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吻亂心
古小淺其實晚飯根本沒吃飽,順著地方摸索,準確的找到廚房。
廚房內,一大幫子人正熱鬧的圍在一起吃著飯。
“古姑娘,你怎麽來了?”劉家勇最先看到她,有點詫異的問道。
古小淺自來熟的擠了過去,仗著自己瘦,愣是在一幫子男人裏麵,擠出一個位置。
“來來,給我也倒一杯,外麵快冷死了。”古小淺抽了抽被風吹紅的鼻子,不客氣的讓人給她倒了一杯酒,一口氣幹了,待到身體暖和一點,讓人給她找來一雙幹淨的筷子,吃了一口菜。
滿意的輸了一口氣,抬頭,所有人都停下筷子,看著她。
“別拘束,”古小淺擺擺手,解釋道:“你們也知道,明王吃的那個菜清淡的都快趕上廟裏的素食了,我實在吃不慣,還是這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比較合我的心。”
一番話,頓時拉近了對方的心。
的確,王爺的那些菜,也就王爺跟王妃吃的慣,他們要是吃那些,怕一天都撐不下去。
“哈哈,趕緊給古姑娘滿上。”有人爽朗的拿了酒壺又給倒滿一杯酒。
古小淺也不推辭,跟倒酒的人喝了一杯。
“好酒。”古小淺讚了一聲,立馬又有人給她倒了一杯。
她的性格隨意灑脫慣了,也沒有一點官家小姐斯文拘謹的樣子,很快跟一圈的人混熟了。
“芳菲妹子,聽說背月山你一個人幹掉一條巨蟒?”
這是混熟後,古小淺不愛他們一口一個古姑娘,死活讓他們喊自己芳菲。
這群人也是一群熱血漢子,不拘小節的人,立馬喚了她一聲芳菲妹子。
“對對,我也聽說,說你一個人抱著三丈高的鬆樹,輕鬆把那巨蟒打死。”
“哈哈,你們這都是聽誰說的。”古小淺的臉蛋紅撲撲的,明顯喝多了,左手勾著旁邊的劉家勇,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那天也是情況危急,你們沒瞧見,那蟒蛇口中已經吞下半個人了,再不救,隻怕就沒得救了。”
“對對,這事剛子跟我說過,就他當時雖然昏迷著,可是也還有點知覺,他的腿都已經到那蟒蛇口中了。”男人們談論這些事都是熱血沸騰。
隻恨那日他們不在,不然親自上場與蟒蛇大戰一場,豈不快哉!
“後來了?”有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後來,我們家大黃跟小黑就先衝上去了,我跟你們講,我們家大黃跟小黑可不是普通的狗,特靈性……”古小淺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大著舌頭絮絮叨叨的說著。
等著將打蟒蛇這段講完。
“芳菲妹子。”有個大漢拉著她的手,一把將人又拽到位置上了,“都說你力氣大,可否跟我掰手腕?”
剩下的人眼睛一亮,對啊,既然未曾見過這麽瘦弱的女子殺巨蟒畫麵,掰個手腕也是好的。
“這位大哥,今天可……可不能跟你掰手腕了。”古小淺也是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醉眼惺忪的說道:“你們這霍師太卑鄙了,給我下藥了,力氣一時半會……會,恢複不了,等……等哪天恢複了,通通跟你們掰一次手腕。”
“妹子放心,趕明遇見霍師,我跟他討一份人情,讓他給你解了。”這位也是喝醉了,要是清醒的時候,覺得不敢說出如此大話。
“哈哈,妹子,別怪哥說你,我聽說你是霍公子大婚那天,你跑去鬧了的吧,你說人家大婚,你去鬧,霍師能不生氣嗎?”還有一位不厚道的笑道。
“鬧怎麽了?”古小淺柳眉倒豎,不滿的嘟囔:“感情中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都說江菀活該,可是你們沒瞧見,我遇見江菀的時候,她都被司空振澤整瘋了,渾身上下每一處都是傷,整個人瘋瘋癲癲,不是自殘就是傷人,可是在提到霍玨的時候,本來已經瘋的人,卻安靜下來,不哭也不鬧,看著讓人別提有多難過,就這麽一個傻姑娘,我怎麽說也要帶她去見見霍玨,誰曾想到霍玨要成親了,你說這感情,怎麽他媽的,這麽不靠譜,不是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怎麽他媽的,就娶了別人了?”
