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真相與終章（六）：尼歐的信

  「親愛的伊芙冕下：」


  「當您看到這封信件的時候，那麼也就說明您已經獲得了最後的超脫，而『世界樹計劃』也獲得了圓滿的成功。」


  「首先，請允許我向您表示崇高的敬意和祝賀。」


  「請不要一臉嚴肅，我知道您看到這裡的時候，眉頭一定是緊鎖的，畢竟……沒有人願意接受，自己一直以來努力的道路，其實都是別人提前設計好的。」


  「尤其是您。」


  「不過，我想說的是，在制定『世界樹計劃』之後，我也並不是有著百分百的信心能夠成功。」


  「在執行計劃前，我曾經利用我掌控的預言能力以及超級智腦的計算能力做過一次推算，哪怕是一切順利，整個計劃成功的概率也不過是3%罷了。」


  「換句話說，讓3%的可能性成為100%，做到這一切的不是別人，而是您。」


  「我最多也僅僅是設計了一條理論上可行的但實際操作起來卻相當艱難的道路，而最終通向成功的……是執行者。」


  「也就是您。」


  「伊芙冕下，請允許我再次向您表示崇高的敬意。」


  「雖然在啟動計劃之前，我就對您有著十足的信心，相信您一定會做到一切，但信心是信心，現實是現實。」


  「是您，讓我的期待成為了現實。」


  「也是您，讓人類擁有了新的未來。」


  「我知道您還有很多疑問。」


  「比如，我為什麼要導演賽格斯宇宙輪迴的劇本……」


  「比如，『世界樹計劃』到底是什麼……」


  「比如，您的記憶與來歷……」


  「比如，我在這個過程中究竟又扮演了怎麼樣的角色……」


  「再比如，世界樹真正的來歷到底是什麼……」


  「等等等等……很多很多。」


  「接下來，我將一一為您解答。」


  「事情要從何說起呢……」


  「唔，對了，乾脆就從我打算執行『造物主計劃』開始吧……」


  「您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那麼我想……您應該也已經看過了那些輪迴宇宙的歷史，同時，恐怕也看過了我撕碎的研究記錄。」


  「關於『造物主計劃』，我的記錄中已經有了相關的描述，不過大多應該已經被我毀掉了，現在……我想為您講一講更細節的部分。」


  「如您所見，所有賽格斯宇宙的歷史，都是我與超級智腦一起導演的劇本，而這所有的一切，是為了兩個目的。」


  「一、開闢新的甚至是更高級的宇宙。」


  「二、不斷探究能徹底消滅或完美控制索林蟲族的方法。」


  「您應該知道，我的力量其實很弱小，在位面宇宙之前，我甚至連傳奇都不是，也就是在位面宇宙結束的時候，我才晉陞強大神力。」


  「但即使是強大神力，也不具備開闢宇宙的力量，同時，雖然藍星聯合國吸收了銀河中數個先驅者文明的科技，但也不足以達到能夠掌控法則，開闢宇宙的程度。」


  「所以……我們真正的作用，更像是催化劑，或者肥料。」


  「新宇宙的開闢，其實真正靠的是宇宙本身。」


  「沒錯，您所看到的那位於賽格斯宇宙之外的世界樹上的巨大建築，其實不過是個『培養皿』罷了，我們只是通過研究，利用從世界樹上複製的遺傳物質激活了那個衰亡的空間，讓它自行演化……」


