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揭露身份
“很多人看見我，也都說我像一個人。”古小淺似是而非的說道。
“看來大家跟我是一樣的想法。”晨香含笑，“昨日聽著街上的人說有位姑娘竟然舉起一座石獅子，我想著應該是你。”
聽著這話，古小淺難得詫異一回，她是把她當成了誰？
古小淺？或古芳菲？
“小淺姑娘，我們有三年未見了吧。”晨香聰慧的未稱呼她為古姑娘，而是直接稱呼小淺姑娘。
古小淺啞然失笑，沒有否認：“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連古小山跟司空景衡都未第一時間認出她，而這個相識不深的女子卻直接點出了她的名字。
“因為小淺姑娘能舉起一座石獅子啊！”晨香理所當然的答道。
這下，古小淺更加糊塗了，為什麽舉起一座石獅子就一定是她了？
似看出她的疑問，晨香不緊不慢的說了出來：“當年我被世子虐打，雖說傷痕累累，可也看的分明，當時是小淺姑娘朝著世子扔了一個石塊吧，秋月還未向姑娘謝救命之恩。”
一個人能輕鬆扔出一個二三十斤的石塊，如同扔了一個鵝卵石，力氣可想而知。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力氣大的何止我一人，秋月又是如何肯定是我了？”古小淺還是好奇的問道。
“我也隻是猜測，小淺姑娘不是承認了嗎？”晨香有些調皮的說道。
沒想到她是不打自招。
古小淺又是一笑，灑脫之極，“哈哈，秋月，你當真聰慧，你是跟江菀一樣，沒有認錯我的。”
提到江菀，晨香一愣，隨即著急的問道：“你見過小姐？她現在可好？”
當年小姐又被世子他們抓住，因為她是一個丫環，嫌礙事，準備殺掉，所幸上天垂憐，讓邊梧桐救了。
天地之大，她卻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就留在了邊梧桐身邊伺候他，未想邊梧桐後來會喜歡上她，最終娶了她。
“她死了。”提到江菀，古小淺心中總是複雜，那個女人一生命運多厄，直到最後連死都帶著傷心而去。
晨香的臉色白了一白，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連串的落了下來。
許久，才幽幽的說道：“小姐她……死了也好，活在這世上隻怕也是生不如死，或許，下輩子就不會這麽辛苦了。”
古小淺沒有說話，想起遇見江菀時的模樣，瘦骨嶙峋，瘋瘋癲癲，任誰看了都不忍。
“小姐，她一直以為我不知道她喜歡霍公子，可是我是她的貼身丫環，我怎麽會不知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小姐與霍公子未必有善終，可是，小姐是一個認死理的人，喜歡一個人，就是一輩子，所以我也不好勸……”絮絮叨叨，晨香從來沒有在其他人麵前提過小姐的事，可是現在，她一個人慢慢的說著從前。
她跟江菀雖說是主仆關係，可是情同姐妹，江菀待她如同自己的妹妹，教她識字，教她女紅，她也是把江菀當成自己的姐姐。
古小淺沒有插話，靜靜的做一個聆聽者。
有時候也會訝然，這個女子太過聰慧，什麽都看的很透。
也難怪邊城的副城主會鍾情於她。
“不好意思，我今天說的有點多。”一通話說下來，晨香拿著手帕擦著眼淚。
“不用不好意思，其實我今天也是來有事相求的。”古小淺直接說道。
“小淺姑娘，請說，若是能幫忙，我一定幫。”
“不知道你這裏可有千年靈芝？”
“有。”
“沒有。”邊梧桐神情不善的進了屋，他就是不放心過來了，剛好聽到這句話，也不避諱了，直接進來。
“梧桐。”晨香喚了一聲：“我知道你擔心我跟孩子，我身體早就沒有大礙了，根本不用千年靈芝來調養。”
“你就這樣，心太軟。”邊梧桐雖說語含責備，但眼底的關心一絲不見少。
晨香朝著他一笑，站起來拉著他的手道：“梧桐，這位是我曾經的救命恩人，我知道她，若不是急需，她是不會親自來尋的。”
“哼，你可那靈芝多名貴？”邊梧桐財迷的性格又露了出來。
