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回憶

  “哈哈，這就是賈寶玉跟林黛玉的故事嘛！”古小淺在一旁笑著說。


  聽得麥錢好奇的看過來，古小山更是一臉怪異的看著古小淺：“你想起來了，對不對？”


  他唱的這些都是古小淺教的，古家寨內，所有人都不喜歡他們家，可是又都愛往他家跑，哪怕他家住在村子尾。


  大雪皚皚的冬日裏，無事可做的人們，都各自呆在家裏，燒著木柴，說著閑話。


  這時候，他家是最熱鬧的。


  古小淺會在大雪來臨前指揮他砍上一整個冬天用的木柴，再加上古小淺這個怪力女不知道怎麽獵捕的野豬，水缸裏養的抓來的魚，山上撿來的菌子，自家種的糧食，足夠度過一個寒冷的冬天。


  古小淺是個怪胎，他娘經常這樣說。


  都是喝著古家寨河邊水長大的孩子，沒有出過大山，沒有私塾，就連村裏唯一一個出過門的古大胡子，都未必有古小淺懂的多。


  信口張來，就能講各種故事。


  靈異、恐怖、愛情等等，隻要她來了興致，都可以講，為什麽寨子裏的孩子那麽不喜歡他們，卻又總愛找他們玩，因為古小淺太會講故事，都是他們從來沒有聽過的。


  古二娘也喜歡聽故事，特別是哀怨纏綿的愛情故事。


  一到冬天沒事可做，古二娘就讓古小淺講上一段，每次聽到兩個相愛的人因為家人阻撓，最後天人永隔，就哭的稀裏嘩啦，哭好後，用他的袖子擦著鼻涕眼淚，他還不能有怨言，不然就被兩個女人揍。


  有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親生的。


  古小山愛聽各種故事，唯獨不愛聽那些情情愛愛的故事，架不住古二娘太凶悍，古小淺又慣著，隻要古二娘說了，古小淺從來沒有拒絕的。


  每次他想聽點別的故事，還得趁著古二娘不在，央求著古小淺講上那麽一小段來聽。


  最熱鬧的還當屬大年三十那天，因為古二娘愛熱鬧，這一天晚上古小淺會邀請全村子的人來舉辦一個什麽跨年晚會。


  本來就沒有什麽娛樂活動的古家寨，立刻沸騰了，幾乎村子裏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來了，屋子前麵的空地上坐滿了人，中間燃燒著火堆。


  古小淺想做的事沒有不成功的，開場的第一個節目絕對是歌，還是那種很活躍氣氛的歌，這個時候，古小淺總會拽著他一起唱。


  古家寨男男女女那幾年或多或少都會跟著哼上兩句。


  往往都是他們唱著唱著，都有人附和著一起唱。


  唱完歌，如果還有誰也想唱的，都可以上場來唱。


  接著就是遊戲環節，古小淺的遊戲從來沒有重樣的，搶椅子，蘿卜墩，還有些稀奇古怪好玩的節目，不管大人還是小孩都愛玩。


  這個時候是氣氛最熱鬧的時候。


  不管這一年大家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在這一天裏，都會冰釋前嫌，相逢一笑泯恩仇。


  再然後，就是集體舞，所有的人圍著篝火搭成一個圓圈，一起蹦蹦跳跳，然後就會聽見古小淺清清涼涼的聲音高聲傳來，唱著地方的小調，非常的喜慶。


  如果玩累了，唱累了，大家坐著休息的時候，也會起哄讓古小淺講上一段故事。


  那個時候是真的開心，可惜，自從古二娘去世後，古小淺就再也沒有辦過一次跨年晚會。


  有時候人們會習慣的到那一天，到他家門前逛逛，可惜冷冷清清，隻留的人們遺憾離開。而古小淺在那一天帶上寨子裏釀的苦酒，在古二娘墳上坐上半夜，絮絮叨叨念著什麽。


  一直到三年守孝期滿，古小淺親自上山拖著一頭死野豬回來，請全寨子的人們來吃野豬肉，說是要離開寨子，望大家看著往日的情分上，如果有時間，古二娘的墳頭要是長上野草，隻望能幫忙拔一拔。


  若是以後能衣錦還鄉，定加倍回報大家。


  他一個兒子都未必有古小淺做的多，在他還沒有想到的時候，古小淺都想到了。


  古小淺隻有一次煽情的說過，這輩子有緣做古二娘的女兒，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孝順她，因為一個女人養活兩個孩子不容易，這輩子有緣做古小山的妹妹，所以她一定不會讓旁人欺負他，因為能欺負他的，隻能是她這個妹妹。


  所以，即使古小山怎麽被古小淺欺負都毫無怨言，因為他知道這個世上對他最好的女人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他娘，一個就是他這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