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短暫的歡愉
“慕容玦。”冉婧說道。“怎麽了宗主?玉上麵有字嗎?”流墨問,看冉婧看著這塊石頭後念出這三個字。“這石頭上刻的好像是這孩子的名字。”冉婧說道,接著她把嬰兒脖子上的玉石遞給了流墨,繩子夠長,不會弄疼小嬰兒。這塊玉石呈橢圓狀,直徑大約有三厘米,從頭至尾沒有任何瑕疵,潔白無瑕且滑如凝脂。握在手心清爽怡人,且能讓浮躁的心變得心平氣和,光是看一會兒,便感覺心神安寧。流墨把玉石翻過來,果然,刻著三個精致的小字。“名為玦,好獨特的名字!好神奇的玉!”她感歎道:“這孩子想必不是普通人家吧,敢以玦為名,也不知她爹娘是何人物,真好大的魄力!”冉婧有條有序的給嬰兒穿上衣服,除了那件沾有血跡和邪氣的外衣,放好她脖子間的玉石,然後將女嬰放在了自己的身邊,輕輕的給她蓋上被子,盯著她看。這女嬰好像通靈性一樣,不哭不鬧了,冉婧看著她她也看著冉婧,忽然間嬰兒“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她真可愛。”冉婧難得露出了笑容,自從慕遠失蹤後,她便再未有過笑顏。“宗主,您還得修養身體,這孩子放您這恐怕不合適,還是放在我和蘇心的屋裏吧。”“你們倆的屋子哪有我這兒的好,這麽點大的孩子,難不成讓她跟著你們睡在沒有棉被的木板上嗎?”冉婧反問著。“不,我是怕這孩子會吵著您休息,況且一會兒不知道她又要怎麽哭鬧呢,畢竟她應該很久沒吃過東西了。”流墨解釋道。“怎麽可能會吵著我,我喜歡她都來不及,倒是想著能被人鬧著就好了,否則我的心片刻都無法平靜。”冉婧苦笑道。“宗主.……”流墨明白,慕遠無故失蹤讓冉婧慌了神,叛出雲麓又讓她背負十惡不赦的罪名,操勞太古銅門的事情,更是讓她心力交瘁,加之與隱逸雲的惡戰,她的身體已經虛空,用了逆天之法更加耗損了自己的壽命。如今他們一行人隻能在這仙音山暫做修養。“流墨!我們找到了!”隻聽門外傳出一陣喧鬧,蘇心的聲音老遠就聽到了。“找到什麽了?”冉婧問。“是鹿奶,給這嬰兒喝的。”流墨高興的說。“那真是太好了,還真有你們的。”冉婧欣慰的說道。“蘇心——我在宗主這!”流墨向門外叫道。隻見蘇心和幾名弟子牽著兩隻母麋鹿,往冉婧這裏趕來。“這鹿就不進去了,不方便。”蘇心撓撓頭說道。“我來拿杯子。”流墨進冉婧屋裏將桌上的竹筒拿了過來,一節節的竹子是做盛裝物件的最好材料。現在奶源什麽的都有了,就差擠奶了。不過很快又有一個大難題出現在他們麵前,誰都不會擠鹿奶,好幾個弟子輪流試了試卻什麽也擠不出,反而力氣過猛,讓麋鹿疼的生氣,鹿蹄子不安分了起來,眾人合力趕忙拉住,流墨則拿些草料安撫它,漸漸的它才安分了。“出什麽事了?怎麽這麽吵。”冉婧從床上下來,走到了門緣處,這把流墨嚇了一跳。“隻是大家不會擠奶,現在在想法子呢。宗主,您現在的身體還不適合下床,我扶您進去吧。”流墨一邊說一邊打算去攙扶著冉靜。“不用,我感覺我能起來了,憋在裏頭悶得很。剛才你們在擠奶嗎?”冉婧拒絕了流墨的建議,並頗有興致的朝麋鹿走去。“是啊,宗主,老半天了什麽都沒有,這鹿還發脾氣了呢。”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小男孩說道。冉婧一聽,開心了,她兩眼炯炯有神,頓時好像恢複了活力。“擠奶這事兒,我會。”她答道。說完,她便走向麋鹿,那頭麋鹿正站著,高傲的看著冉婧,冉婧對這條麋鹿轉著看了一圈,便吩咐兩名弟子去取兩盆溫水來,一定要是接近體溫的熱度,還有一條毛巾。接著她拿起剛才蘇心采摘的嫩草放到了麋鹿嘴邊,麋鹿立即便吃下去,趁機她摸了摸麋鹿的頭,麋鹿的身子,一邊喂一邊溫柔的撫摸。兩名弟子沒人手裏捧著一個陶罐,那是給冉婧熬藥用的罐子,把藥渣瀝了出來,灌滿水,在火上煮了一下下便溫熱了起來。這個時候冉婧和麋鹿的感情也培養的差不多了。冉婧蹲在地上,撫摸著麋鹿的乳房,邊撫摸邊觀察著麋鹿的狀態。