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超脫之路（十四）：臣服

  感受著那源於神魂的壓迫力量，諸神心中震動不已。


  祂們的目光集中在伊芙的身上，有震撼，有激動，有期待，有敬畏……


  不需要太多的交流，牠們已然明白蘇醒的伊芙已經邁出了所有神靈都為之仰望的那一步。


  而進入神國親自道賀，已然表明了諸神的態度。


  從今天起，伊芙才真真正正成為了賽格斯宇宙所有神話發自內心敬畏臣服的主宰！


  諸神道賀之後，就先後離去了。


  伊芙的神國里，只剩下了賽格斯宇宙剩下的幾位強大神力。


  死神海拉，龍祖烏莉諾斯，以及古神居易。


  海拉的神情已經不再像往日那樣慵懶，祂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和一絲淡淡的感慨。


  作為世界樹曾經的友人，作為見證伊芙從瀕臨境界跌落的微弱神力成就至今天的偉岸的全程參與者，沒有神話比祂更心有感觸。


  只見祂再次朝著伊芙行了一禮，說道：


  「伊芙冕下，您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接下來……賽格斯宇宙的眾生就需要拜託您了。冥界主宰、死亡之神海拉，願意伴隨您的左右，追隨您至超脫的未來……」


  這就是正式的追隨宣告了。


  死神的神職，註定了海拉需要依託於眾生存在的宇宙，而在諸神的眼裡已經登臨偉大的伊芙，註定代表著新的宇宙意志。


  「不再是朋友了嗎？」


  伊芙笑道。


  海拉愣了愣，然後笑了起來：


  「當然是。」


  這幾十年來守望相助的情誼，都在兩位神話的這一笑里了。


  至於龍祖烏莉諾斯，目光則越發明亮，祂的眼裡滿是期待：

  「我呢？伊芙冕下，我算是您的朋友嗎？」


  明明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古董了，這位巨龍的始祖賣起萌來卻依舊專業。


  那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外表太有迷惑性了，再加上這麼多年來天天偽裝身份與精靈天選者廝混，似乎讓這位古老的龍神掌握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識。


  比如……現在祂的神袍，都變成了頗有藍星風格的女僕裝了，剛開始看到的時候差點沒讓伊芙噴出來。


  想想也是，巨龍天性好奇，在玩家們開始遨遊虛空之後，最喜歡和他們打交道的黃金生物就是巨龍了。


  現在，龍島的大蜥蜴們都快跑光了，全被玩家們拐跑了，而精靈之森，都快成了巨龍們的後花園了……


  身為龍祖的老祖母，同樣很愛玩的烏莉諾斯被玩家們也帶跑了畫風……太正常了。


  「當然，烏莉諾斯冕下，您與您的孩子們，一直都是我與精靈的朋友。」


  祂抽了下眼角，目光從烏莉諾斯那故意露出來的一動一動的龍角和一搖一搖的尾巴上移開，微笑著說道。


  不知道為啥……伊芙感覺自己晉陞之後，這位曾經神秘又高貴的龍祖，似乎變得越來越放飛自我了。


  又或者說……這其實才是對方的本質？


  「好耶！」


  烏莉諾斯比了個「V」的手勢，不知道又是跟哪個玩家學會的。


  至於古神居伊，在來到伊芙的神國之後，目光就從未從祂的身上移開。


  祂沉默了許久，忽然開口道：


  「伊芙冕下，您晉陞的……應該不僅僅是偉大神力吧？」


  此話一出，死神海拉和龍祖烏莉諾斯都愣住了。


  祂們看了居伊一眼，只見對方的目光正灼灼地望著伊芙。


  「我曾經是尼歐冕下的追隨者，我能夠感受的到，您給我的感覺……似乎比尼歐冕下更加浩瀚！」


  居伊沉聲道。


  伊芙微微一笑：

  「居伊冕下，您想要恢復自由嗎？」


  居伊愣了愣，突然被伊芙如此詢問，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而後，祂頓時激動了起來：