屋外,司空景衡聽著古小淺絮絮叨叨的聲音,眼睛的溫度比之空氣還冷。
他原本在書房看書,可是下人來報,今天來的姑娘在廚房跟一幫子的人吃飯喝酒。
他裝作不在意,可是心越來越不在書房。
到最後,整個人煩躁的丟下書,就出來了。
他是想去微光院看看小淺的,腳卻走到了廚房。
這到底是怎麽了?
他聽著她高聲闊論的跟人說笑,莫名的心就靜了,靜到一種安心的感覺。
在聽到她忍不住罵人的話,特別是最後一句,怎麽就娶別人了?特聽到一種心酸,好像也在問她自己般?
“芳菲姑娘,你醉了。”旁邊的劉家勇趕緊把她從另一邊扯下來,這位都哥倆好的勾肩搭背了。
“哈哈,勇哥,我可沒醉,不……不信,我們倆喝一杯。”古小淺給他們兩人都斟滿酒,一杯遞了過去,另一杯拿在手中,笑的傻乎乎,“不喝就是不給妹妹我麵子喲。”
劉家勇無奈,正準備喝,眼角餘光中看見門外一襲深色長袍,“王爺。”
屋裏頭的眾人立馬嚇出一身冷汗,紛紛回頭,可不是嗎?
王爺是什麽時候來的?
完了,平日喝酒兩三杯即可,今日大概多了一個外人,一時興起,就喝多了,看著地上空的幾個壇子,王爺不會責罰吧?
古小淺還分不清狀況,端著酒的杯子,眼睛幾次都找不到焦點,等看清門口多了一個人,搖搖晃晃的迎了上去,“兄弟,來喝酒。”
眾人死的心都有了,芳菲妹子,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王爺,芳菲姑娘喝多了,都是屬下的錯。”劉家勇雙手一拱,做了一個請罪的姿勢。
司空景衡:……
眾人心裏直打鼓,看王爺麵上表情,還是往日冷冰冰的模樣,這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兄弟,喝不喝,不喝我可灌的啊!”古小淺絲毫不知道屋內嚇破膽的眾人,不知死活的把酒遞到門邊人的嘴上,一副要灌酒的模樣。
眾人:……姑奶奶,您就別添亂了。
司空景衡:“你們還打算喝嗎?”
“不喝,不喝。”眾人立時做鳥獸散了,僥幸的想著,今日的王爺格外好說話,竟然沒有責罰他們。
臨走前,看著還不清楚狀況的某人,要不要也一起帶走了。
司空景衡一個眼神掃射過來,眾人打了一個冷顫,芳菲妹子,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一時間屋內就剩兩人。
“不喝嗎?”古小淺倒退一步,準備不搭理這人。
手被人拉住,一個踉蹌撲入懷抱。
一個抬頭去看,一個低頭注視……
“這位哥哥好生熟悉。”古小淺左手抬起,撫上他的臉,眼中帶著親昵。
小淺。
這一刻,司空景衡心底響起一個聲音,他明明可以揮開她的手,可是他更眷念著她手心的溫度,就如同剛剛,看著她退開,他的手更快一步的拉住她。
“你是誰?”他帶著試探問道。
“我啊!”古小淺傻兮兮的笑著,“不告訴你。”
“我是誰?”司空景衡依舊專注的看著她,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的表情。
“你……”古小淺蹙眉,似在努力的回憶,隨即又是一聲傻笑:“要不你把酒喝了我就告訴你。”她不死心的再次把酒杯放在他的唇邊。
仿若被誘惑般,他鬼迷心竅間把酒喝下。
滿意的看著空著酒杯,古小淺想要推開,可惜腰間的手不肯放開。
“我是誰?”司空景衡固執的問道。
好奇怪,別人都是問你是誰?這個人怎麽老問他是誰?古小淺腦子迷糊的想著。
扔掉酒杯,雙手捧著對方的臉,慢慢踮起腳尖,看著眼熟的臉,驀然就笑了,她怎麽會不認識他了。
“景衡。”古小淺輕輕說道,傻笑的又靠近了兩分,“你可是我的。”
霸道的宣布完,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
雖然隻是親親一吻,可是對他來說,好若已過半生,大腦徹底停止了運轉,心底的喜悅從四麵八方歸來,仿若消失的珍寶,歸來了。
不可置信的看著懷中的人,沒想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後,她竟然睡著了。
他有太多的話想問,她卻無辜的睡著了。
他該拿她怎麽辦?
