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色天空
[話,就算讓我隨便去玩玩]反正我對這座島上的事情還不怎麽了解,就去到處轉轉來打發時間吧。我總覺得大多數人這樣普普通通度過一生好像欠缺點什麽。我承認這種生活的社會價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裏卻有一種強烈的願望,渴望一種更狂放不羈的旅途。我的心渴望一種更加驚險的生活。有時,我感到過去和未來在兩邊都施加了太大的壓力,以至於沒有空間留給當下。不過,在這座島上我卻難得發現一些真正的自我意識的存在。
[喲,你今也很精神嘛!]我敲了敲摩托車的蓋子道。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上久違地運動了一番,這家夥今早上看上去似乎相當的有活力。在發動引擎後,頓時就響起了令人心情舒暢的轟鳴聲。騎著摩托在路上,夏原本悶熱的空氣都變得涼爽起來,畢竟,我也沒什麽要緊事要做。而且在這裏的所見所聞對於我來也都是新鮮的體驗,所以,現在的我基本上是在用一種觀光的心情在騎行著。來到海邊以後,周圍的風變得更加涼爽。我感受著海潮的清新,和遠處飛翔的海鳥並排而行。型漁船上的漁夫豎起手指,像我這邊打著招呼。而我也憑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喜悅和衝動,豎起拇指回應對方。
我來到,似乎正好趕上輪船剛剛出港,隻有殘留的波紋依舊在蕩漾和,幾個看似觀光客的人正在那裏等待著巴士,也有人似乎正在等待著下一班船的到來。他們似乎是準備直接騎著自行車上床,在自行車前麵的籃子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行李。對於這座島上的人們來,船的存在應該基本就和公交還有地鐵在外麵心中的感覺是一樣的吧。就算是像現在這樣用漫無目的的閑逛消磨著時間,但不知為何我還是產生了一股充實的感覺,到處皆詩境,隨時有物華。
不知不覺間,我來到了海邊,和昨船剛剛入港的景象相比,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岸上的山坡上佇立著幾座呼哧呼哧轉動著的白色風車,島上的電力應該就是靠這玩意供給的吧?四處可以零星地看到幾個人正在遊泳,而我則是一直在注視著大海。我站在海浪拍打著的碼頭上,一遍感受著海風的吹拂,一遍眺望著海麵。寬闊的大海上,看上去仿佛可以吞噬時間的萬物。其中,當然也包括我內心懷揣的那的不安。這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讓我不禁將身體緊緊蜷縮成一團。
“喂,哥,你在那裏做什麽呢?”在我凝視遠方海麵的時間裏,一個聲音突然把我拉回岸邊。
“哦,是食堂的大叔啊”
“你這是怎麽了,覺得冷嗎?”大叔一臉驚訝地注視著將身體縮成一團的我。
“不是的,我的身體並沒有感到很冷”
“也就是,冷掉的是你的心麽”
“呃”
大叔也跟我一起,眺望起了大海的遠方,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都一直在凝視著海麵。
“對了”大叔突然開口。
“什麽?”
“在那站著可是很危險的囉”
危險?正在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一陣巨浪突然拍打在我腳下的碼頭上,冰冷的潮水無情地撞上了我的身體。
“呃哎呀,虧我剛剛才提醒過你,這裏偶爾是會有巨浪拍打過來的”
“謝謝您”雖然身上已經完全濕透了,但我還是道了謝。在這種狀態下還幹站著也不是個事,我決定先把恤攤在碼頭上晾幹。強烈的陽光很快就上岸了我原本濕掉的頭發,我在碼頭上就這樣坐了一會兒。不知什麽時候身旁的大叔換成了一條慵懶著趴在那裏睡覺的狗,我站起身來。它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我也有樣學樣打了一個,因為羨慕的緣故。
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貌似有什麽東西不見了。
“呃我的恤呢?”是被風刮走了嗎?剛剛不是還濕著的嗎?正當我四下尋找我的恤的時候,幾個孩子在我身後嘰嘰喳喳著什麽。
“耶——隊長,我發現了隱藏的財寶,一件有著奇怪圖案的恤衫!”
“拿過來,讓我鑒定一下”
“耶——”
幾個鬼正用木棒挑著我的恤莫名喧鬧著,“喂!你們在那裏做什麽呢?”我朝他們喊道。
“這個時候一般都會有守護者登場的吧!”其中一個孩子道。
“不錯!我就是這個秘寶的守護者,你們贏不了我的,快把衣服給我”我有模有樣地將計就計朝他們道。
“是守護者啊!”
