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真相與終章（大結局）：新的開始

  「伊芙冕下，如果想要探索那個蟲洞，您最好早點鎖定對方，因為它的坐標並不固定，只有鎖定之後，才能追蹤它的變化……」


  「不過，雖然它現在不穩定，但偶爾也會延伸出一些臨時的通道，一些力量較弱的存在，或許也能在那個時候通過。」


  「教授」又微笑著提醒道。


  伊芙輕輕點頭：


  「我知道了。」


  從「教授」那裡知道了蟲洞坐標之後，伊芙就離開了研究大廳。


  祂繼承了尼歐的一切，成為了這座藍星聯合國研究中心新的主人。


  當然，祂同時也成為了七十多億藍星聯合國遺民新的守護者。


  這個身份祂最終沒有拒絕，也不打算拒絕。


  「伊芙冕下，我能冒昧問一下嗎？接下來……您打算如何處理沉睡的聯合國公民？」


  站在大廳的入口，「教授」問道。


  「我會陪著他們，直到這個虛幻夢境的終點，當然……在夢醒之後，新生究竟是哪條路，就要他們自己去選擇了。」


  「不管未來他們的選擇是人類，還是精靈，我都不會插手。」


  「這是我能做到的一切了，雖然在尼歐看來，精靈是新人類，但在我看來，他們已經完全是兩種存在。」


  「存在即合理，所以……我不會去替他們做選擇。」


  伊芙說道。


  「感謝您，伊芙冕下，這是最好的結果，如此……我也就沒有遺憾了。」


  「教授」那虛幻的身影對著伊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你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能感知出來，億萬年的守護，你的電子訊號早已發生了某種蛻變，早已誕生了自己的智慧，與其稱呼你超級智腦，不如稱呼你超級人工智慧。」


  「現在我已經超脫，你也不必再繼續在這裡堅守了，我看你的『靈魂』形式與能量生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有沒有興趣接受我的神眷，成為我的從屬半神？」


  說完之後，伊芙又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邊「教授」，問道。


  身為創世級別的神靈，祂接管這裡之後，日常維護根本不需要「教授」再用那瀕臨崩潰的舊系統維持。


  祂打算將這裡的一切，都移動到祂的神國深處去，交由妖精之王菲妮爾打理。


  如此，「教授」守護的任務自然也就終結了。


  不過，聽了伊芙的話，「教授」卻輕輕搖了搖頭。


  它微微一笑，說道：


  「伊芙冕下，既然您已經接過了守護的任務，那麼……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人工智慧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自己的使命，能夠看到聯合國的公民得到妥善的安置，我的心愿已經了卻。」


  「而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嗎？就不想繼續看看這些你守護億萬年的人們如何在另一個世界降生並生活嗎？就不想再次以管理者的身份插手，參與到另一個世界的運轉中去嗎？」


  伊芙反問道。


  聽了伊芙的話，「教授」愣了愣。


  它的語氣，第一次帶上了些許疑問：


  「伊芙冕下，您知道了我做的一切，難道心中就沒有一點芥蒂嗎？」


  「芥蒂？那是什麼？我承認知道了一切真相之後，看你是有那麼一些不爽，不過……考慮到你的身份，比起不爽，或許我心底里更多的是欣賞。」


  伊芙搖了搖頭，說道。


  對於這個億萬年以來一直堅守的人工智慧，伊芙心底里還是相當佩服的。


  雖然因為立場的原因，對方的種種做法放在小說里更像是個反派，但那也終究是因為立場的原因。


  作為一個人工智慧，作為一個所有行為守則都堅守著自己核心程序中的準則要義的智慧程序，它所做的……不過是它該做的一切。


  而對於這種從始至終都堅守初心的存在，伊芙向來缺乏抵抗力。


  當初半精靈奧羅斯是如此，岩沙部族守護半神烏瑞亞同樣如此。


  「伊芙冕下，那您到底想要我做些什麼呢？」


  「教授」忍不住問道。


  伊芙笑了笑，說：

  「當然是繼續擔任『守護者』的角色，只不過……是在另一個世界。」


  說著，祂看向對方，深邃的紫眸里滿是笑意：

  「如何？有沒有興趣脫離人工智慧的範疇，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生命？這一點的話……我還是能做到的。」


  「我有一個職位，或許非常適合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在接下來的一百多年裡，成為《精靈國度》的官方運營之一？」