  「伊芙冕下……您……您……」


  伊芙笑了笑，輕輕伸出手對著祂那虛幻的身影微微一點。


  下一刻，古神居伊只覺得一股浩瀚的偉力跨越虛空，湧入了自己那被尼歐封印的本體。


  遠在夢幻島群山神殿里供奉古神的祭壇上，封印祂的古老油燈微微顫了顫，然後驟然崩毀。


  銀藍色的光輝綻放，居伊的身影逐漸凝實。


  同時，那千萬年的封印導致的衰弱，也宛若被注入了新的生機與活力一般，迅速消退。


  這一刻，古神居伊感知到源源不斷的神力湧入自己的身軀，這神力和祂一點也不排斥，仿若天然地就屬於祂一般，轉瞬之間就將祂那乾涸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力池徹底填滿。


  祂震撼地發現，自己轉眼之間就回到了被封印前地巔峰狀態。


  而這，僅僅是伊芙的化身，對祂的化身輕輕一點罷了。


  古神居伊張了張嘴，看向伊芙的目光滿是震驚。


  不需要伊芙再做解釋，此時此刻，祂已然知道對方的力量絕非普通的偉大神力那樣簡單！


  「居伊冕下，您自由了。」


  伊芙說道。


  居伊怔了怔。


  祂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體，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只是，那顫抖的雙手，卻說明了祂內心的激動。


  深吸了一口氣，這位古老的神話對著伊芙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感謝您，伊芙冕下……」


  說著，祂停頓了一下，忽然再次俯首，在死神海拉與龍祖烏莉諾斯訝異的目光中，對著伊芙行了一個古神追隨者的古老禮節。


  伊芙有些訝異：


  「居伊冕下，您這是……？」


  居伊輕嘆了一口氣，恭敬地回答道：

  「伊芙冕下，我曾因為犯了錯誤被尼歐冕下封印，在封印之前，尼歐冕下曾經對我說，如果未來有一天誰能夠幫我脫離封印，那就是我應該追隨的新的主神。」


  「您幫我脫離了封印，不僅如此……您更是讓我看到了超脫的希望。」


  「伊芙冕下，作為古神派的首領，我願意代表賽格斯宇宙的古神正式向您臣服……」


  說著，祂再次向伊芙行了一禮。


  伊芙輕嘆了口氣，接受了這一朝拜。


  而古神居伊則繼續道：

  「伊芙冕下，既然已經成為了您的追隨者，也獲得了自由，那麼……這把起源鑰匙我就已經不需要了。」


  「您是紀元之主，也需要與賽格斯宇宙的造物主決戰，這把鑰匙……在您的手裡更加合適。」


  說著，祂伸出手，雙手奉上了那把擁有【停止】力量的起源鑰匙。


  不過，伊芙卻輕輕搖了搖頭：


  「不用了，居伊冕下。」


  「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它了。」


  居伊愣了愣，而伊芙則輕輕伸出手，手中光輝閃爍。


  在居伊震驚的目光里，一把與祂手中鑰匙一模一樣的光團緩緩形成……


  「這……這是…」


  古神居伊瞪大了眼睛。


  而伊芙則笑道：


  「明晰了宇宙的本質，這一切……不過是法則本源的高階組合罷了。」


  三位神話一愣，紛紛若有所思。


  這一刻，祂們看向伊芙的目光，再次變了。


  能夠輕易地創造出祂們根本無法解析地起源鑰匙，伊芙的力量……已經超出了祂們的認知。


  「看來……我很快就能看到超脫的那一天了。」


  居伊感慨道。


  ……


  三位強大神力又在伊芙的神國呆了片刻，就先後離開了。


  祂們這次來，除了恭賀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表明自己的態度，正式承認伊芙的主神地位，而不僅僅是盟友。


  這是必然的。


  時至今日，所有神話都意識到伊芙的打算是要吞噬賽格斯宇宙，取而代之。


  到了那個時候，伊芙就是宇宙的主宰，或者說乾脆就是宇宙意志的化身。


  眾神其實早就明白這一切。


  祂們也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這一天，祂們與伊芙間也必然要分出從屬來。


  而現在，伊芙晉陞成功，自然而然也到了諸神們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神話也是慕強的，而強者……任何時候都會成為世界的主導者。