“快逃啊——”
“站住——”我朝他們大喊。完全沒有站住。追了很長一段路還是沒有追上,畢竟鬼就是鬼。我的恤就這麽被拿跑了,還是先回趟家吧。我騎上摩托,像這樣光著上身騎摩托,仔細想想還挺狂野的。
摩托車發動不了了,看上去應該也不是沒油了,看來是出故障了。隻能推著走了一個男人**著推著摩托,還能算得上是狂野嗎?雖然像這樣光著身體走路有點不太習慣,但是幸好,路上並沒有太多人。這要是在城裏麵,畫麵真的是不堪設想。我推著摩托慢吞吞地走著,突然在前麵看到一個正光著上身,坐在長椅上吃雪糕的男人。這還是我來這座島以後見到的第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男生,對方好像也注意到我的到來。要是在海邊也就罷了,都到了居民區居然還有人會光著身子,看上去真是有點奇怪——當然要除開迫不得已如此的我。他也帶著同樣的表情朝我看了過來,在居民區的正中央,兩個裸男就這樣相遇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浮現了出來。對方突然露出了極為親切的笑容,感覺似乎是對我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同伴意識。
“喂,能聽我句話嗎?”
“不能”
“我你,用那種打扮走路——?”
“怎麽了,你不也一樣嗎?”
“——會很危險”
很危險?正當我疑惑之時,[砰——]耳邊的空氣猛然一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確實如他所很危險。
“那家夥,居然連個警告都沒有就開槍了”
“開開槍?!”
“那邊的暴露狂,在海水浴場以外的地方是禁止脫衣服的,麻煩你趕快把衣服穿上
!”這是不知誰在用島上的廣播播報著上述話語,不過光聽聲音的話應該是一位年輕的女性。而後**男向我解釋道這是島上的風紀委員在狩獵島上的“裸族”。
“在這座島上,有一個視所有像你我這樣的裸體生活為男性為敵的家夥,簡稱裸體獵手!”他把我拉到一個風車的後麵對我道。
“我可沒有光著身子生活的習慣”我回。
“是嗎?那你為什麽會光著身體啊?”
“這其中有很多原因”
“像這樣的借口,在那家夥那兒可沒法通過的”他饒有興致地跟我解釋道。
這是我才注意到,廣播是通過不遠的海邊的一個鐵塔上傳來的,“就算藏起來也沒用,趕緊給我舉手投降!”,我身旁的空氣又發出了尖銳的顫動聲,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正在被人狙擊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這島上是什麽情況啊”
“別了,趕緊逃,跟我來一個地方——”
“我不會逃了,要逃你自己逃”我罷,自己舉起手往外麵走去,**男見我放棄了抵抗,似乎也失去了什麽興致,也舉起手跟我出來了。莫約過了5分鍾,一個的少女正拿著一把造型誇張的步槍(?),緩緩地向我們走來。
“你們的一舉一動我在那邊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坦白交代吧,你們兩個變態到底在做什麽”少女充滿威嚴地站在我們麵前。如果沒有身上穿的校服光從身高上看來的話,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島上孩子,但是她手中架著的家夥,卻能在瞬間抹滅這種印象。
“你們兩個,受死吧!”,一陣水流噴灑在我身上,仔細一看才發現,從她槍裏麵噴射而出的毫無疑問是那種被稱為水的東西。
“水槍?”我叫了出來。
“不要在大馬路上**著晃悠啊”,似乎在教訓我一樣,“欸,話,你就是最近到芷阿婆家的人?”
“呃你指的是我外婆還是芷阿姨?”我心裏樂了一會兒,但不管怎麽想芷阿姨都不會是那種被叫阿婆的年紀。
“曲榞鷹”我答。
“哦,我聽過你”少女微微沉思後道,“來回憶勾引女性的方法的吧?”
我想這一定又是老奶奶的傑作了,正想解釋之時,她又開口了。
“我明白,那應該隻是一種比喻吧,其實你是遇到了某種難過的事情吧”,少女用力點了點頭,仿佛是在安慰我一樣。
“謝謝不過,這到底怎麽回事?”比起我的過去,我現在反而更在意眼前的情況,眼前這個和學生相仿的身高,高高在上的口氣,再加上手裏端著的那把不可思議的水槍。
“所以,曲榞鷹?為什麽光著身子?”