  「問題也就出現在這裡。」


  「與藍星宇宙不同，世界樹宇宙的超凡能量極為活躍，不可避免地，會誕生很多掌控法則的強大生物。」


  「在超級智腦的推算下，超凡生物的成長速度是遠遠高於宇宙的，所以……如果不加以控制，恐怕在宇宙法則徹底成型之前，它們甚至會先一步超脫。」


  「比如巨龍……泰坦……」


  「在我將它們投入相應的宇宙之前，它們不過是聯合國利用半人馬座阿爾法星上的以太龍和獵戶座潘多拉星上的古代巨獸製造出來的戰爭兵器罷了。」


  「但在進入新宇宙之後，它們卻很快誕生出了神話。」


  「這真的很讓人羨慕，與它們相比，人類的基礎基因實在是太差了，很多人甚至連更高級的生命之水二號都無法承受。」


  「或許……這就是平衡之道吧，宇宙賦予了我們人類極高的智慧，卻給了我們一個孱弱的身體。」


  「相比之下，這些超凡生物的身體本就強大，在獲得了超凡力量之後，就更加可怕了。」


  「它們……足以顛覆宇宙。」


  「很抱歉，站在人類的角度來說，這種超越規格的超凡生物的出現是不被允許的，雖然這很自私，但我們的初衷就是為了人類的延續。」


  「太過強大的超凡生物足以對沉睡的人們造成威脅，也足以毀掉我們的計劃。」


  「所以……必須加以控制。」


  「此外，由於宇宙的法則成長是具有遞增性質的，而現有的世界樹空間衰敗過於嚴重，所以一次的演化是不足以形成最完美的宇宙。」


  「也是因此，才需要這一次次殘忍的輪迴。」


  「我和超級智腦設計了劇本，也為宇宙生物們設計了一個虛幻的目標。」


  「一個虛幻的目標，能夠轉移超凡生物們的視線，同時也會激發它們的鬥志。」


  「它們的成長會進一步反哺宇宙法則的完善，同時，也會讓我們搜集更多的資料，用以法則的研究。」


  「只要控制好它們的超脫速度，在最關鍵的時候毀滅世界，我們就能一步步收集法則，直到最終成功。」


  「而在這個過程中，擔當滅世者的角色，就是索林蟲族。」


  「這就是第二個目的了，通過索林蟲族與超凡生物的對抗，不僅可以毀滅世界，同時也可以探索對付索林蟲族的辦法。」


  「而結果，還不錯。」


  「您應該已經猜到，索林蟲族就是賽格斯宇宙的深淵惡魔。」


  「如您所見，現在深淵惡魔已經成為了深淵意志的奴隸，所以這一個目的其實已經在前幾次的輪迴完善之後圓滿達到了。」


  「不過，根據我對您的了解，我想現在這些倒霉的傢伙應該已經被您給奪過了控制權，收入了自己麾下了吧？（笑）」


  「如果真的是這樣，恭喜您多了一群能幹的苦力，這些進化出來更高等的智慧和法則掌控能力的『索林蟲族』雖然天生反骨，但卻並不像吞噬藍星宇宙的那些蟲子瘋狂。」


  「只要通過正確的方式，完全能夠讓他們化為我們自己的力量。」


  「他們的力量已經完全凌駕於那些索林蟲群之上了，不僅如此，如果未來他們真的與那些瘋狂的蟲子相遇，甚至能夠從那些蟲子手中奪得子蟲的控制權！」


  「畢竟……所謂的子蟲，不過是一些特殊的深淵蠕蟲和劣魔罷了。」


  「索林蟲族的問題，已經不是問題。」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能夠在與索林蟲族的戰爭中就尋找到這個方法該有多好……但可惜的是，這隻能成為我的奢望。」


  「我很清楚，沒有一次次的宇宙輪迴，我也肯定無法探索出這種方法的。」


  「不過，索林蟲族的威脅雖然已經徹底消除，但另一個更加重要的目的，卻在實施的過程中遇到了困難。」


  「正如您在記錄中看到的那樣，世界樹的宇宙法則從根源上與藍星宇宙是不同的。」


  「這個問題，在位面宇宙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也因此在最終選擇了毀滅宇宙，停止法則的搜集。」


  「那個時候，我打算將位面宇宙的法則帶到賽格斯宇宙，藉助超凡生物，也就是古神來進一步調整法則，減少法則的衝突。」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卻漸漸發現，隨著法則越發完善，衝突卻越發嚴重。」


  「這其中，最顯著的表現，就是深淵的誕生。」


  「混亂的深淵本就是法則衝突的產物，雖然我們找到了控制它的辦法，雖然我們藉助它造就了現在的惡魔，但卻無法阻止它的壯大。」


  「它遲早會毀滅整個宇宙……」


  「我原本認為將是最完美的宇宙的賽格斯世界，卻反而可能是最短命的宇宙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我決定尋找新的方法。」


