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陳強請客
到大學城附近,藍旭選擇在一處露天大排檔吃飯。朱媲有點意外和小小的不滿,照說這裏至少有三個大款,怎麽也要吃一頓酒店啊,就算不是五星級的也該普通酒店,怎麽可能是大排檔。
剛一坐下來,陳強就豪爽地說:“大家吃什麽,盡管點,今天我請。”
龍晴晴和藍旭同時笑了笑,藍旭早就猜到陳強可能會來這一著,所以才選了大排檔。
龍晴晴則笑陳強太天真了,以為自己的那點薪水有多了不起。
龍晴晴認真地研究了半天菜單後點了一個雞骨草燉蝦仁燙,聽著蠻奢侈的燙,其實可以說是除三鮮湯之外最便宜的。
藍旭隨口叫一個“螞蟻上樹”,所謂的螞蟻上樹其實就是米粉線上撒一把辣椒,名字叫得好,但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菜,但這相對於官二代追求仕途的藍旭來說,卻是再適合不過的。
小獅子叫了一個素菜,因為她每天叫著有減肥,不吃肉。
陳路路又叫了一個青菜,說多吃青菜才健康。
陳思琳當然一眼就看穿大家的意思,也就順著小獅子和陳路路的口說:“我要美容,得多吃西紅柿,就來個蕃茄炒蛋吧。”
朱媲簡直要給這群人跪了,估計等下菜上來要搶食,不然回學校得吃泡麵補充。
克洛若有介事地點了個“清蒸排骨”,算是看得到一點油水的。朱媲終於看到一點光明。
肖凡琪點了一個“清蒸魚”,因為他知道沈小曦喜歡吃魚和肉類。
沈小曦又看了一眼菜單,本想要個五花肉什麽的,但是看大家點的菜都這麽素,也隻能從善如流地要個半暈半素的筍絲肉片。
朱媲不客氣地要了一個糖醋排骨。
陳強看看了,素菜偏多,於是又補上一個燉豬蹄。
十人個叫十個菜,雖然都是家常菜,但也正因為如此,份量特別大,所以並沒出現像朱媲擔心的要搶吃的情況,相反因為陳強叫了啤酒,所以菜最後還吃不完。
叫完菜之後,同學幾個交流一下近況,紛紛告訴陳強各自所上的學校,陳強也告訴大家,他現在市中心區的大家樂KTV上班,是保衛處的。上司很賞識他。
話一出來,陳路路和藍旭就估計到陳強工作的實際性質,兩個人都有點高興不起來,但是為了不掃陳強的麵子,藍旭決定有一些話留到以後再對陳強說。
陳路路則在心裏祈禱陳強自求多福。
飯過一半的時候,陳強舉起杯子:“來來來!今天難得大家聚到一起,我敬大家一杯,大家幹一杯。”
“我不會喝酒。”小獅子低聲說。
“大家隨意吧。”藍旭說著看了一眼陳思琳。
碰過杯後,陳思琳小口淺呡。龍晴晴在心裏叫著:“你就裝吧。你丫的前幾天跟我拚酒的不是你了。”
陳思琳明白龍晴晴的眼神裏的意思,故意摟著藍旭的手臂作小鳥依人狀,就你在說:“怎麽樣?我就裝,氣死你!”
之後陳強把自己的杯子和藍旭的杯子倒滿,說了聲謝謝,就一飲而盡,藍旭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所謝的是關於當日的相助,於是也豪氣萬仗地一幹而盡。
陳強又給克洛倒滿了酒,並對克洛說:“克洛,一直以來我們就是最好的兄弟,不管你是不是把我當兄弟,總之我是這樣認為。很多人說我傻,但是我還是這麽認為,不是有句話說為兄弟兩肋插刀嗎?所以過去的事我不後悔。你也用不著覺得欠我的。另外我謝謝你和路路,還有路東哥,如果不是因為這檔子事,可能我也不會出來,這一輩子永遠都不會走出竹鎮。可能畢業後,相一房媳婦,從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二十年後,我的兒子也和我一樣。出來了鳳城,我才知道天有多大。所以我感激你。”
藍旭從克洛的這番話裏理出的意思是陳強喜歡這外麵的生活,喜歡往更高層次去追求,喜歡花花綠綠的東西。並且感恩生活的磨難。
藍旭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強一眼,今天他總覺得陳強跟以前不一樣了,原來就是這一點。這個二貨,依然是二貨,可是他已經學會隱忍,學會為了成功而承受生活的苦難,並承認苦難的合理性。或許是因為他二,所以他才能用這樣的心裏去承受吧,這偏偏是很多狡猾聰明的人做不到的,也是成功所必須具備的素質條件。
克洛被陳強說得無地自容,卻不知如何回話。
陳強的杯子放下後,陳路路站起來說:“如此說來,我要也向克洛敬一杯。克洛我感激你,感激你曾經的始亂終棄。如果不是你的無情把我拋棄,我想我現在還不知進取,也不會轉到市裏去讀書,更不會受到藍旭的指導,那麽現在我應該是個無業青年,是竹鎮的一個小飛女。而不是鳳城師專的大學生。所以我謝謝你。”
自己做的缺德事,總是要還的,克洛臉唰地紅了。
陳思琳給沈小曦敬酒說:“小曦,對不起啊!前陣子我的司機無禮了,真是大水衝破龍王廟,希望你不要介意。但是我不怎麽會喝酒。”
沈小曦說:“沒事,有路路和晴晴的幫助,我的腿已經沒事了。那我們隨意吧。”
兩個女生意思地碰了杯,把酒端到嘴邊象征式地聞了一下後又放下,算是盡釋前嫌。為了表示歉意,陳思琳還特地把自己的胸針送給沈小曦。
龍晴晴一直瞪著陳思琳,想弄明白她在搞好什麽鬼,後來她想到一句話:“把最危險的敵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你這是要和沈小曦做姐妹的節奏嗎?”龍晴晴用眼神詢問。
陳思琳在桌子底下用腳踢了龍晴晴一眼,心裏無奈地歎氣:“為什麽我想什麽你都知道呢?”