“當然是因為很舒服啊!”這當然不是我的話,那個**男率先開口。
“因為我的衣服被一群鬼偷走了”我鄭重答道。
“這樣啊”少女仿佛是放下了戒備,輕聲歎。
“欸?你不是因為喜歡所以才光著的嗎?”**男向我這邊努了努;
“那是你自己誤會了啊”
“我你,曲榞鷹,你還是少和這種家夥待在一起,會被傳染成變態的,今我就先放你一馬,希望你之後可以多加注意。”少女罷,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這種奇怪的生活氣息實在是久違了,暑假這種東西果然會讓人變得頹廢的。
“徐一良”**男向我出了似乎是他名字的東西,“你是叫曲榞鷹吧?今年多大?”
“0”
“這樣啊,和我一樣要是有什麽不懂的事情就來問我吧?”
“你為什麽光著身子?”
“哈!哈!”他著一邊向我露出了一個謎一樣的笑容,“等下次我再好好告訴你吧”
“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不要這麽嘛,反正你也還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的吧?”
起來,剛剛那女孩的名字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就溜走了。
“剛剛那孩子名字叫什麽?”我看向他,他正坐在岸邊的碼頭上,吹起他額頭前的長發,這家夥不會是吧?
“希然江希然”他沒回頭,過了莫約10秒鍾,他轉過身來,“我,榞鷹,咱們以後就好好相處了囉”他將衣服披在了身上,慢慢從我身旁走過,揮手對我道。
推上摩托,向家裏走去。海未見我沒有穿衣服回來,捂著眼睛對我“你沒穿衣服就出門了嘛?”
“這裏麵是有很多緣由的”
“之前我還看到了另一個光著身子的人你們是同伴?”
“不,完全不是”
“啊,對了,給”海未把一件衣服遞給我。
“這不是我的衣服嗎?”
“島上的孩子拿來的”
我接過衣服,上麵還貼著一個標簽【鑒定結果:5元】。這個惡作劇也太討人嫌了吧。
行李也送了過來,應該是從老家那邊送來的衣服之類的東西。
“我已經幫你放在你的房間裏了,需要我來幫忙整理麽?”海未似乎有些躍躍欲試。
“啊不用了,自己事情要自己處理嘛!”
“其實我隻是想看看男生的行李裏麵到底會有些什麽東西而已哦”
“其實大部分都是書啦還有一些衣服之類的東西”
“漫畫書?”
“,漫畫都有哦,不過都是一些恐怖向和科幻向的”
“欸,怎麽這樣不過,這個是照片?”海未拿著的照片上,一群學生正在遊泳池邊微笑著站在一起。
“哥哥你是遊泳部的?”
“不是,我是泳褲部的”
“那個,具體會做些什麽呢?”
“呃那個”我隻是隨口一編,沒想到她居然相信了。
“對了!去問問芷阿姨——”
“阿,海未,回來!”我出這句話時,海未已經跑出房門了。我見不妙自己從後院的柵欄翻越而出,悄悄溜到玄關處,穿上鞋準備跑路。
“芷阿姨,您知道哥哥所在的泳褲部是做什麽的嗎?”
“呃那個其實我對社會上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沒想到泳褲這種東西在年輕人之間居然那麽受歡迎甚至專門成立了社團”
“誒?沒有嗎?”
“應該是沒有的吧?”芷阿姨尷尬的地笑了笑。
我緩步走進了房門,“榞鷹——其實你是遊泳部的吧?”海未向我開口。
“原來是的”我答,“但現在已經退出了”
“為什麽呢?”海未好像很疑惑。
“呃對阿,究竟是為什麽呢?”我喃喃自語,其實我也無法給出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如,每個人的森林裏都會留存一些連自己都無法企及的秘密。有些東西一開始記憶是清晰分明的,在那片森林遊玩的時候卻把那些遺留在那裏了,再要進去取的時候,卻發現森林四周已經被圍上了通電的鐵網,插著“生人勿進”的路牌。。
但我一直不願去承認,我總覺得將年歲漸增看作逐漸喪失各種東西的過程,還是視為不斷積累各種東西的過程,隻怕人生的質量會大不相同。有時會覺得我的靈魂對自身很不耐煩,仿佛和一個討人嫌的孩子在一起。
島上下起了雨。站在七月的暗室裏,閃電使我顯現,也使我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