  對於海拉與烏莉諾斯的選擇，伊芙並不意外。


  畢竟前者的神職決定了對方無法離開宇宙而單獨存在，後者則十分重視種族傳承，放不下離不開宇宙的巨龍們。


  但古神居伊，是有些出乎伊芙的意料了。


  在祂的設想里，是決定在超脫之後，開啟離開世界樹宇宙的道路，允許古神居伊等想要離開這裡的神靈前往更廣闊的世界的。


  不過，既然對方願意成為追隨者，伊芙也並未拒絕。


  宇宙需要管理者。


  而神話就是最好的管理者。


  已經是創世神力的伊芙，也的確需要從神來幫助自己管理世界。


  不過，那就將不是賽格斯宇宙了，而是屬於伊芙自己的宇宙。


  或許……稱之為世界樹宇宙，會很恰當。


  說起來，在融合了賽格斯宇宙的部分位面，並吸收尼歐留下的本源法則之後竟然直接晉陞成為創世神力，是連伊芙也沒有想到的。


  祂原本還以為自己需要更深一層次的法則領悟，或者說像一些玄幻小說裡面的突破一樣經歷九死一生，或者心魔試煉之後才能晉陞。


  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僅僅是睡了一覺，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


  這……甚至還沒有祂晉陞強大神力的時候，徹底融合世界樹時驚險。


  這讓伊芙對自己世界樹的身份感到越來越好奇了，這個據說乃是尼歐從宇宙之外帶回來的存在，似乎並沒有祂想象的那樣簡單。


  或者說……世界樹的位格，或許比伊芙想象得還要高！

  世界樹……到底是尼歐從什麼地方帶來的？


  造物主……到底又是個什麼來歷？

  此外……還有一些祂至今還沒有搞明白的疑惑。


  比如，剛剛進入起源之地的時候，聽到的那宛若系統一般的聲音。


  比如，那神秘的聲音中，對自己的稱呼。


  這個時候，伊芙莫名地又想起了自己與永恆之主決戰的時候，星空守護者里格達爾看向自己時的狂熱。


  這位賽格斯宇宙造物主的追隨者，似乎知道一些什麼……


  輕嘆一聲，伊芙也操縱化身，離開了神國。


  這些事，祂相信在自己超脫的那一天，會搞清楚的。


  現在既然已經晉陞成為創世神力，那麼……剩下的事，也必須要抓緊了。


  那就是在決戰之前，將最後一個可能的隱患解決——深淵。


  念頭至此，伊芙踏出一步，穿越無數空間，出現在了無盡深淵裡。


  ……


  深淵，第五層地獄位面。


  雲層翻滾，電閃雷鳴。


  蒼茫黑暗的大地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惡魔大軍分列兩側，戰爭一觸即發。


  第五魔神利維坦立於空中，看著包圍自己，面色不善的第三魔神瑪門，第四魔神貝利爾，以及第六魔神貝魯賽巴布，目光之中滿是怒火：


  「瑪門！貝利爾！貝魯賽巴布！你們瘋了？！竟然真的敢背叛深淵？！」


  三位魔神目光閃爍。


  祂們對視一眼，看向了利維坦，冷笑一聲，說：

  「抱歉，利維坦，我們可不想跟著你一起去死……」


  「剛剛的聲勢你也看到了，那一位恐怕已經晉陞偉大……」


  「比起繼續當深淵意志的炮灰，我們更想換一個活法。」


  三位魔神握緊了武器，看向利維坦的視線越發危險。


  利維坦被氣笑了：

  「就憑你們，也想與我抗衡嗎？一群廢物！別以為都是魔神，就能與我平起平坐！還是說……你們這群蠢貨，真的以為背叛深淵之後還能獲得深淵的眷顧嗎？！」


  「哼，這就不用你擔心了……至少，比起來替深淵衝鋒陷陣，淪為與那一位為敵的炮灰，在我們看來，還是站在那一位一邊更有未來！」


  貝魯賽巴布冷哼道。


  「蠢貨！瘋子！」


  利維坦怒斥道。


  「利維坦，別的不說了，你還是乖乖被封印吧，你早已失去了海洋神職，不是曾經的那位強悍的海洋魔神了。」


  瑪門說道。


  「沒錯，你難道沒發現連赫萊爾都不出現了嗎？時代變了，難道經歷了剛剛那場神跡，你還沒有意識到誰才是未來嗎？」


  貝利爾也勸道。


  「閉嘴！你們這群膽小的蠢貨！」


  利維坦憤怒地咆哮道。


  而後，祂爆發出浩瀚的墮落神力，朝著三位魔神衝去……


  不過，就在四位魔神即將大打出手的時候，戰場上方的虛空突然扭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