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想活了
“她以為陶然上神傻嗎,我都不信的借口,上神能信?”
“就是,就是,若是司馬仙君這麽說還可信一些……”
“陶然上神貌美,估摸著九重天的仙娥都嫉妒的很,哪兒還會想著看她模樣……”
……
周圍的人群裏傳出細碎的聲音,讓清歌本就僵硬的身體更添尷尬。
這個理由確實很低劣。
莫說他們不信,就連清歌自己都是不大信的。
“別人碰過的東西我也不惜得收回來了。”
也不知陶然究竟信還是不信,她冷笑了一聲,頭上珠釵作響。
伸手便將清歌手裏拿著的蓋頭拂在了地上。
“我同呂灝仙君大婚已成,各位仙君上神還請上座,莫被這等小事擾了雅興。”
大概知道神尊會護著清歌,陶然在此事上也沒有多做糾纏。
甚至還為清歌解了圍?
可她會有這麽好心嗎?
任誰都會對一個毀了自己一次大婚,又擾亂了自己另一次大婚的人心生不滿吧。
偏偏陶然滿臉漠然,話出口全是對清歌的不屑,不在意。
就連陸華都多看了她一眼。
隨著各個神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陶然上神和呂灝仙君也不再理會自己,清歌終於受不住煎熬,拉起旁邊的子鴻便先逃離了現場。
陸華皺了皺眉頭,看了兩人一眼,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清歌,清歌,你慢點……”
一直跑了很遠,清歌才氣喘籲籲地停下,鬆開了子鴻的手。
“我還想著蹭頓好吃的呢,就被你拽出來了。”
子鴻歎了口氣,覺得就這樣離開頗為可惜。
“紅紅,我問你,剛剛在典禮上你可曾聽到了什麽聲音。”
清歌沒時間跟子鴻開玩笑,率先問了這個她最在意的問題。
“聲音?什麽聲音?”
子鴻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解道。
“比如說女人的笑聲?”
清歌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個聲音最具有代表性。
“聽到了……”
“真的?你也聽到了?”
難道不是幻境?
清歌帶了絲興奮抓緊了子鴻的袖子,絲毫沒有注意到子鴻不停撇著的嘴。
“不光我聽到了,我估摸著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嗯?”
“某個仙娥在典禮剛開始就狂笑著跑進了廳裏,衝著神尊笑了半晌,又轉過頭衝陶然上神笑,最後還一把將陶然上神的蓋頭拽了下來……”
子鴻屈指敲了敲清歌的腦門,又道:“真不知道這個小仙娥一天天的腦袋裏都想的是些什麽,竟做出如此丟人的舉動……”
“除了我呢,除了我,你可還聽到別的笑聲了?”
清歌也顧不得子鴻將她的腦門敲的生疼,緊接著又問道。
那個聲音到現在她都記憶猶新。
“除了你,旁的聲音都停了……”
都停下來看你笑話了……
子鴻瞅著神色又緊張起來的清歌,終是沒忍心把後麵這句話說出口。
但麵前的小仙娥仍蔫了下來,淡淡地“哦”了一聲。
真的是針對她的啊,會是誰呢。
是陶然上神嗎?
還有那句尊上隻是在還因是什麽意思?
……
清歌一邊想一邊在原地不停轉圈。
半晌,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雙手抱頭,仰天長歎:“我竟然在尊上麵前笑了?他會不會誤會我是在嘲笑他啊!”
“應該,不會吧……”
子鴻聳聳肩膀又道:“畢竟你當時的笑聲洪亮豪放,一點也不像嘲諷。”
“什麽?!”
子鴻的本意是安慰清歌,豈料,他說完以後,清歌的神情更加崩潰。
“尊上從來沒有見過我那個樣子,不會被嚇到吧,嚇到的話不會又要罰我吧?!”
“蒼天啊,我不想活了!”
“不就是丟些人嗎,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我們前幾日也將陶然得罪了個徹底。”
子鴻倒是不覺得清歌做的有多過分,誰叫陶然之前對清歌下了死手,幸好清歌被救了回來,若是清歌因此……
那他也就不知何時才能化形。
是的,子鴻也已經察覺出自己的化形同清歌有關,所以他才總想黏著清歌。
“唉,說了你也不懂。”
清歌又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歎了口氣,瞥了子鴻一眼,眼神裏明晃晃地寫著兩個字。
傻子。
“哎,清歌你那是什麽眼神,我可聰明著呢……”
“哦,我倒是沒看出來……”
這一天過得很快,清歌懷著忐忑的心情在紫宸殿等了許久也沒見尊上回來,便先回了房,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要說陸華也不是個愛湊熱鬧的,許是白日裏清歌害呂灝丟了麵子,他才在呂灝府上多留了些時間,也好再把呂灝的麵子找回來一些。
直到夜深人靜,呂灝府上的仙君上神全都喝得醉醺醺的,陸華才起身皺著眉頭在院子裏走了一圈。
濃濃夜色裏像是隱藏著某種猛獸,無邊的危險從四麵八方襲來。
“哼,倒是作死。”
也不知陸華是否真的發現了什麽,就見他冷哼一聲,一揮手,便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光罩。
光罩慢慢擴大,最後將呂灝的仙府籠罩其中。
“尊上……”
穿著一身大紅喜服的呂灝送賓客出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黑暗裏總會有些不知死活的髒東西。”
麵對他的疑惑,陸華沒有解釋,隻淡淡的說了這樣一句話,緊接著便撣了撣袖口,回了紫宸殿。
尊上,他這是什麽意思呢。
呂灝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陸華的身影徹底被黑暗吞沒,他才從怔愣中緩過神來。
等他再進到廳裏,人已經走得幹幹淨淨,陶然先前跟他說身體不舒服,也先回了房。
呂灝一個人望著空蕩蕩的大廳,一時之間,不知今夕何夕。
從凡間的時候,他便一直思慕著那個人。
等死後成了仙,他為了打聽那個人的下落,求了司命神君一遍又一遍。
一直都未有結果,最後,他才在偶然間得知,原來那個人是九重天的花神。
是他永遠不可企及的存在。
後來,他便收起了這份心思,隻在夜晚來臨時偷偷想念在凡間時的那個姑娘。
所以他在她兩次大婚之前全都喝的酊酩大醉,借此麻痹自己。
那時候,他永遠也不會想到,最終他會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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