本該一池靜水,被她硬生生攪起千丈巨浪。
昏黃的燈光下,看著睡著的人兒,他的心亂糟糟的……
微光院內燈火也是亮了一夜,“王妃,你可要小心那個女人,剛剛有人說看見王爺把她抱到書房了。”
女子半垂眸,沒有說什麽。
隻是任誰看,都知道她是傷心了。
伺候的人心裏把這突然出現在王府的女人罵了一個狗血淋頭,誰都知道不久,王爺王妃就要大婚了,這女人竟然敢公然勾引王爺。
最可氣是,王爺竟然沒有拒絕。
往日,王爺可是最疼王妃的,好多想要跟王爺聯姻的,王爺都不曾正眼瞧過,心裏眼裏都隻有王妃一個。
這院子都是王爺親自讓人建造的,都說王妃喜歡金銀珠寶,這房間裏哪樣不是金銀製造,杯子是玉的,紗帳是用金絲銀絲勾的,被子上麵的鴛鴦也是金絲勾的……
大家是看在眼裏,羨慕在心上。
可是,怎麽突然出現一個女人,王爺就變心了?
一夜好夢,古小淺在被子裏滾了幾滾,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坐了起來。
“你怎麽在這?”猛然瞧見一個人站在旁邊看著她,饒是古小淺膽子大,也嚇了一跳,提著被子往後麵躲了躲。
司空景衡:“這是我的床。”
“哈?”古小淺從沒如此迅速的起床,簡直從床上一彈而下,立在一邊,雙手連忙擺動:“這可不關我事。”
不對啊,她昨天是跟人喝酒來著,後來似乎喝多了,怎麽就到司空景衡床上來了?
回過神,古小淺腦子清明許多,膽氣也足了些。
雖然說喝酒後的事情她不記得了,但是想來,以她如今的力氣,也不能把司空景衡怎麽招。
“這是微光院?”古小淺試探的問了一句,瞧著對麵的人黑著一張臉,似乎既不願見著她,難道昨天她喝醉了,自己跑來鬧?
看來,心裏麵還是對司空景衡為那個假古小淺建的院子頗有怨念。
“這是書房。”司空景衡沒有過多解釋什麽。
“你們沒睡……睡……”古小淺瞧著對方臉上越來與沉的神色,後麵的話給打住了,她不就想問一句,你跟哪個假古小淺沒睡一塊嗎?
看你都寶貝成那個樣子,哪個男人麵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不會動點心思。
除非他不是個男人。
古小淺複雜的瞧著司空景衡,難道真的有什麽毛病?
許是她臉上都差寫上字了,司空景衡真的有掐死她的衝動:“在未與小淺成親前,我怎可唐突她。”
嘖,搞得跟正人君子似的。
古小淺不屑的白了一眼,又想到正題來了:“我昨天不是喝醉酒嗎?怎麽到你書房來了。”
“你不記得了?”司空景衡神情有些古怪。
“額?”古小淺眨巴眼睛,難道昨天司空景衡不準她靠近書房,心裏不服氣,喝醉後,就跑來鬧了,可是按司空景衡的脾氣秉性,怎麽沒把她丟外麵睡?
想不通啊,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還是不要想了。
“咳咳~!過去的事我們就讓它過去吧,看你也挺忙的,就不在你府上打擾了,我還是去霍府住上幾天,等藥性解除了,我就離開。”其實她比較想住在這裏,不然怎麽跟司空景衡慢慢搞好感情。
可是讓她死乞白賴住這裏,又不是她風格。
想來想去,隻有閑來無事,天天從霍府到這裏逛逛,多刷刷存在感。
其實,最主要的吧,她實在吃不慣那清淡食物。
看著她剛醒就要離開,司空景衡心中不喜,“不用了,你東西已經在這裏。”她不是衝著他來的嗎?就這麽想快點離開他?
古小淺一愣,什麽時候的事?
“王爺。”門外有人喊了一聲。
古小淺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司空景衡,別人叫你了,你看我幹嘛?
“今日宮中有事,你也一起來。”
古小淺徹底糊塗了,這司空景衡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其實連司空景衡自己也未明白,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到底為什麽?每次對著她,總會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