻有死路一條。
他們這些宮裏的太醫,前途可都是拿命拚出來的,隻要踏錯一步那可就是萬劫不複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