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不知何處

  “葉風，去哪兒了啊？”老師一臉的冷笑，少年滿頭的大汗。


  “廁…廁所…”


  “伊遙沒和你一起回來？”


  “哦，她今天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生物老師一臉無奈，轉身抱怨道：“今天趕上哪天了，考試都有那麽多人請假…伊遙請假也就算了，怎麽連莉卡都請假了…”


  “老師，莉卡請假了？”少年帶著一臉的詫異。


  “喏，早上也說身體不適，回去了…你啊，趕緊回位置上考試…真是，現在的學生啊…”生物老師搖搖頭，歎著氣離開了教室。


  回到自己的位置，往常熟悉的教室，多了幾分陌生；是因為斜桌的少女，竟然也有不在的一天嗎？心緒紛繁，少年隻得暫時埋頭於試卷。


  “叮鈴——”


  下了課，考試也結束了，班長代替那位缺席的少女，收上試卷；同學們各自舒展著腰，一臉的輕鬆愉悅；與平常一樣蔚藍的天空，也多了幾絲不安分的陰雲。


  “喂，葉風，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啊？”前排的話嘮總會不分時機地轉過頭來。


  “最近有點事…”葉風左手捂著頭，歎息著；忽然又想起什麽，急忙問：“笑財，今早莉卡怎麽了？”


  “哎喲，這小心肝，上次說你喜歡人家吧，還狡辯…這次怎麽那麽關心啊？”


  “別扯淡了…沒在和你玩，快說！”


  “哎，行行行，我說，別激動嘛…”笑財收斂之前的笑容，眼睛探向窗外，歎了口氣，“要說，今早也真是怪，咱班班花可從來是按時到場的好學生啊；這次也沒見她感冒發燒啊，怎麽就無緣無故請假了呢？”


  “哦，無緣無故？”


  “嗯，誒…”話嘮似乎回想起什麽，“真說起來，她今早這表情和你現在挺像的，一看就是沒睡好…考試的時候，好像她手一直捂著胸口來著，該不會是心髒病吧…”


  “真要是心髒病，倒還好說…”葉風不禁低聲感慨道。


  “哎，葉風兒啊，聽兄弟一句：你呢，要真關心人家，幹嘛不去她家看看？”


  “這…嗬嗬，應該已經有人過去了吧，我就不去添亂了…”


  正午，各樓層的學生，蜂擁湧向校門；少年全無胃口，低著頭，若有所思，在校門外閑逛著。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身處昨晚到過的公園。


  黑發的少女，依舊端坐在昨日的長椅上，無神地凝視著往來的阿姨和孩子們；過往的人們，自顧自地穿行著，仿佛少女從來不曾存在於那裏。


  “午安，莉卡…同學…”葉風輕輕地上前，不自覺壓低了聲音。


  少女望著他的胸前，微微露出一絲驚詫，但又轉瞬即逝；那黑色瞳孔中的一彎亮光，早已逝去；仔細看，點點藍色熒光，緩緩從少女身上散發、流逝，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為什麽，不來上課呢？…發什麽事了嗎？…如果有什麽要我幫忙的話，請盡管…”


  少女搖了搖頭，雙唇微微顫動，但終究沉默著；幾個小孩，在公園嬉鬧著，其中一個，跑向長椅，他是如此愜意，仿佛長椅上根本沒有什麽，奔跑著，向著這邊，徑直穿過莉卡的身體。


  葉風瞪大了眼睛，啞口無言；黑發少女，卻依舊微笑著，眼角，似乎有什麽滑落。


  等到葉風緩過神來，那名少女早已不知何處；一點藍色的熒光，還縈繞在少年身邊，盤旋幾圈，終究不舍地離開。


  那個下午，連少年也失了魂魄，任憑話嘮怎麽叫喚，絲毫沒有回應。黃昏，下課鈴遲遲打響，教室裏，同學們一個個有說有笑，結伴回去了；終於，隻剩下葉風一人，趴在桌上。


  “蹬蹬蹬…”忽然，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失意中的少年，瞬間回神，仿佛無盡的黑夜中，傳來了幾束黎明的光。


  “我來晚了…哈，哈，葉風，大家都回去了嗎？”伊遙換了身著裝，滿頭大汗，尚未氣順就急忙問著。


  “是啊，下課有一會兒了…伊遙，你探聽到什麽消息了嗎？”少年急切的問著。


  “哎…”伊遙喝了口水，理了理氣，說道，“說來話長，邊走邊說吧…”


  昏黃的街道，不時有幾個行人，愜意地散步著；身處其中的人們，總是那麽自由自在，似乎永遠沒有什麽煩惱。淳厚的瑞祥鎮，猶如一顆明珠，麵對著即將到來的黑夜，寂靜地絢爛著。


  “那麽，現在我們要去哪兒？”


  “哎，從哪兒講起呢…”伊遙左手摸摸下巴，沉思了一陣，緩緩說道，“莉卡是住在她姨母家的，想必你也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