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男神隻有一個
唱K一直唱到KTV打癢，一行人走歪歪斜斜地走出包房。
走到KTV門口中，吹著清冷的晚風，龍晴晴瞬間回去前年，那個時候，她就是在這裏，喝得不醒人事，之後遇到陳強。那個晚上，如果不是陳強，她可能被沒大雨衝走了，也或許凍死了。
“不知道陳強現在好嗎？”龍晴晴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他會好的。”藍旭蹲下來哄龍晴晴。
“好想小強！”陳路路緩緩地靠著龍晴晴的背坐在地板上，兩個女孩子抱成一團，為一個生死未卜的朋友失聲痛哭。
十幾個人站在KTV門口，的士佬都在邊上圍著，兩個女生喝醉酒在地上躺著撒野，挺狼狽的。
藍旭對大家說：“你們都先回去吧。我和思琳送她們就好。”
許正陽不想走，朱媲拉著他說：“快，我們和小曦一起回。”
“走吧！”藍旭趕著，連克洛都被他趕走了。
“我們沒事，我家就在這附近，我們走回去就好。”龍晴晴站起來，拍去屁股上的灰，陳路路也恢複常態。
“那你們小心點。”藍旭說著打開車門，陳思琳已經在打哆嗦，她的小月還沒做完，不能著涼，並且這段時間拚了命的練舞，身體的損傷很大，現在要好些養著。藍旭可不希望老婆帶著個藥鍋過日子。
人就是這樣，說到友誼多好，最終還是顧著自己的老婆先。友情遠遠沒有歸縮來得重要。
龍家的大宅就在城市中心區的西邊，穿過中心廣場，再繞過鍾樓，再走過一條別墅區的小路就到了。
龍晴晴和陳路路一邊跑一邊撒野。
“小強，你在哪裏？”陳路路衝著天空喊。
“小強，我愛你！”龍晴晴大聲喊，把陳路路嚇一跳，愛？小強？
“陳路路，我愛你！”龍晴晴哈哈大笑。
陳路路也瘋起來，大聲地喊著：“藍旭，我愛你！”
“愛你！”
“愛你！”
“愛你！”
藍旭似乎聽到空氣中如水波般輕輕地回蕩漾著的疊聲：“愛你！”
“這個鍾樓聽說可以看到鳳城的全景。”龍晴晴撒野地踢著鍾樓的大鐵門。
“我要上去，我上去看看小強在哪裏？”陳路路想爬過鐵門去，可是努力了幾次都沒能爬過去。
“你不行，我來。”龍晴晴退開幾步，之後發力往前衝，從牆壁上翻了過去。
陳路路對著天上的月亮傻笑著。
龍晴晴幫陳路路打開門，院子裏的狗居然悠哉悠哉地，吠都不吠一聲。
“現在沒電梯了，怎麽上去？”陳路路望著高高的塔尖，據說這座鍾樓是鳳城最高的樓，有68層。
“爬樓梯！”龍晴晴說。
“哦！”陳路路居然也沒覺得什麽不妥。
兩個女孩子一邊爬樓梯，一邊胡言亂語地說著醉話。具體說了什麽，陳路路不記得，隻記得她一直都在流淚，因為在藍旭蹲下對龍晴晴說：“他會好的”的時候，陳路路看到藍旭肩膀上扛著的憂傷。小強是回不來了，或許說過去的小強是回不來了，再回來的小強，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小強。
終於爬到頂樓，陳路路隻聽到龍晴晴說一聲到了，就直接倒地安逸地睡了過去。
遊客們登樓的驚叫聲喚醒了陳路路和龍晴晴，陳路路一骨碌坐起來，整好衣服，回頭望了一眼蒼茫的鳳城之後衝衝下樓。
“等我。”龍晴晴一拐一拐地，她的腳麻了。
走在校園裏，昨天似乎已經很遙遠，校園的走道上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就連一些平時很少來上課的，據說是某些大款的幹女兒幹兒子的也都乖乖地抱著書往教室衝。
“怎麽回事？”龍晴晴問。
“要科舉考試了。”陳路路掩著嘴說。
是哦，為了比賽一直忘記期中考馬上就到，幸好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陳路路說：“現在大家都在發揚60分萬歲，多一分浪費的集體主義精神。教室和圖書館等廟宇香火旺盛人滿為患，我們還是回宿舍去跟周微恩三分那張電腦桌吧。”
“看，那個女人的屁股很大很彈性。”龍晴晴一邊和陳路路往生活區走，一邊看著前麵的穿超短裙的女生向陳路路怒怒嘴。
“你怎麽也這麽色。”陳路路驚叫。
龍晴晴說：“我隻是說說而以，又沒怎麽樣就說我色。上帝造美就是讓欣賞的，這話可是你說的。”
陳路路壞壞地說：“但是，晴晴，她沒有你美，看了你，我就不想看其它人了。”
“從哪裏學來的，小色女。”龍晴晴龍顏微怒。
“網上，你不知道現在網上到處流行小黃文，什麽後媽和兒子，什麽寡婦和流氓，可火了。”陳路路說。
“你也寫這樣的文嗎？”龍晴晴噘著眉。
