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突逢暴雨,修寧暈倒
沈修寧一直跪了三天三夜。
就在將軍府門口,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他就在那裏跪著,踏雪俯臥在他身邊。
他不吃不喝,沈夫人便日日來勸沈修寧,甚至也想這毒辣的太陽下陪他,最後還是沈將軍親自來將夫人拉回府去。
“他犯了錯就該罰,如果這次不罰他,那下次他便可能叫全軍營的人都丟了性命!”
“將軍,可他到底是個孩子,你打也打過了,他也知道錯了,就讓他進府來吧,哪怕是讓他跪去祠堂也好啊……”
如今正是七八月份正熱的時候,不吃不喝在外麵曬上一會兒都讓人難受的緊,更別提沈修寧正跪在太陽底下了。
不過一日,他的嘴唇就幹裂的厲害。
沈修寧到底是沈將軍的獨子,他還是軟了一分心腸心腸,沈將軍扭頭衝一旁的小廝說道:“你去府外喊那個不肖子進來,讓他去祠堂跪著,別在外麵給我丟人了!”
小廝得了命令,不敢耽擱,趕緊著出了府去喊自家少爺。
可小廝很快便又回來了,他站在廳裏,低垂著頭輕聲說道:“少爺說他做錯了事,對不起雲秦國的百姓,所以他合該跪在街上……”
“這個不肖子!”
沈將軍使勁一拍桌子,騰地站了起來:“跪,他想跪便讓他跪!”
說完,沈將軍似乎還是不解氣,他又衝夫人說道:“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今日起府中許進不許出,我看看誰敢去給他送飯!”
小廝得了令,又匆忙的下去了,沈夫人還想說些什麽,但被沈將軍一抬手,製止了。
很快,將軍府的大門便被關上了。
沈修寧看著朱紅色的大門,眼神堅定極了。
踏雪伏趴在他身旁,偶爾去舔一舔沈修寧幹巴巴的手背。
說起來,沈修寧一天一夜水米未進,踏雪也跟著他不吃不喝,頗有些有難同當的意味。
“唉,是我犯的錯,理應受罰,你怎得還這樣傻,跟我一起在這裏受罰……”
沈修寧伸出手去,摸了摸踏雪的頭頂,看她的樣子,倒是頗為享受。
七八月的時候,不止太陽很毒辣,天氣也有些變化無常。
終於,在沈修寧跪到第三日的時候,天上響起幾聲驚雷。
緊接著,便出現了一朵朵的烏雲將天空遮了個嚴實,還有時不時劃破烏雲的閃電。
在雨還沒有落下來的時候,踏雪先站了起來,她似乎察覺到什麽一般,整匹馬都顯得焦躁不安。
她的四蹄在地上踏來踏去,並且不時用頭頂一頂沈修寧,她的意思大概是讓沈修寧趕緊起來去府中躲雨。
但沈修寧似乎並不理解她的意思,他回過神,輕輕拍了拍踏雪的頭頂:“乖,不要鬧了。”
踏雪聽到沈修寧這句話,更加急躁了,她幹脆用牙齒咬住了沈修寧的衣袖,企圖將他拽走。
“踏雪,犯了錯,就得受罰,你若是想走,你便先回府去吧。”
一而再的被踏雪打攪,沈修寧終是皺了眉。
踏雪有些委屈,她剛想用頭去蹭一蹭沈修寧,天空上便落了一滴雨下來。
那滴雨正巧砸在踏雪的頭頂上,她愣了愣,抬頭看向了天空。
天空中正有千萬滴雨落下。
那些雨滴,比黃豆還要打上幾分。
偌大的長街上,已空無一人,隻剩下將軍府門前,一人一馬對峙。
大雨傾盆而下,將這一人一馬澆了個透心涼。
在大雨的阻隔下,踏雪和沈修寧之間像是隔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好孩子,是我錯怪你了,你且先去將軍府門前避雨吧。”
被這大雨一澆,沈修寧瞬間明了踏雪方才的意思。
對於自己剛才的態度,沈修寧有些懊惱。
踏雪隻是一匹馬,她也隻是護著我罷了,我怎麽能那樣對她呢……
唉……
透過厚重的雨幕,陸華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地看著踏雪還在努力想要拽走沈修寧的場麵。
真是個傻的。
陸華沒有發覺到自己竟在雨中露了一個淺淺的笑。
大概是很久沒有見到這樣傻的踏雪的原因。
陸華眼眸微垂,那瞬間,他突然又想到了司卿。
如今看來,司卿的本體和踏雪幾乎一模一樣,就連身量都不差一分。
而且她們都曾救了他。
一個是救了三界第一人的神尊陸華。
一個是救了下界曆劫之時的凡人沈修寧。
她們也都很傻,司卿兩次救了他,第一次她與他雙修失了清白,而第二次……
想到這的時候,陸華的眼眸突然縮緊了些。
他覺得自己當時不敢深想的事情,成了真。
自己醒來時嘴唇上粘膩的血液,還有那香甜的味道,至今都印象深刻。
陸華又想起司卿手腕上的那道紅痕,他終於在心裏承認,那次便是司卿用她自己的血液喚醒了他。
可是,司卿仙力低微,就算是天帝封她為司馬仙君,她的血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用處。
她到底是誰?
這次突然來到過去,難道與她有關?
為什麽我一開始便沒有看見過她?
她想要我看見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陸華的眉頭微微皺起,下一秒他便逐漸消失在了雨幕中。
他沒有看見,在他隱去身形,回到將軍府中時,在雨幕中的一人一馬齊齊摔倒在地。
片刻後,踏雪才又站了起來,她的眼神懵懵懂懂的,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來消化眼前的事情。
先前我突然失去了意識,難道是因為我誤闖了這具仍有自身魂魄的身子?
司卿沒空去理會這具身體的疲憊感,她仔細回想了一番她剛來到這裏時所發生的事。
還記得她偷聽那幾人談話時,她還是一副人身,怎得躺下便化作了馬身?
莫非是我死了之後,化為魂魄,然後在不經意間占了這具還有魂魄的身體?
自身的魂魄自然不會容忍一個外來的靈魂占據自己的身體,所以我才會失去意識?!
那我現在怎得又突然掌控了這具身體呢?莫非她死了?
司卿的記憶隻有那麽丁點,對於這兩年來發生的事情,沒有一點印象,所以她自然不知道她為何又突然清醒了過來。
司卿動了動四蹄,隻覺得四蹄僵硬極了,看來是死了沒錯。
唉,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吧。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卻沒有想到剛抬腳便被旁邊的“東西”絆了一下。
司卿沒好氣的回頭撇了一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