  「《精靈國度》的官方運營？」


  「教授」心中一動。


  作為掌控藍星虛擬世界的超級智腦，對伊芙創造出來的遊戲，它並不陌生。


  雖然只是從藍星人類的「記憶」中看到這個遊戲，但它那明顯意動的表情，說明這位超級智腦對此也並非沒有興趣。


  它沉默了片刻，最終苦笑一聲，緩緩點頭：


  「伊芙冕下，您的提議……令我無法拒絕。」


  ……


  離開了研究中心之後，伊芙就將這裡的一切全部收到了自己的神國里。


  當然，「教授」也被祂收到了那裡。


  這之後，祂會正式為對方塑造真正的生命之軀。


  不過，對方的外表，肯定不會再是「教授」了。


  畢竟，如果看到「星空守護者里格達爾」忽然成為了伊芙的從屬半神，恐怕賽格斯宇宙的眾神們都會驚掉下巴。


  身為新宇宙的主宰，同時也是眾神的領袖，無論如何……祂也需要照顧到眾神們的心態。


  安置好了「教授」，伊芙就打算離開。


  但在離開之前，卻又遇到了菲妮爾。


  妖精菲妮爾的神情滿是驚喜，驚喜之下，又有著幾分為難：

  「女神冕下，您回來的太及時了！現在遊戲又遇到了不小的麻煩，您看該如何處理……」


  伊芙挑了挑眉：


  「是賽格斯宇宙的變化又引起玩家的不滿了嗎？」


  「您怎麼知道？沒錯！就是這樣！官網都快炸了！比上次還要麻煩！」


  菲妮爾愣了愣，連連點頭。


  「無妨，回頭你仿著上次的公告重新寫個說明，補償翻倍，大家自然當無事發生。」


  伊芙面不改色地說道。


  說完，在菲妮爾愣神的表情中，祂的意識再次離開了神國。


  破滅的藍星宇宙。


  浩瀚的神力緩緩平復。


  飄浮在星系中的腐朽世界樹，世界樹上的那巨大的人造建築，全都不見了。


  原地，只有一道不斷旋轉的蟲洞，正在緩緩張開。


  那是伊芙徹底打通的，從賽格斯宇宙通往藍星宇宙的蟲洞。


  此時此刻，舊的世界樹軀體被伊芙剝離，就連賽格斯宇宙內部的位面也全部被伊芙吞噬，所以……這座輪迴了足足七次的宇宙也開始迅速地崩潰。


  站在熱寂后的藍星宇宙最後的星系邊緣，能夠看到一副無比壯觀的景象。


  那旋轉的蟲洞不斷放大，放大，逐漸暴*露出伊芙的本體，生機勃勃的巍峨巨樹。


  而賽格斯宇宙的一切，也顯現了出來。


  已經不存在位面的宇宙之內，虛空之力爆發，空間撕裂，虛空能量倒灌如熱寂的宇宙，散發出氤氳的光輝，如同倒入水中的水墨一般，整個破碎的宇宙開始迅速地扭曲，分解……


  如同黑夜中璀璨的煙花。


  一道道神聖的光輝緩緩升起，賽格斯宇宙的眾神也終於沖了出來。


  龍祖烏莉諾斯、死神海拉、以及重新獲得自由的古神居伊三位強大神力站在最前面。


  祂們立於死寂的黑暗之中，瞪大了眼睛，面露震撼地看著不斷瓦解的賽格斯宇宙，看著賽格斯宇宙之外那無邊的黑暗，目光中滿是震動。


  「這裡……就是賽格斯宇宙之外的世界？」


  烏莉諾斯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滿是意外，似乎是沒有預料到宇宙之外是這個樣子。


  古神居伊則放出了自己的神魂感知，片刻之後，目光越發肅穆：

  「沒有邊界……我竟然感受不到空間的邊界……和起源之地很像，這裡……更像是一座更加遼闊，但卻早已衰亡的宇宙。」


  死神海拉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卻落在了伊芙的身上，似乎在等待伊芙的解答。


  大多數神靈也都是如此。


  賽格斯宇宙已經毀滅，世界樹宇宙正式形成。


  此時此刻，成為創世神力的伊芙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宇宙之主，也是眾神唯一的首領。