  「那就是『世界樹計劃』。」


  「我們自己孵化世界，無法避免的會造成藍星宇宙法則對新宇宙的污染，但世界樹卻不同。」


  「世界樹是一切的源頭，也是創世法則的根源。」


  「同時，活著的世界樹，也擁有凈化法則的能力。」


  「如果讓世界樹自己來開闢宇宙，那麼就將避免這場災難。」


  「但是……世界樹已經死亡，種子也已經枯萎。」


  「作為人為催化的種子，它本就是不完整的，如果想要再次激活它，光是復甦不行，必須還要賦予合適的靈魂。」


  「沒錯靈魂。」


  「雖然在人類歷史上的相當長一段時間我們並不認為靈魂這種東西是存在的，但在接觸了超凡力量之後，我們卻不得不承認，靈魂……的確存在。」


  「所有的生靈，都有自己的靈魂，而『世界樹計劃』，就是為了打造適合世界樹的靈魂。」


  「在宇宙熱寂之後，我就從未停止過對世界樹的研究。」


  「通過研究，我發現想要重新喚醒種子，必須要擁有純凈的靈魂。」


  「這個純凈，指的是法則的純凈。」


  「然而問題來了，哪裡又能夠尋找到法則純凈的靈魂呢？」


  「新宇宙從開闢的一剎那，就註定要受到藍星法則的污染，新宇宙誕生的靈魂也是如此，更別說外來的各種靈魂了。」


  「不過，在進一步研究之後，我卻發現了轉機。」


  「事情還要從世界樹說起，作為一切的根源，世界樹本身就具有凈化法則的力量，也就是說……理論上來講，祂是能夠將被污染的靈魂自主凈化的。」


  「換句話來說，那些被世界樹的力量改造過的生靈，理論上是有可能同時被改造靈魂，變得與世界樹更契合的。」


  「命運又一次給我開了個玩笑。」


  「在繼續研究之後，我驚訝地發現，雖然人類的基因無法被世界樹的力量改造得足夠強大，但人類的靈魂……卻比起其他生靈的靈魂來說更容易被重新塑造！也更加堅韌！」


  「通俗地說，就是耐折騰。」


  「所以……我完全能夠用一個較為純凈，能夠支持最低限度的融合的人類靈魂，來讓世界樹復活！」


  「但這裡有一個悖論，那就是世界樹的凈化能力不能超過自己的等級，也就是說……哪怕是賦予了人類的靈魂，因為人類靈魂過於弱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上世界樹的成長速度，最終祂也無法實現超脫……」


  「祂的超脫……是必然失敗的。」


  「所以……必須要想辦法，讓這個靈魂本身就能夠超脫！」


  「而在繼續研究之後，我終於找到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讓凈化與超脫分兩次進行，讓世界樹復活兩次！」


  「雖然第一次超脫必然失敗，但這個失敗卻能夠讓靈魂與軀體都接觸到更高層次的法則。」


  「而只要接觸過更高層次的法則，就能夠讓靈魂與軀體發生一定程度上的蛻變！」


  「我可以先不賦予世界樹以完整的靈魂，而是將一個合適的靈魂一分為二！」


  「一分為二，但又沒有徹底斷絕，而是以類似於分身的形態維持彼此的聯繫，用以支撐整個靈魂的平衡，同時又能傳遞凈化……」


  「賦予世界樹一半的靈魂，讓祂成長起來，進行第一次必然失敗的超脫，在這個過程中，犧牲一半的靈魂，給另一半靈魂積累經驗，賦予另一半靈魂更進一步的能力。」


  「當然，為了保證不會出現精神分裂或者說意志分裂的情況，在第一次超脫的過程中，無論是哪一份的靈魂，記憶都必須徹底抹除！」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第二次超脫的靈魂應先予以沉睡，防止意外發生。」


  「而第一次超脫失敗之後，喚醒另一半靈魂，重新賦予新的記憶與使命，並將它繼續融合世界樹，依靠世界樹的力量溫養完善成一個完整的靈魂之後，再給予這些年我們搜集到的宇宙本源法則，予以真正的超脫！」


  「這是一個很瘋狂的計劃，不過……的確有可能成功！」


  「不過，要想執行這個計劃，這個靈魂的強度本身也要足夠強大……」


  「滿打滿算，所有人類中，能夠滿足條件的，其實也只有一個了。」


  「那就是已經身為強大神力的我。」


  「哈哈哈哈！」


  「伊芙冕下……」


  「從這個角度來講，或許……您應該稱呼我為父親？」


  「別別別……開個玩笑！千萬別扔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