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思念成災
顧宸沉默著站在顧天宇身後好一會兒，顧天宇雖然退休了，但是畢竟是當過兵的男人，就是跟別人不一樣，坐在馬紮上釣魚脊背也挺得筆直，父子倆在一米金色的陽光中影子連成一條弧線。
良久，顧宸發現自己老爸釣魚的技術簡直爛透了，緩緩走上前，說：“今天運氣不太好吧？”
“是呀，到現在還沒有魚吃鉤，我還……”顧天宇說著說著身體驟然一僵，這聲音是……
他剛回頭發現是顧宸的刹那，魚漂動了！
顧宸指著河裏小聲說：“魚！有魚！”
顧天宇也意識到有情況，著急忙慌的拉杆收線，隻見一條中等大小的鯰魚上鉤，拎出水麵的時候尾巴還在空中來回擺動，顧天宇笑嗬嗬的往回收，到了懷裏伸手去夠，一激動沒拿穩魚身太滑出溜一下鯰魚又蹦躂了出去，還好沒有掉回到水裏隻是撲騰到草地上，顧宸見狀大步走去幫忙撿回來，可惜這隻鯰魚顯然不愛帥哥，看見顧宸跑的更快，好不容易顧宸才捉到那鯰魚跟成精了似的一轉身自居然又逃了。
一來二去，顧氏父子被這一條鯰魚精折騰的夠嗆，直到滾得渾身是泥才把它撞進籃子裏。
說起來其實都是身手不錯的人，槍林彈雨裏趟過，怎麽可能抓不住一條魚？思來想去，還是因為常久未謀麵心裏都緊張了，惦記了，也著實的高興著。
回到家中，小馬已經做了滿桌子好吃的菜，剛推開門就是一陣飄香。
“回來啦？快洗洗手，飯菜都準備好了趁熱……”看見顧宸和顧天宇的那一秒小馬差點兒把手裏端著的兩隻碗打了，“你們這是……”
顧天宇渾厚哈哈大笑，把手裏的魚遞給小馬，“走，兒子，先去洗個澡再吃飯！”
顧宸走進浴室後聽見小馬和顧天宇的輕聲交流。
小馬：“噯，你今天釣到魚了？”
顧天宇：“那可不，那是兒子帶來的好運！”
小馬：“是，小宸這孩子真是沒變，哪哪都是越看越順眼！”
顧天宇又是哈哈大笑，問道：“今天做的都是小宸愛吃的？”
小馬回道：“都是的，還特意給你準備了你喜歡吃的爆炒豬肝，還有……”
顧宸扭開水龍頭，嘩啦啦的聲音蓋住了外麵，他今天才理解到為什麽老爸顧天宇放著貌美如花的筱柔不要，偏偏要跟長相平平甚至還有點土氣的小馬在一起。像今天這種父子倆玩的渾身是泥髒兮兮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以前也有過，不同的是，小馬沒有半聲抱怨，反而笑嘻嘻的說話，到了筱柔那裏，少不了一通責罵，還會勒令兩個人不洗幹淨不準吃飯。
過日子嘛，選擇最舒服的那個才最重要！
那麽，他和墨彥在一起舒服嗎？顧宸側身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身上背上全是牙齒咬過的紅印，胸前幾瓣猩紅的痕跡，昨晚的瘋狂此刻在他腦海裏不斷的充斥湧現。舒服，簡直不能再舒服了！他甚至還能聽見墨彥在挺動身軀時含住他的耳垂一聲聲的叫他寶貝兒，他甚至還能感覺到大腿內側柔軟處被墨彥溫柔碾壓的快感，他甚至出現幻覺墨彥仍然停留在他身體裏從未出去過，每一分都是如此真切！
顧宸仰麵，任憑水珠衝刷著他滾燙的臉頰，才分開一個小時，他對墨彥已經思念成災……
洗完澡顧宸換上的是顧天宇的舊衣服，那時候顧天宇還沒有發福，所以顧宸穿起來倒不是很大。
吃飯的時候顧天宇和小馬不停的給顧宸夾菜，沒一會兒顧宸碗裏已經堆成了小山。
“來，兒子，多吃點雞肉……這個紅燒豬蹄也好吃，你嚐嚐……你在外麵沒吃過螃蟹吧，這個螃蟹可是你阿姨的拿手菜，還有那個扇貝，你肯定沒有吃過扇貝，……那個火腿呢，煙熏的，你在外麵很少吃到肉吧，快來，那碗接著……”
顧宸吃的快撐著了眼看老爸的愛意仍舊不減，於是撇嘴說道：“爸，我是去當兵又不是流放，你至於把我當餓死鬼對待嗎？”
顧天宇一愣，小馬噗嗤笑出聲。
“嗬嗬，是，是啊，”顧天宇有點兒尷尬，他有無盡的愛想表達可惜嘴太笨拙，隻能通過不斷夾菜來排解情緒。
顧宸沒辦法，他對顧天宇沒有惡意，端著碗接過來他手裏夾著的有一個雞大腿兒開始啃吧起來。
顧天宇笑了，臉上的褶子變得更深。
“小宸，這次回來，是休假？”小馬問。