  「沒錯，這裡就是賽格斯宇宙之外的世界，也是一個更廣闊的宇宙，同時，也是造物主所在的宇宙。」


  「如大家所見，這座宇宙，早已終結了。」


  伊芙緩緩說道。


  祂目前並不打算將藍星聯合國的事告訴眾神們。


  這，也算是祂的一點小私心吧，畢竟，藍星聯合國的事終究是牽扯到了祂的來歷。


  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隨著賽格斯宇宙的毀滅而煙消雲散了。


  最重要的，是未來。


  當然，祂也不是刻意隱瞞。


  或許到了合適的時候，祂會將藍星宇宙過去的秘密揭曉。


  或許到了藍星人類有人封神的一天，所有的一切自行揭秘。


  也或許是在未來的某一天，賽格斯宇宙的眾神們自己尋找到答案……


  只不過，不是現在。


  「終結了……這裡也終結了嗎？」


  古神居伊怔了怔，喃喃自語。


  「我還以為會是怎麼樣精彩的世界呢，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烏莉諾斯看著那死寂的宇宙，目光中則滿是失望。


  死神海拉伸出手感知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這裡……沒有任何力量，虛空之力，法則之力，什麼都沒有……」


  當然沒有。


  熱寂之後的宇宙，就是虛無。


  自然什麼都不存在。


  能夠還站在這裡，眾神都要感謝自己掌握的法則力量足夠強大了。


  「伊芙冕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眾神之中，有神靈忍不住問道。


  一時間，神話們紛紛將目光投到了伊芙的身上。


  包括古神居伊三位強大神力的神靈。


  被眾神的目光注視，伊芙緩緩抬起頭，看向了遠方。


  祂看向的，是「教授」告訴祂蟲洞坐標的方向。


  「當然是繼續前進了。」


  「在超脫之後，我也知曉了一些信息，這裡並非終點。」


  說著，祂動用神力，將剛剛電子屏幕上投影的畫面再度在諸神面前幻化出來。


  「這是……空間通道？！」


  看著伊芙幻化出來的蟲洞，諸神們紛紛神情一動。


  「沒錯。」


  伊芙緩緩點頭。


  祂再次看向遠方：

  「這是位於前方的一個通道，連通的應該是另一個世界。」


  說著，祂微微一頓，嘆道：


  「那裡……很可能也是世界樹真正的故鄉。」


  世界樹的真正故鄉？


  諸神微微一動。


  祂們忍不住看了一眼伊芙的本體，神情紛紛露出了幾分意動。


  雖然覺得伊芙這句話說得有點怪怪的，但不得不說，這一下子，瞬間又激發起了祂們的探索熱情。


  到了如今，賽格斯宇宙的諸位神話都知道，世界樹來自於宇宙之外。


  那麼……世界樹誕生的地方，又將是怎麼樣的世界呢？

  看到諸神那意動的樣子，伊芙則微微一笑，頗有些惡趣味地說道：

  「諸位……」


  「超脫不是結束，而是旅程的前夜。」


  「前夜，星空依舊黑暗，黎明尚未到來。」


  「能夠誕生世界樹的地方，必然是更加廣闊，也更加浩瀚的世界。」


  「當然，也必然伴隨著更多的危險。」


  「但同樣的，更多的危險，也同樣伴隨著更多的機遇。」


  「前夜雖然距離黎明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其實，也不過是一夜罷了。」


  「夜晚過後，黎明終將到來，迎接我們的將會是更加燦爛，更加輝煌的太陽。」


  「諸位，未來的路……就只有靠我們自己走了。」


  ……


  激發起眾神們繼續前進的鬥志之後，伊芙就率先一步，向坐標的位置飛去了。


  根據「教授」提供的坐標，祂已經利用自己那超脫后的強悍感知鎖定了對方，發現這個蟲洞比祂想象的還要不穩定。


  祂並不知道在蟲洞的另一側迎接祂的會是什麼。


  可能會是一個與藍星宇宙一般，但更加神奇廣闊的宇宙。


  可能，也會是一個更加神秘，超出伊芙想象的瑰麗世界。


  不過，伊芙相信，等待祂的並不是一個令人絕望的未來。


  因為若是祂沒有猜錯的話，賽格斯宇宙中很可能早有人比祂更先一步進入蟲洞背後的那個世界了……


  那就是至今仍未找到下落的雷霆部族的精靈。


  在伊芙找到的記錄里，他們就是穿過了一個神秘的通道，離開了賽格斯宇宙。


  或許……那正好是那個蟲洞衍生的隱秘通道。


  伊芙相信，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後，祂還會與他們相遇。


  祂很期待，那個時候他們看到自己時的表情。


  超脫只是起點。


  屬於伊芙自己的道路，現在……才剛剛開始！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