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就你能耐
罷了，爺今兒心情好，不跟你這莽夫斤斤計較。
明明之前被惹惱炸毛，這一鬧怎麽心情又好啦？
墨彥一向冷冰，偶爾經不起顧宸逗還會繃不住抹出點兒笑意，現在隔的老遠都能感受他壓抑的冰山氣，坐在副駕駛座上，顧宸磨蹭著屁股實在憋不住還是先扭頭悄悄瞥一眼，我勒個去，臉色紫青炒雞難看，唱的哪一出？搞的像差點兒被勒的一命嗚呼的人是他一樣！
車裏仍舊維持靜默，一看表，才特麽開了五分鍾，怎麽覺得跟過了年似的？
顧宸撓撓後腦勺，最裝不住事兒，“內啥，我雪糕呢？”
墨彥不吭聲，顧宸撇嘴，切，你不說我不會自己找？一塊雪糕又不是一根針，還能找不著了咋滴？顧宸往前一眼瞅到雪糕身影，剛躍躍欲試被一隻飛快的墨魚爪搶了先，還毫不遲疑的呱唧一下塞進自己口中。
顧宸嘴巴呈o形，發癔症一秒，接著開始大肆叫喚，“你幹啥，誰讓你丫吃我雪糕的！”
“你不是忒有本事？自己來拿啊！”墨彥陰沉著臉。
從人家嘴裏搶食兒的事兒顧少爺可做不出來，他的潔癖嚴重不允許，別過頭哼哼：“我才不吃你咬過的東西！”
“又不是沒有了，”顧宸嘟囔著目標鎖定黑匣子。
“噯！”卓凡猛一聲。
“你咋恁喜歡瞎咋胡呢？”顧宸被嚇了一跳。
卓凡看著前麵一動不動的尊像，慫了：“不是，那個……”
顧宸把手伸進黑匣子，撈出一些五顏六色的東西來，“不就是個布丁，你至於噯噯噯的？”
沒好氣往後拋一顆卓凡穩穩接住。
卓凡握著布丁看傻眼兒，這黑匣子藏在方向盤底下暗處一般人看不到更不可能發現，當初陸三兒在車裏安裝這隱藏的黑匣子是給墨彥放槍使，這次墨老大隻身返回A市沒帶多少弟兄，陸三兒擔心他的安全特意藏著手槍以備不時之需，可……這怎麽搖身一變，變成這小孩兒的零食庫了？
顧宸嘴上不屑一顧，心裏可稀罕的要命，大夏天能吃上自己喜歡口味兒的冰涼布丁真爽！
有小零嘴兒作伴顧宸也沒感覺一路上多煎熬，等到了地兒顧宸嚐試一句：“我下去買。”
“坐著！”墨彥的命令不容抗拒，加上外麵曬死了顧宸才不想出去呢！
墨彥走下車頂著烈日闊步離開。
隨機顧宸又幹掉仨個，再往黑匣子裏尋麽隻剩下兩顆了，顧宸靈活的扭過身子又扔給卓凡一顆，“哥們兒，你那鼻子沒歪吧？”
一個莽漢皮膚粗糙滿臉鼻血，一個美男肌膚帶水咧嘴陽光，畫麵感辣眼睛的具對強烈鮮明比性！
卓凡摸摸鼻子也是豪氣，“這點傷算啥！”
顧宸點頭嘴裏塞著布丁，“是條漢子嘛！”
“跟著我們墨總的都是漢子！”提起墨彥，卓凡眼中總是閃爍著崇敬的光輝。
“嘿，跟你打聽個事兒唄。”
“你說，”卓凡不含糊。
顧宸抖抖衣服，“內個，陸三兒……他是你們墨總的？”
“拜把子兄弟。”
一個哦字被顧宸拖得老長，“你也是吧？”
卓凡搖頭，“我哪能跟三爺比，墨總的拜把子兄弟就他一個！”
顧宸渾身有些難受，接著問：“他倆……關係很好？”
“過過命的交情，啥時候都為對方扛一槍，你說好不好？”
顧宸犬牙咬著吃空的布丁盒子，“你跟墨彥做事兒多久了？”
“少說也有十幾年了！咱們墨老……不是，墨總，為人仗義，幹啥都不虧待弟兄，咱們都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幹！”
卓凡話語間全是一股子江湖味兒，顧宸在這方麵在警校是接受過相關方麵教育培訓的，有了警覺但是瞅瞅卓凡彪漢子耿直，也沒再繼續多想，何況現在注意力放在另一位的身上。
“那，內個陸三兒呢？”
“他是跟墨總時間最長，不離不棄，幹啥都在一起，我們經常開玩笑說他倆這樣天天黏糊哪有空戀個愛，以後還怎麽娶媳婦兒啊！”卓凡馬大哈，性子敞亮，快人快語，說的咯咯笑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顧宸那張俊俏的臉已經拉到地上。
不打不相識，在夜色那會兒對顧宸還是一小白臉兒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印象，今天過了招才發現他還真有兩下子。論力大無窮卓凡沒遇到過幾個能跟他抗衡的，加上道兒上混久了眼也毒，誰人麵獸心虛情假意，誰單純如水幹淨如布，三兩句能分辨出來，卓凡打心眼兒裏覺著這小子不錯！
