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險象逃生落下宋紹
手執匕首,宋紹玩命的神情嚇退了一幫人,姚心的手臂越發疼痛了起來,隻能靠雙腿橫掃敵人,兩個人背靠背與打手們廝殺,宋紹的餘光瞄到陽台處,碰了下姚心的肩膀,示意她往陽台處看。
勝券在握的博物館館長正興致勃勃地倚靠在那裏看戲,一解當年的仇恨呢。
姚心會意的點點頭,兩人朝著陽台方向踱步,打手們看出了她們的意圖,很快就有十個人跑到了陽台處,用人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正此時,那十個人組成的圍牆從中間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從窗戶外麵閃進來一個矯捷的身影,快速地移動到宋紹他們身邊,扶住手上的姚心說道:“快,樓下全是警車,跟我走!”
此人一身黑色運動服,臉上戴著一副麵具,手上是一副看上去很厚重的手套,說罷就拉著他們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這個聲音,怎麽聽上去有些耳熟?姚心側目觀察她,不論從身形還是聲音,都像極了一個人。
可是,不太可能啊,梅妝師姐那麽恨她,怎麽會突然幫她呢?
“等等,”見到姚心悶不做聲地跟著走了,宋紹攬住了她的胳膊,警惕地問道:“你認識她麽?”
“師兄,這是梅妝師姐,”姚心如實坦白。
隔著麵具,宋紹狐疑的目光緊盯這個扶著姚心的早些年被師父逐出師門的師姐,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快,把她們都抓住,一個都不能放跑!”在他還在思考梅妝是敵是友的時候,博物館的館長急了,眼見這兩個人有一個人已經受了傷,這個男的也支撐不了多久了,突然殺出來個幫手,這可攪亂了她的全盤計劃了!
感受到他的質疑,梅妝拽著他們繼續前進:“先脫身要緊,別的事回頭再說!”
諒她也不敢陰他們,宋紹朝姚心點頭示意,這才配合梅妝殺出了重圍,另一個原本封閉的窗戶被梅妝一推就整個掉到外麵去了,梅妝帶頭縱身一躍,緊緊抱著姚心的腰,在跳出去一米遠的地方,她抓住了早就布置好的繩子,順著繩子向下滑,把姚心成功帶到了博物館外。
殿後的宋紹則沒有想到梅妝有這樣的安排,還蠻想著給她們爭取點脫身的時間,在窗戶前隻身攔住了緊追不舍的打手們。
“師姐,師兄還沒脫身呢!”姚心回頭張望著還沒來得及跳出來就被圍住了的宋紹,忙提醒梅妝。
梅妝順勢望過去,宋紹一個人被成群的打手們圍著,已經處於了劣勢狀態,可再看不遠處,從博物館大門裏已經追出來了十幾個打手,她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拉著姚心就往路邊走。
親眼見著宋紹已經被一記黑棍擊中了後腦,姚心的心都要碎了,眼淚水嘩嘩流了出來:“我要回去救師兄!你讓我回去!要走你自己走!”
“你不要命了?他們人太多了,就算我跟你一起回去,也無濟於事了,他已經受重傷了,等你回去救,恐怕他也奄奄一息了,”梅妝板著臉,無情地把她拉開,連看,都沒看樓上那個已經頭冒鮮血滿臉是傷的宋紹。
“不!我跟師兄是搭檔,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姚心歇斯底裏地衝梅妝吼道,這一聲嘶吼,不止鎮住了把她拖走的梅妝,也驚住了樓上那個還在跟打手們周旋的宋紹。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宋紹的嘴角掛了一條鮮紅的血印,在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禁浮起唇角,滿足的微笑與他所處的困難,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他知道在姚心的心目中,他隻是她的哥哥,一個比其他師兄還要親近一點的哥哥,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哪怕他這段時間來對她再照顧,再表露心跡,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陪著她,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有些人,即使付出了再多,也隻是公主那忠心的騎士,永遠成不了公主的王子。
不過,能聽到她這樣說,他就算做一輩子的騎士,那又怎麽樣呢?
梅妝很快恢複了過來,年輕的義氣卻並不一定能為她帶來什麽好的結果,尤其是,追著他們出來的打手已經眼看就要殺到眼前了,說時遲那時快,她趁姚心的注意力都在二樓窗戶邊的宋紹身上,出其不意地把姚心給塞到路邊的車子裏,這是她特意準備好用來脫身的道具,鎖住了這邊的安全門,她在打倒了已經揮動鐵棒的打手,又迅速地鑽進駕駛座,打火,發動,倒檔!
