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屈服
南詔兵馬無視平南軍的強大力量,執意發起全麵進攻,在這種情況下,若不狠狠的教訓一下,怎能徹底震懾南詔將士,讓他們日後不敢輕易挑戰唐軍。
李安麵無表情的看向正在靠近的南詔將士,伸手輕輕一揮:“連弩****,重創南詔大軍。”
“嗖嗖嗖……”
五百名平南軍將士,猛然將早已準備好的連弩端了上來,並瞄準正在衝過來的南詔將士,不停的扣動扳機。
五千支八寸長的弩矢,在極短的時間內被****而出,密集的箭雨對進攻中的南詔兵馬造成的損失可想而知。
雖然南詔將士有很多盾牌兵,可以遮擋箭矢的鋒芒,但連弩射擊的頻率太快,五千支弩矢,總有一些是盾牌遮擋不住的,而這些沒有被擋住的將士,顯然給南詔將士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南詔大軍雖然經曆過統一六詔的戰爭,也經曆過與吐蕃強大軍隊的戰爭,但他們從未在短時間內經曆如此密集的箭雨攻擊,這一輪五千支箭雨攻擊,對南詔大軍的實際傷害倒是其次,對其信心的打擊是最為嚴重的。
這一輪箭雨下去,數百名南詔將士一命嗚呼,更有很多南詔將士受傷倒地,痛苦的躺在地麵上哀嚎。
就在南詔大軍飽受打擊,精神崩潰的關頭,平南軍裝好弩矢,發起了第二輪連弩****,緊接著又是第三輪、第四輪。
兩萬支八寸弩矢瘋狂的射向南詔大軍,給南詔的攻城人馬造成了難以估量的損失,至少千名南詔將士,因為此次首輪進攻而一命嗚呼,受傷的南詔將士更是多達三五千人馬,而此事發生的時間卻極其短暫,僅僅是第一輪進攻。
“撤退,立即撤退。”
見麾下將士損失極為慘重,南詔統帥閣羅鳳忍不住了,被迫下達了退兵的軍令。
進攻中的南詔兵馬,在唐軍第五輪箭雨之前,丟下千餘同伴的屍體火速撤退,與守城的唐軍脫離了接觸。
看著南詔大軍被迫後撤,李安與麾下眾將士皆大笑了起來。
“將軍,南詔大軍估計被打蒙了,丟下千餘具屍體,倉皇而逃啊!哈哈!”
“將軍,南詔造到這麽大的損失,估計是不敢繼續攻城了。”
“南詔將領若仍舊不服氣,損失就不是一兩千這麽簡單了,我平南軍還有好多殺手鐧沒拿出來呢,哈哈哈!”
畢竟又打了一場勝仗,平南軍將士們的心情都非常高漲,並全都盼著南詔大軍能再來一次進攻,如此,打起來就更爽了。
李安的心情自然是更好了,這一次爨地之行,不但不廢吹飛之力的搶下南寧州和昆州等爨地重要城池,同時,還好好的教訓了一下南詔大軍,讓南詔將士明白唐軍的厲害。
“閣羅鳳肯定是不會服氣的,不過,南詔大軍的本事就那麽點,如何是我平南軍的對手,閣羅鳳會不會再次進攻,本將也不能把握,不過,我軍出城的四百精銳,肯定會瞅準機會,好好的教訓南詔兵馬的,本將倒是不怕閣羅鳳不服氣。”
李安一臉的自信。
南詔大軍後退三裏停下,統帥閣羅鳳一臉黑線的看著麾下的眾將領,眼神中滿是無奈和憤恨。
他原本打算一鼓作氣,將搶占昆州城的唐軍全部殲滅,來個死無對證,不料這個願望,不但沒有實現,反而還讓麾下的將士遭受巨大的損失,這是閣羅鳳萬萬沒有想到的。
在閣羅鳳看來,唐軍在昆州城的兵力不過才三千人馬,而且這支兵馬的訓練僅有幾個月,算不上是什麽精銳的主力部隊,如此一支剛剛組建不久的軍隊,為何能有如此可怕的戰鬥力,這讓閣羅鳳萬分詫異。
當然,閣羅鳳這些日子,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研究爨地兵馬上了,對瀘州的事物不聞不問,更不了解平南軍是如何訓練的,有什麽先進的武器,如此,自然不能正確的判斷平南軍的戰力。
與閣羅鳳一樣,段儉魏和眾南詔將領也全都輕視了唐軍的力量,他們皆認為唐軍兵馬不多,根本不足為懼,卻沒想到剛一接觸就遭到了猛烈的打擊,從而損失巨大。
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人敢輕視唐軍的戰力了,而讓他們改變這一認識,所付出的代價是數千南詔將士的性命,這多少有些得不償失。
“大王子,我軍陣亡一千二百五十六人,受傷三千餘人,損失極為慘重。”