話一豁口卓凡神色突變，壓低聲音叮囑道：“那個，這些都是我們弟兄們私底下開的玩笑，你別當真！”
“放心，我不嚼舌根兒！”
卓凡點頭一口把整個布丁吞進去。
顧宸心裏煩，把手裏的那個也塞給他，“給給給，瞧你吃的那相兒！”
卓凡憨厚嘿嘿一笑，車門被打開，刺眼的光剛好晃在他臉上，卓凡眼裏老淚縱橫。
墨彥陰著臉把盒子遞給顧宸，厲色眼神在卓凡臉上狠削一刀，卓凡識相當即收起肆笑端正做好。
顧宸沒有之前的迫不及待手指慢悠悠的拽開盒子，一股濃香味兒在車廂裏蔓延。
就是這個！卓凡眼珠子差點兒彈出來，多少天，多少天啦！他在墨彥的車庫裏蹲守，每天晚上墨彥回來時車子裏總有一股什麽作料香，他知道墨老大不炒菜也不可能在車裏吃東西，更怪異的是每晚拿車去清洗好後第二天晚上回來又帶著這股作料味。
一來一去這反反複複折騰的卓凡夠嗆，敢情這味道是小龍蝦呀？敢情墨老大您是知情的？敢情還是您親自去買送到這小子嘴巴邊兒上的？
卓凡對自家老大的世界觀轟然崩塌。
“嚐一個？”顧宸大大方方將盒子遞到後車座上。
卓凡也嘴饞，這小龍蝦聞起來香噴噴的，伸出爪子的瞬間從後視鏡裏撞見墨老大蝕骨的眼神。卓凡蔫了又默默的把爪子收回來，“不，不了了，內啥，我……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兒。”
“大中午你有什麽事兒，吃飯啊？”
“不是，我得走了！”
“噯，送你一程兒唄！”顧宸看著外麵地麵兒都被烤焦了。
“不不不，不勞駕，我……”話都還沒說清卓凡已經從車子裏溜下腳底抹油撒丫子跑。
顧宸還以為墨總會照顧自己下屬捎帶一段兒路，沒想到墨彥打轉方向盤直接往學校方向沿路折返。
車開半響，顧宸端不住了，把剝好的小龍蝦朝墨彥跟前兒送，“來一個？”
墨彥最吃這一套，不管再怎麽板著臉隻要顧宸的手捏著勾人的小龍蝦，手指還油光光的湊上去他都會不由自主的一口咬上，伺機不要臉的舔一下顧宸的指腹、吮兩次他的手指，好似養成了習慣，被這廝舔著舔著顧宸心裏也不膈應了，頂多罵上兩句，手縮回來繼續剝，完全不介意吃墨彥口水的事情。
然而這次墨彥沒買賬，顧宸胳膊愣是抬了半天也沒見他扭頭張嘴，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顧宸胳膊算了，人也炸了，“你丫到底想幹啥？”
“怎麽，剛才那下勒疼你了？咋上車就不給我好臉子！”
“還是瞅見你手底下的人被我踹的見血你丫心疼不舒服？我跟你說墨彥，你心裏窩火就朝我打兩拳，憋著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呲，車子猛地拐彎，轉進一杳無人煙的胡同疙瘩裏。
墨彥：“下車！”
“下車就下車，爺還怕你不成！”顧宸心情也燥著呢，還隻有陸三兒這一個拜把子兄弟，兩人成天膩歪早一起不用娶媳婦，你不去，怕是天下沒女的敢跟你吧！姥姥的！
顧宸還沒站穩腳跟兒咣的一下被墨彥揪住衣領狠狠擲在牆上，這胡同是陳年舊款都算起來有數百年曆史了，牆壁不跟繁華街道一樣光滑無皺而是坑坑窪窪凹凸不平一片，顧宸那細皮嫩肉砸上去咯的賊疼。
“你特麽幹啥？”顧宸吼。
“老子還想問你，你想幹啥？”墨彥吼得更厲害。
顧宸瞪眼，“我不就踹他一腳，你至於跟赤急白臉的嗎？”
墨彥眼底赤紅，裹著驚濤駭浪。
顧宸解釋道：“當時我是被他勒著喘不過氣兒了才逼不得已出手的，再說我也不知道他是你手下的人啊，要是早知道……”
墨彥聽得腦仁兒生疼，“早知道怎麽？不還手活活被他勒死？”
“別介！”顧宸痞痞的強調再現，“咱不至於為這點兒小事兒……”
“你不會喊嗎？”墨彥厲聲質問，
顧宸被震蒙了，“喊啥？”
“你特麽不會叫老子名字？”
顧宸眨巴眨巴眼睛，伶牙利嘴的他突然難得的接不上話。
“平時沒事兒你瞎嚷嚷，關鍵時候你咋不吭聲？”一層接著一層的憤怒戳在墨彥心窩上，咬著牙，恨不得現在就辦了這孩子，“就你能耐，還勒的喘不過氣兒才還手，早特麽幹嘛去了？誰讓你鎖門的？你知道卓凡是職業保鏢嗎，他是手上留著勁兒在，要是換個人能把你脖子直接擰下來！”
“怎麽可能，你丫也忒小瞧我了吧，我跟你說……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