陳路路說：“我寫不來，但是我看。我發現很多人都跟我一樣愛看這樣的文，用這樣的垃圾消譴，一邊看文一邊YY。”
“為什麽？”
“寂寞空虛冷！”陳路路說。
或許並不是寂寞空虛冷，隻是社會病了，因為大家都這樣，你不這樣，顯得你是個異類。
一個星期一晃就過去，龍晴晴感覺很多書都還沒看就已經走進考場。試考得也是一頭霧水，反正全部內容都填了，至於能否對，那就不知道了。
“不掛科就可以。”陳路路說。反正中國的教育體製就是一個顯示屏而以，分數，一切以分數說話。59和60分是兩個概念，60分和100分卻沒什麽差別，在這種體製下，學校裏能學到什麽，不過掛課順利畢業混張文憑成了很多人來大學之後的目標。
考完試龍晴晴和陳路路一起坐在校門口的便利店喝飲料。龍二少的車子出現在眼前，這是他第一次到學校來。
“我要去看一家影視培訓中心，如果可以的話就那裏上培訓課。”龍晴晴解釋說：“你不是一直問題理想是什麽嗎？我想好了，我要做明星，我喜歡舞台，喜歡別人的喝彩聲。”
“預祝你成功！”陳路路說。
龍晴晴走了之後，陳路路一個人在便利店門口又坐了一會，時不是地張望著管理學院那邊。
過了老大一會，她要等的人沒出現，卻來了另一個人。
“路路！”許正陽突然靠過來，並對便利店老板說：“給我一包煙。”
“我記得你是不抽煙的。”陳路路說。
許正陽問：“路路，你喜歡過我嗎？”
“你現在是朱媲的男朋友。”陳路路提醒。
“她們說你在等陳強，是真的嗎？”許正陽一直想不通自己怎麽會輸過一個高中都沒有畢業的。
“小強是我的好朋友。”陳路路說著站起來：“走了！8！”
“你就這麽討厭我嗎？”許正陽跟上陳路路問。
“沒有。”陳路路突然站住嚴肅地說：“許學長，你很好。很優秀。很多女生都喜歡人。我也喜歡你。但是喜歡不是愛。我不接受你，跟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係。陳強是我的好朋友，我沒有在等誰。”
雖然沒必要跟許正陽解釋，但是難保一些話不會傳到藍旭耳朵裏。中國人傳話的功力比神話小說裏的法術還厲害，一句話傳過一張口，可能就會幻化出精彩夢幻的內容。
回到宿舍陳路路感覺很累，脫了鞋子上床睡覺。
半夜裏似乎被人捅了一下，陳路路睜開眼睛，是朱媲站在眼前。
“你怎麽不睡覺啊？”陳路路問。
朱媲指了指陽台，示意陳路路到陽台上去說。
“什麽事？”陳路路披了件衣服跟出來，兩個人坐在以前她和龍晴晴坐的地方。今天晚月色特別清晰，朗朗浩月亮如銀盤。
“路路，你喜歡許學長嗎？”朱媲像下了很大的決定一樣說：“許學長跟我說了，他是喜歡你的。如果你也喜歡他，那麽我退出。你們說的沒錯，推熟的瓜不甜。但是如果你不喜歡他，我想請你跟他直說。我真的很喜歡他。”
陳路路說：“今天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我不接受他跟任何人都沒關係，是本來就對他沒感覺。”
朱媲羞澀地說：“路路，對不起，我不該那麽罵你。現在我終於明白當初你為什麽會那麽做。有的時候我也很想那麽做，很想去陪許學長睡。”
陳路路微微地笑著說：“因為你認為睡過了，他就是你的。朱媲，不是這樣的。男人會不會跟你在一起，不在於你是否陪他睡了。就算他因為睡了你而跟你在一起，也是不長久的。”
看著眼前的朱媲，陳路路就像看到曾經的自己。曾經那麽勇敢地主動跑到克洛床上去，並不是不知羞恥，隻是太愛，隻是太蠢。
朱媲說：“可是也有好的啊。像陳思琳就很幸福。”
陳路路說：“可是藍旭隻有一個，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是男神。”
陳思琳是好運的，遇到了藍旭，遇到一個有擔當的男人，遇到一個不可能得到自己的愛情的男人。可也是悲哀的，她注定了無法擁有這個男人的心。
陳路路一覺睡到第二天。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她又回到竹鎮，那個安靜的小鎮。她還在上中學，她夢見了大家在趕高考，每個人都很忙，怎麽陳強也在，後來又夢見她被學校開除的事，林校長坐在講台上，搬出中國的道德綱領把她批得體無完膚的，她站在講台的批鬥台上，就像古代偷情被抓住的婦婦，即將被村長老拿去填江一般。台下的人都在笑，她也在笑，她已經失卻了羞恥心，已經麻木。也跟著人群傻傻地笑。
陳路路醒來，天已經亮了，她出了一大身的汗，被子都汗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