提到這人顧天宇才想起來，也問道：“對呀，上次在電話裏你不是說要等到過年再回來嗎？怎麽現在這麽早就回來了？”
顧宸嘴裏包著才咕噥一句：“提前休了。”
顧天宇臉色不太好看，他知道特種兵的假期很短，從現在到過年掰著指頭數都還有兩個月呢！
“……你的意思是，你今天又不能在家過年了？”顧天宇語氣降下來。
小馬在桌子底下踢了呀一腳，眼神示意：幹什麽呢？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能給點兒好臉子看？有什麽話晚些再說！
顧宸砸吧砸吧嘴，咽下口中的飯菜說：“這次休假比較特殊，我年後再走。”
“你的意思是你會在A市呆到過年？”顧天宇高興的一蹦三丈高，“來來來，多吃點兒，我……”
顧宸皺眉，“如果呆下來的代價是撐死，那我還是選擇早點兒回部隊！”
小馬：……
顧天宇：……
愕然過後，他們才反應過來這是顧宸的玩笑話，都咧嘴樂起來，倒不是他倆老了沒轉過來彎兒，隻是在他們的印象裏，十年前顧宸已經失去了幽默感，平常連話都懶得說的人怎麽會主動開玩笑。
這次回來，顧天宇和小馬嘴上沒說，其實都發現顧宸開朗了不少，愛說話了，笑容多了，也不再鬱鬱寡歡，甚至沒了當年入伍之前的暴脾氣，難道是在部隊裏把棱角磨平了？
顧宸這邊兒吃的開心，殊不知墨彥那邊兒已經跟別人對峙起來。
……
海鮮市場裏，三個男人和墨彥站在一個海鮮攤前互不相讓。海鮮老板是個老實人，麵對這些人，哪一個他都不敢得罪。
事情是這樣的，顧宸離開後墨彥直接來到了海鮮市場，尋麽著晚上給顧宸做頓大餐，找來找去沒有找到心目中想要的毛蟹，直到轉到這家海鮮攤上才找到心儀的，可是老板剛把毛蟹稱好就被憑空冒出來的三個男人攔截了。
“老板，那些毛蟹我們全要了！”
老板：“可是，這是那位先生……”
“是我們福虎樓要的！”其中一個男人蠻橫的說。
老板一聽福虎樓心裏也抖了一下，福虎樓是A市有名的連鎖大餐飲，得罪了這些有權有勢的人那可如何是好。
另一個男人見老板還是有些猶豫，接著說道：“不僅是你的毛蟹，這些猶豫和海蚌我們也都收了，待會兒派飯店裏的人來取。”
老板很是為難：“這……”
旁邊一家買海鮮的聽到了兩眼放光，恨不得眼球都變成人民幣，如今海鮮行業在A市很難做起來，這些賣海鮮的更是發愁，很多東西隻要死了就沒人買了，多放在手裏一天就多一天風險，急忙說道：“幾位小哥，我家也有毛蟹，你們要不要……”
隻聽男人直接打斷，“就你那螃蟹我們幾個都看不上，何況是我們老總，我跟你說，這次是我們老總的至交回來了，他最喜歡吃的就是螃蟹，看來看去，也隻有你攤位上的毛蟹長得最壯最好，要不這樣，我們出雙倍的價錢買了！”
說完男人又看向墨彥，說：“怎麽，我們能出雙倍，你呢？”
墨彥不緊不慢，一張臉沒有任何情緒，“我按原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男人切的一聲，“老板，你可聽見了，我們出的價錢是他的兩倍，外加你家的其他產品，這毛蟹就給我們了，還猶豫什麽！”
老板一聽，又能賺錢，又能巴結福虎樓的人，一舉兩得的好買賣呀，那個大高個兒看起來麵生，不像市本地人，應該沒問題，於是海鮮攤老板特別爽快的把毛蟹裝進盒子裏打包好遞給那三個男人。
然而手還沒有觸及箱子的時候，就是那麽一眨眼的功夫，誰都沒有看清楚什麽，就隻是模糊的瞧見一個黑影一閃兩閃，箱子恍惚中變到了墨彥手裏。
墨彥從皮夾裏拿出錢，按照原價朝海鮮老板的攤兒上扔了一疊鈔票，轉身就走。
“你等會兒！”後麵的男人叫住了他。
另一個人正好再接電話，“喂，老總，還沒，還沒選好。”
“你們幾個人是去逛街的？我都說了是急用急用，你們耳朵長屁股上了？”
“是是，老總，我們是抓緊時間找到了您想要的毛蟹，隻是這兒……有個人跟我們搶啊！”
“搶？誰啊？”
“不，不認識，”男人低頭哈腰。
“給他一張我們的會員卡，來福虎樓吃飯終生打九折，把毛蟹讓出來。”
“他……他不像是那種在乎這個的人……”男人吞吞吐吐，生怕把老總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