嗤!
一陣刺耳的輪胎聲音打破了整條街的寂靜,快速倒退的車子嚇退了原先還氣勢洶洶的打手們,都怕被這不要命的司機給撞死,停在了原地,麵麵相覷。
趁著這個空檔,梅妝快速轉動方向盤,直接掛前進擋,在打手們的猶豫中嗚地飛馳而去!
“師兄……”趴在車窗戶望見二樓窗口,已經望不到了宋紹的身影,已經摘了麵罩的姚心心裏有了很不好的預感,想要回去救他,卻被梅妝鎖在了車裏,什麽都不能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打手們繼續揮動鐵棍,隨著鐵棍揮動的軌跡,她甚至看到了鮮血四濺的淒慘場景了!
“做你們這一行,不是該對這種事早就司空見慣了麽,”好不容易脫身,梅妝這才鬆了一口氣,摘下手套和臉上的麵具,車子的速度也慢慢降了下來,看到滿臉掛淚的姚心,分享著自己的心得來安慰:“不是所有的事都像你想的那麽美好,你以為大家學到了一身的本領,就能安然無恙地自由出入那些戒備森嚴的地方了?如果你真是這麽想的,那你就未免太天真了。”
姚心自責地低下了頭,把梅妝的心得當成了耳旁風,鋪天蓋地的愧疚籠罩了她的整顆心,如果不是因為她,宋紹師兄不會是這樣,連他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她還有什麽臉麵回去,要怎麽跟師父交代!
第一次她辦砸了,跪在了院子裏跟師父認錯,師父把她送去了眉山小棧給師伯調教,可第二次她仍然辦砸了,師父念在大壽將至,隻是教訓了她幾句,可這第三次……
她總以為以她的本領,完成這樣的任務是綽綽有餘的,可這一次,宋紹師兄為了救她把自己置身於危難之中,她真的是希望跟宋紹師兄一起並肩抗敵,寧願希望梅妝師姐剛剛沒有出現,她就不會手足無措地坐在這安全的車子裏,還在擔心著師兄的安危了。
“是不是怪我沒有幫他?”梅妝看到她的表情越來越沉重,主動找她說話:“他是誰?”
“他是宋紹師兄……”念著宋紹的名字,姚心的眼淚水又不受控製地流出來了,她真是受夠了這樣的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脆弱,動不動就流眼淚!
梅妝了然,打了個方向拐進一條小道後,繼續跟她說道:“姚心,你別怪我狠心,如果能救,我不會見死不救,再怎麽說,我們都是同出一個師門,也一起生活了那麽久,就算我已經被師父逐出來了,可對你們,我還是有感情的。”
“有感情你幹嘛還要出賣我?”姚心不爽地質問,盯著她,目光如炬:“為什麽要告訴尚麗我的身份,我本來是已經打算要跟殷卓睿坦白了,可是被你們給攪合了,現在你滿意了吧!我一無所有了,兒子兒子生了重病,被殷卓睿搶走了,師兄照顧我主動提議跟我搭檔出任務,結果呢?師父對我們寄予厚望,結果我平安地逃了出來,把師兄一個人丟在了那裏,現在是生是死是不是被警察帶走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師父那裏我沒臉回去,我現在無家可歸了!你滿意了吧!”
聽著她幾近爆發的怒吼,梅妝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表情肅穆,平視她,說道:“我滿意?我一聽到你有危險的消息就放下還昏迷不醒的馮毅,單槍匹馬來救你了,你一句謝謝不說,反而怪罪起我來了?那件事,如果不是你先背叛的我,我會把你的身份說出去麽?如果不是你偷走了我保險箱裏的證據交給了殷卓睿,導致各大版麵新聞都是不利於馮氏的消息,進而導致馮毅壓力過大出了車禍,他現在還像一個死人似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每天就隻能靠著氧氣筒來維持呼吸,你現在說我壞了你的好事了?”
“什麽證據,你在說什麽?”姚心不甘心地回嘴道,這關她什麽事了?當時她一直陪著殷卓睿在醫院裏,上哪去找她的保險櫃偷什麽證據啊!
“你少跟我裝蒜,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認定了是她做的,梅妝沒好氣地抱臂,把頭轉向窗外,看上去氣得不輕。
姚心當然也不會接受這樣的黑鍋背在自己的頭上,索性直接把話挑開了:“知什麽明!馮毅出事的前後幾天,我跟姚瑤都在醫院裏陪殷卓睿,上哪能脫身去偷你的東西!你別什麽事都賴到我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