“大王子,唐軍戰力遠超我軍,昆州城怕是奪不回來了。”
“大王子,決不能繼續攻打昆州城了,否則,我軍的損失會更加慘重。”
“大王子,我們隻能接受失敗,別無它法。”
眾南詔將領,都被唐軍的強大給嚇傻了,已經完全失去繼續與唐軍作戰的勇氣。
閣羅鳳對麾下將領的表現,當然非常的不滿意,不過,事情已經如此,麾下兵馬損失極為慘重,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再次發起攻城之戰,損失當然會更大,而閣羅鳳顯然不願意,再次讓麾下兵馬受到巨大損失了,放棄攻打昆州城,無疑是最好,也是最無奈的辦法。
“真是沒有想到,經過短短幾個月的訓練,唐軍新兵居然能爆發如此強大的戰鬥力,是我們小瞧唐軍了。”
閣羅鳳由衷的發出一番感慨。
“大王子,是唐軍所擁有的兵器非常厲害,若我軍也擁有同樣的兵器,在城外廝殺,唐軍未必是我軍的對手。”
段儉魏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閣羅鳳聞言,頓感有理,內心僅存的一絲自信終於再次爆棚起來,並非常認可的向段儉魏點了點頭。
他認為失敗的原因,其實也並不是唐軍士兵訓練的好,而是唐軍擁有他們所沒有的先進兵器。
當然,唐軍的先進兵器並不會送給他們,兵器先進也是一直軍隊強大的很重要的元素,唐軍比他們厲害,這是不爭的事實。
“大王子,唐軍守城兵器太厲害,我軍難以攻取,不如後撤紮營,再想辦法吧!”
閣羅鳳點頭道:“後撤五裏紮營。”
萬餘南詔將士,在閣羅鳳的率領下,連續後撤五裏,在一處開闊地紮下營盤。
待營盤紮好之後,太陽已經漸漸落山了,就在南詔大軍準備埋鍋做飯的時候,唐軍八支小部隊,先後開始騷擾南詔大營,並射傷多名南詔士兵。
“大王子,唐軍小股部隊偷襲,各個方向都有,具體人數不太清楚。”
一名斥候將唐軍小股部隊偷襲的消息,告訴了閣羅鳳。
閣羅鳳大怒,猛的站起身來,下令道:“傳令下去,派出三千人馬,將這些騷擾的唐軍士兵全部殲滅。”
“是,大王子。”
顯然,閣羅鳳想要殲滅這股唐軍小部隊,以報麾下大軍損失慘重之仇。
“大王子,唐軍派出小股部隊前來騷擾,多半是疲敵之計,是為了讓我軍難以歇息,從而削弱我軍的實力。”
段儉魏開口分析道。
閣羅鳳可不在乎這些,大聲道:“唐軍讓我軍損失慘重,這幾股小部隊必須全部殲滅,一個都不能留,也讓唐軍見識一下我軍的厲害。”
頓了頓,閣羅鳳接著道:“先生覺得,我軍能否殲滅這幾支唐軍小部隊。”
“不過是幾支小部隊而已,大王子出動三千大軍,豈能不勝。”
段儉魏對南詔大軍的能力絲毫不懷疑,覺得唐軍派出小部隊前來,無疑是送死來了,南詔大軍是很擅長叢林戰的部隊,肯定能全殲這些小規模的唐軍將士。
當然,這隻是段儉魏個人的猜測,他以為唐軍守城力量的強大,隻是武器先進,而城外的小股部隊,未必很厲害,再加上南詔大軍擅長叢林戰,所以,他認為南詔大軍肯定能全殲唐軍小股部隊。
不過,段儉魏顯然猜錯了,而且錯的非常離譜,三千南詔兵馬,兵分數路向唐軍騷擾的小股部隊殺去,卻驚訝的發現,他們根本就跑不贏唐軍將士,而且,連續不斷的有士兵被唐軍將士發射的箭矢射傷。
最要命的是唐軍幾支小部隊互相配合,時不時的打個小伏擊,讓他們防不勝防,並損失頗大。
唐軍將士,就像泥鰍一樣,在叢林之中來去自由,不斷的射傷追擊他們的南詔將士,讓南詔將士損失越來越多。
半個時辰後,大量受傷的南詔將士,或被戰友抬回,或互相攙扶著走回去,因為劇烈的疼痛,在營地裏齜牙咧嘴的嚎叫。
中軍大帳之中的閣羅鳳,正垂頭喪氣的與段儉魏商議爨地眼下的局勢,聽到外麵的淒慘聲越來越大,心頭感到異常煩悶,並站起身來,大步走向帳外。
看著滿營地的受傷將士,閣羅鳳心頭更加的淤塞,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
“才短短半個時辰,受傷的將士居然有三百之多,我們還是低估了唐軍的實力。”
段儉魏看著營地上躺著的三百名傷兵,以及正在走入大營的更多傷兵,心頭愈發沉重。
閣羅鳳看向已經受傷的校尉,問道:“前方戰況如何,為何有如此多的士兵受傷?”