見穩定,便將它幾個哺乳區覆雜的髒東西用溫水衝洗了一遍,然後用布擦幹,二次衝洗,擦幹淨後,對麋鹿的哺乳區輕輕按摩,並觀察它的情況,生怕把它弄得不高興倔蹄子撂人。一切準備就緒了。她拾起地上的瓶子,對準了那個地方,動作輕輕,一合一鬆,隻見鹿奶就“滋滋”的往下流。圍觀的弟子高興地拍手稱讚。“沒想到宗主還有這一手,真是意想不到。”一名弟子說道。“這還是我沒做宗主之前和慕遠師兄一塊去人間遊曆和一個老農學到的,不過,擠的是牛,不是鹿。”冉婧開心的一邊擠一邊說。擠了滿滿一杯,特別開心,但是身子也感覺特別疲倦,她的身體頃刻間搖搖晃晃,好像快要站不住的感覺,手中的鹿奶也撒了一點點。蘇心眼疾手快,將冉靜手中杯子拿下,立馬扶住了冉婧,便喊道:“流墨,你快來扶宗主進屋休息,我來給嬰兒喂奶。”“好。”流墨答道。小家夥喝完奶,漸漸地已經日落,很快便進入了酣睡中。“宗主,她有名字嗎?”蘇心好奇的問。“嗯,這孩子叫慕容玦,玉玦的玦,是個小女孩。”冉婧接過蘇心的手中的嬰兒,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身邊,回答道。“這名字是這孩子父母給起的,她脖子上的玉石刻著呢。”她補充道。“這樣……”蘇心感慨著。悶不做聲的流墨
突然說話:“那個,宗主,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流墨有幾分猶豫,麵色有些為難。“什麽事?”冉婧問。“我們到這仙音山已經有幾天了,但您的身體一直未愈,若是強行撐到太古銅門,也是於事無補。加上大家經曆了上次的太古銅門一戰,有些弟子已經吃不消了,鬥誌也沒有,現如今又有了這孩子,所以我想幹脆我們就在這仙音山暫時棲身。”流墨小心翼翼的說著。“流墨.……”蘇心驚訝的反應著。冉婧沒有說話,她低頭沉思著。“我覺得流墨說的有理,我們現在已經不是雲麓的弟子了,既然與雲麓斷絕關係,也就再沒有理由為他們豁出性命做事了!宗主!”蘇心十分讚成流墨的建議,並作補充。冉婧麵色有些為難。“可是這是師父生前交代我的事情,我也答應了他,若做不到恐怕難以寬慰他的在天之靈。”冉婧說。見冉婧這麽說,流墨蘇心二人也不好再說什麽。“總之,你們大家先養好自己的身體再做打算吧。”冉婧退了一步說道。“你們回去休息吧,累一天了。”冉婧說。“那好,宗主您有事便叫我們。”“嗯。”天也完全黑了下來,這時其他的弟子給慕珊的房間送來了木條與火種。房間的中央特地為了生火而開鑿了一片空地,把火生好,把木條一段段的放進去,很快整個屋子被火焰照亮,因夜晚的降臨使空氣冷凝的房間也變得暖和起來。不知不覺,冉婧在這片溫暖中熟睡。夢裏她回到了雲麓仙居,遇到了慕遠。慕遠蹲在楓林閣的溪水旁,背對著冉婧。“師兄!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冉婧大聲的叫著。夢裏的慕遠回過頭,一言不發,憂傷的看著冉婧。冉婧衝向慕遠,她想抓住他,但是慕遠的身子突然間消失。“師兄?師兄!”她拚命的尋找著他的蹤跡,卻始終見不到他的人。她就在這夢裏不斷的呼喊,發了瘋一般的尋找。“宗主,醒醒,宗主——”冉婧被送藥的弟子叫著。“慕遠師兄——”她從夢中驚醒來,已經是一身的汗。“宗主又做噩夢了,來,把藥喝了。”說完,弟子便端來藥給她。冉婧還驚魂未定,迷迷糊糊的接過藥,正喝完,睡在她身邊的嬰兒便開始大聲哭鬧。“怎麽了,怎麽了?”她放下藥碗,把這孩子抱起來,忙手忙腳的進行一番哄勸,但仍舊哭鬧不停。“把桌上的杯子拿過來。”冉婧吩咐道。看著嬰兒津津有味的吸允杯中的鹿奶,那安靜的模樣真是令人十分憐愛,脖子上的玉看久了不免有鎮靜功效。頓時覺得心裏的鬱結解了一大半。那名弟子將藥碗拿起後便離開了冉婧的房間。屋內剩下她自己一人,屋內的焰火又黯淡了下來。她看著懷中的嬰兒,輕聲念著:“慕容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