“不若，副城主說一個價，我讓明王給你把銀子送過來。”古小淺趕緊接話。
“空口無憑，你拿什麽讓我相信？”
“這個如何？”古小淺將右手抬了起來，一個紅色的鐲子出現在眾人麵前。
邊梧桐眼中的精光閃了閃，上前一步，又打量一番：“這是血玉？”
“不錯。”古小淺順勢要把鐲子拿下來。
“不用了。既然你是內人的救命恩人，也算是我的恩人，這靈芝暫時讓你先拿去。”邊梧桐大度的說道。
“那我先道聲謝。”古小淺沒想到如此輕易的就把千年靈芝求到，有點不真實。
“哼，也算你運氣好，這靈芝可是我機緣巧合下得來的，本來想留著給晨香調理用了。”雖說答應把靈芝給了她，但邊梧桐也是心中不爽。
要不是晨香替她求情，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賣的。
晨香也知道他的想法，手指在他手中壓了壓……
拿到靈芝，古小淺又說了一會兒話，因為邊梧桐在場，晨香每次稱呼古小淺都為古姑娘，即不算騙人，也算是她替隱瞞了身份。
古小淺再次感歎了一番她的聰慧，如此人兒當真通透的讓人敬佩。
等著她離開。
晨香才看著自己的夫君，“梧桐，那鐲子可是有什麽玄機？”
幾次看見邊梧桐不動聲色的注意那鐲子，身為他的枕邊人，要是這點變化都發現不了，也是太失敗了。
“嘿嘿，她開始說讓明王替她付銀子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她，可是那鐲子一出來，我是百分百相信，這個人說的是真話，你可知，那鐲子是曆代北辰王送給王後的，據我所知，這鐲子曾在明王手上。”如今，鐲子帶在了古小淺的手上，不難說明一個問題。
“隻是有點奇怪，傳言，那明王隻把一人當成寶貝，甚至金屋藏嬌……”
邊梧桐話還沒有說完，晨香掩袖一笑，轉身走人。
那位明王從來都是愛的同一人啊！
隻不過容貌變了，內裏依舊沒有變。
雖說從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但是就像古小淺說的一樣，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誰又能說靈魂不能互換了？
古小淺回到邊府的時候，邊賽正等著她。
“芳菲，你去哪了？”
“去了一個好地方。”古小淺得了靈芝心情非常好，語氣都輕快很多。
連邊賽都聽了出來，心情也不由好了起來，“芳菲，我娘有時候說話不好，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邊賽。”古小淺心底歎了一口氣，決定還是說出來：“我不知道你是怎麽來看待我住在你們邊府的事，我從來都不知道你要選親，我來邊城也隻是為了尋千年靈芝，陰差陽錯下，才誤打誤撞的住了進來，你可明白？”
邊賽一愣，雙手在袖中篡的緊緊的，“原來你不是。”
害他高興許久，以為她的心如同的他的心，都是互相喜歡的。
原來是他一廂情願嗎？
“我有喜歡的人了。”古小淺大方的說了出來，瞧著轉角處一抹陰影，淡然道：“那人我喜歡了很久，以前喜歡，現在仍然喜歡，將來會更加喜歡。”
“是嗎？”邊賽笑的有些勉強。
“其實安然郡主不錯。”如果不是這個敏感時刻來的話，她如果猜的沒錯，這次安然郡主來邊城，絕對是想政治聯姻，一個以政治為婚姻的結婚，就未必純粹了。
“真羨慕那個讓你一直喜歡的人。”邊賽留下這句話，倉皇而走。
古小淺看著他的背影，其實他也是一個好男人，可惜感情的事，是世上最難解的題。
“出來吧。”古小淺轉身看著一處。
陰影處，走出一個修長身影的男子，慵懶的站在她的麵前，絲毫未對偷聽有任何不好意思。
“長風兄，好興致。”古小淺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
“誰說不是，也不過吃多了，出來消消食，沒想到就聽到一處大戲。”原來她不是來應選的，哎，可惜了，還準備看看她能不能贏到最後。
“長風兄，”古小淺無賴的上前拉住他的手。
姚長風挑眉，也不掙脫，就等著接下來她還想幹什麽。
