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望無際的綠色莊園裏,一棟三層樓小洋房矗立在莊園中間,小洋房的前院有一座涼亭,涼亭裏坐一年近半百留一撮山羊胡的男人,右手正撲打撲打揮著蒲扇,想揮去一直纏繞在耳邊的噪音。 噪音的來源者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一頭細碎短發,小巧的五官看上去甚是乖巧,隻不過,乖巧隻是表麵,現在的她不僅沒有被男人的蒲扇扇走,嬉皮笑臉反而貼得更近了,幾乎是整個人壓在他的肩膀上,撒嬌地搖晃著他的脖頸:“哎喲,師父,你就答應我嘛!” 男人看也不看她地站起來,抬腿要走,壓在她肩上的女子突然沒了著力點,差點摔倒在地,理了理衣服,她雙手叉腰,喝住了要走的人:“師父!磨刀不誤砍柴工,這話你都說了十幾年了,再不用我都生鏽了,別說砍柴了,連牙簽都砍不了!到時候你說,你的下半輩子,可該怎麽辦呀!” “我下下下輩子的養老錢都賺到了,何愁下半輩子?”做師父的一本正經地搖著蒲扇,姚心這丫頭也太不會找借口了吧,想他通天手縱橫江湖這麽多年,享譽盛名,隻要他哼一聲,那些徒子徒孫都搶著來養他。 見他壓根不吃這一套,姚心使出了自己的絕招,扭捏地走到通天手的身邊,雙手攀上他的胳膊,慢慢地,輕輕地搖晃起來:“師父,別這樣嘛,你養我十幾年不容易,就讓我出去闖蕩闖蕩嘛,不然以你通天手的大名,要是被道上的人知道你最小的徒弟到二十歲了還沒出師,你這一世的威名,不全毀了麽?” 通天手停下了搖擺蒲扇的手,餘光打量著姚心,這話說得,倒是有點道理…… “對不對?”見他有些動搖了,姚心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水靈靈的大眼睛中,當真蕩漾了。 “問題是你向來毛手毛腳,就說上次我帶你去A國展覽館的時候,就因為你觸動了開關,害我差點不能脫身!”通天手稍有顧慮地開始回想起以往的事,在權衡到底要不要放她走。 聞言,姚心心虛地低下了頭,喃喃地為自己辯解道:“我當時隻是一時好奇,怎麽壁畫裏會有個黑色的團團……” “那是警報器!而且我都跟你說了,後麵那花花綠綠的不是壁畫,是牆紙啊!”通天手抓狂了,徹底絕了讓姚心出任務的思慮,拂袖甩開姚心的雙手,轉身走出涼亭。 “師父,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師父……”姚心堅持不懈地抱緊通天手的衣袖,卻再次被無情地甩開,最後隻得抱著冰冷的柱子,癟著嘴唇嘀咕道:“好狠心的師父,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