後來陳路路又說:“陳強,你可以回家了,我哥不會再找你麻煩的。”
“我回去過了。我偷偷的回去的。不過我想還是要出來好一點,在家裏的人賺不到錢。”陳強說。
於是克洛又問起陳強當日怎麽就失蹤了。
藍旭替陳強回答:“是我,是我把陳強藏了起來。他在我家住了近半個月,後來一次趁著到市裏給路路補課的時候,我把他一起帶上,並給他買了來鳳城的火車票。之後的事我也就不知道了。”
克洛驚訝地看著藍旭,記得當日自己不止一次地向藍旭訴說對陳強的擔心。
“對不起,為了安全起見,我不能不保密。”藍旭說。
克洛低著頭很久之後才紅著眼眶說:“旭,你不信任我。”
藍旭冷冷地說:“這件事是我的錯,但是特殊情況下我希望你能理解。”說著歉意的話,卻一點也沒有認錯的意味,相反還有一種時間重來一次,我也會這麽做的果斷。
之後陳強講起他來到鳳城之後的經曆:
經過18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在晚上十一點到達鳳城,剛走出車站,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城市,陳強就感到眼前一陳風刮過,接著一把刀砍下來。
陳路東派人追來了嗎?我命休矣!陳強想著閉上眼睛,但是那把刀並沒有砍下來,他聽到有刀掉落地麵的聲音,爭開眼睛一看,那個要砍他的人已經被一個女的一刀砍倒,同時拿刀的右手被挑斷手筋,兩隻大腿被插了三刀,胸口也是一刀,整個人躺在血泊裏。
這種場麵,陳強隻在《古惑仔》的電視裏看見過,現實生活中那曾見過,當場就被嚇懵了。
群毆的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鍾,躺在地上的有好幾個,其中有三個逃了,不過那三個逃的也都受傷了。到處都是血。
警察和車站的保安都已經出動,打人的人也作鳥獸散,但是那個女的因為追逃跑的那三個人,沒來得及逃跑。想到要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急中生智地把自己上的血衣脫下來,拉開陳強的行旅袋,塞到袋子裏,拉著著陳強一起走。當然也可以說是押著,女人威脅陳強不許說話,否則就砍死他。
陳強當時嚇懵了,像一個機器人一樣被女人帶著走。
有警員迎上來檢查,女人告訴警員是來接朋友的。
陳強迅速從口袋裏掏出車票,並用手指著自己的口,擺了擺手告訴警員他是啞吧。
警員對照著車票和身份證辯認了片刻後便放行。到鳳城的第一晚總算有驚無險。
危險過後,陳強開始發愁去處,火車站是回不去了,萬一被警察遇到穿班麻煩就大了,再說那裏也不太平了。
最後陳強在天橋下和一個要飯的過了一晚上。
第二天陳強立即去找工作,可是找了一天都沒找到,最後在要飯兄弟的指點下,去了一片建築工地打黑工。
陳強什麽都不會,但是有的是力氣,建築工地的老板就看中他這一點,所以什麽工最重,沒人願意幹的,就派給他。
開始陳強求的隻是一個安身之所,可是工作了一個月後,沒拿到工資金,還動不動挨老板罵,被大工和師傅呼來喝去的,陳強的工作熱情冷了下來,工作也沒像原來那麽勤快。
因為老板拖欠工資,有些兄弟過不下去,便和一些外麵的人勾結,半夜裏偷工地裏的材料。
半夜裏陳強起來夜解,正好看到夜色下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