“你說你一朵人家富貴花，學人家變成一朵小雛菊幹什麽？”古小淺眨巴著眼睛，頗流氓的捏了他一把臉，“還是是說這是你們偶爾的怪趣味。”
“就許你是天下才子的表妹，就不許我是郡主的侍衛嗎？”兩人打著啞謎。
古小淺嘿嘿一笑，猛的退開兩步：“彼此彼此，長風兄，你繼續散步吧，我先回去了。”
等著她離開。
又一個身影走柱子後麵出來，女子聲音幹脆：“她似乎知道你的身份。”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姚長風說道，不，或許，可以稱呼他為裴夏，這次他易容成侍衛，跟著安然一同前來，就是想他從中相助，讓安然與邊賽婚事能成。
隻是沒有想到會遇到古小淺。
“你就打算這樣嗎？”安然問道，如此緊要關頭，要是讓人知道他真實身份，有心人對他不利，隻怕就有危險，這個時候，最好滅口，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密。
“你可以跟她過過招。”裴夏似笑非笑的說道，連他恐怕都沒有勝算。
……
次日。
古小淺起了一個大早，既然靈芝已經到手，就該到了離開的時候。
“你要走？”程飄飄見古小淺來告別，不信任的看著她，又出什麽幺蛾子？
“這幾日，多些邊府招待，他日有機會，也請諸位到北辰去玩。”
“你不是西良的嗎？”
“我祖籍是北辰的。”古小淺正兒八經的說道，這不算胡說八道，雖說她這個殼子是在西良出生，但古麟佑是從古家寨出來的，古家寨就在北辰境內，怎麽算，她也是北辰人。
再說，她以後要是跟司空景衡成親，也是北辰人。
“北辰如今是非多多，誰還敢去哪裏？”程飄飄不客氣的說道，她可不因為古小淺要離開了，就改變她的態度。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免不了的。”古小淺輕描淡寫的一話帶過，她知道程飄飄指的是現下的形式，如果三國共同對付北辰，到時北辰還能不能存在，還是一個問題。
臨走前，她還是要提醒一句：“邊夫人，我聽說四國如何鬧騰，隻要四國之間互相製衡存在，邊城就不會管這些紅塵事，若是四國中哪國打破了這平衡，導致任何一國滅亡或是消失，邊城一定會出來製止。”
“你想說什麽？”程飄飄臉色不悅的說道。
“奧，沒事，我就說說而已，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
程飄飄臉色很不好，古小淺這話，就不得不讓想到安然郡主，她是南昭的郡主，如果她跟塞兒成親，到時他們邊城到底該站哪邊？
看來，塞兒的親事也不能太過著急。
邊城上，邊賽望著遠方一處地方，久久不語。
“哎。”邊決拍了拍自己兒子肩膀，“你不會送送嗎？”
“不了。”默默的看著她離開，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仁慈。
邊決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邊賽昨夜失魂落魄的喝著酒，喝醉後，把什麽都說了出來，原來一切都是誤會。
可惜啊，那麽好的一個女孩，他是很中意成為自己兒媳婦的。
隻能說兩人沒有緣分。
“爹，我真羨慕梧桐叔，能遇見自己喜歡的人，我以前一直以為他會孤獨終老，可沒想到，最終讓他遇到了他喜歡的人。”邊賽感慨道。
“兒子，世上很多感情不是你喜歡誰，誰都必須喜歡你的，其實，你可以找一個喜歡你的人，慢慢相處看看，也許有天你會發現你也喜歡上了別人。”邊決趕緊安慰道，開玩笑，他就這麽一個兒子，要是學邊梧桐那家夥，人到中年才娶親，別說他，程飄飄都要發飆。
上乾元年，開春。
邊城大婚，邊城世子娶一妻，毫無家世，容貌普通。
若說那女子有什麽出彩的地方，唯獨那雙眼睛流光溢彩，旁人都說這眼睛應該配在美人的臉上。
“夫君，喝湯。”邊府內，女子端著一個湯碗，笑意吟吟的遞了過去。
邊賽看著她的眼睛，眼中閃過恍惚，若是她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