校尉齜牙咧嘴的忍受痛苦,回道:“大王子,唐軍神出鬼沒,我軍傷亡慘重。”
閣羅鳳聞言,與段儉魏對視一眼,皆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唐軍兵馬有多少,竟讓我軍傷亡如此之大?”
“也就幾百人吧!不過,他們神出鬼沒,箭法很好,我軍受傷極多,但卻鮮有陣亡,到目前為止,僅有一人被射中大腿而死,其餘都是受傷,而且,多以手腳中箭為主。”
校尉如實回道。
閣羅鳳與段儉魏仔細一看,還真是這麽回事,大量的受傷士兵,大部分都被箭矢射中胳膊和小腿,被射中大腿的都很少。
這很明顯,是唐軍故意為之,因為人的軀幹才是最容易中箭的部位,如今,這麽多的將士軀幹毫無損失,卻損傷在胳膊和腿上,這足以說明問題了。
閣羅鳳疑惑的看著身旁的段儉魏,輕聲問道:“段先生覺得,這是怎麽回事,唐軍為何專射我軍將士的手腳,而留下他們的性命呢?”
顯然,這位南詔大王子,已經徹底的懵了,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段儉魏虛長閣羅鳳幾歲,見識自然更高一些,他已經明白,這是唐軍故意手下留情,並展現過硬的實力,讓他們低頭認輸,乖乖放棄爨地,而這也從側麵表明,大唐還需要南詔,不想與南詔鬧的太凶,留點情麵便於和好。
“大王子,屬下需要去昆州城一趟。”
段儉魏籲了口氣,正色說道。
閣羅鳳眉頭一皺:“昆州城在唐軍的控製之下,先生去幹什麽?”
段儉魏指著大營內的大批傷兵,無奈道:“大王子也看到了,不論守城還是叢林作戰,我軍都遠遠不如唐軍,若繼續敵對下去,我軍的損失會越來越大,屬下雖然萬分不甘心,卻也隻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唐軍進攻卻不下死手,是給我們留情麵,讓我們放棄爨地,屬下覺得該是服軟的時候了。”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段儉魏顯然是非常不情願的,但實力不如唐軍,不服軟又能如何,此刻,他隻恨自己自作聰明,妄圖想要為南詔開疆拓土,到頭來不但沒有實現這一願望,反而讓南詔為此損失慘重。
心情低落的段儉魏,甚至有自殺謝罪的衝動,而為了渡過眼下的困境,他必須先活著。
閣羅鳳也已經完全意識到自己麾下兵馬的實力,根本就打不過唐軍,這一殘酷的現實讓他萬分痛苦和無奈。
也許,段儉魏說的對,該是服軟的時候就要服軟,決不能硬撐,否則,就是自找苦吃。
思慮再三之後,閣羅鳳輕輕點頭:“好吧!先生放心去吧!”
段儉魏輕輕行禮,轉身離開,帶著五六名護衛,策馬奔向五六裏外的昆州城,求見唐軍主將李安。
“將軍,段儉魏城外求見。”
一名唐軍校尉走入大帳,向李安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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