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趙國動了
洛邑,文信侯府如今是戒備森嚴,周圍三裏之內全被駐軍占據,侯府明麵上有白家親衛守衛,裏麵確是黑冰衛。如此重重守衛把個文信侯府圍得跟鐵桶一般,光是進出侯府的令牌就有五種之多,每種令牌代表著手持令牌者所能到達的區域,過界的人絕對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一匹戰馬停在侯府門口,一為濃眉大眼滿臉絡腮胡須年齡大約三十左右的將軍跳下戰馬從腰間取出令牌遞給門衛。
“桓齮將軍來晚了,楊老將軍早就到了。”
桓齮一皺眉頭說到:“本將並未延誤君侯所定之期,怎麽,你要治本將之罪?”
門衛拱手說:“卑職不敢,將軍請進。”
桓齮接過令牌哼了一聲邁步進府,門衛等到桓齮走後說到:“好傲氣的將軍。”
另一個門衛說到:“才三十歲就成為將軍,還是大王親自拜將,成為鐵鷹軍主將,鐵鷹軍啊。能不傲氣嗎。”
“他有啥了不起的,君侯二十多就成了太尉呢。”
“君侯是普通人嗎?普天之下怕也就是咱大秦這一位吧。”
“那倒是。”
桓齮快步來到宿衛環視的正堂門外,到了這他也不敢露出狂態,規規矩矩摘下佩劍交給侍衛,隨後張開雙臂任憑一身黑甲臉上戴著黑麵具的黑冰衛搜身。
黑冰衛搜身完畢話都不說隻是一擺手,桓齮此時也不狂了,拱手一禮走到門邊。
“末將桓齮奉命來見君侯。”
“進來。”
門從裏麵開了,桓齮邁步走進堂內。裏麵的場景立刻將桓齮的眼睛吸引過去。隻見寬敞的大堂內四壁上掛滿了地圖,正牆上一張巨大的羊皮地圖幾乎上邊挨著橫梁下麵挨著地板,一架帶著四個軲轆的木製人字梯擺在地圖前麵。
張良站在梯子頂端回頭看著圍著一個巨大沙盤的白宣、王翦、楊端和、蒙恬還有李信。白宣每說一個地名,韓信就拿起一個塗成紅色或者藍色的竹片製成的小箭頭遞給張良,張良就會把這個小箭頭按在地圖上的某處。有時候還得推動木梯才能到達那個位置,張良隨著白宣的講述不斷地爬上爬下。
這種場景是桓齮前所未見的,大秦的將領們都是從士卒一步步殺上來的勇武沒的說,隨著年齡的增長以及參戰次數的增多,經驗和智謀比其他國家的將領隻強不弱。但是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軍事指揮是極其不專業的,尤其是沒有建立參謀製度,這讓主帥不能全麵的掌握敵我態勢也沒有全方位的訊息可供參考,所憑借的隻是自己的經驗和直覺,所以說像白起、廉頗、王翦、蒙驁這樣的將軍絕對是堪稱天才的存在,而白起軍神之名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想想看,現代的司令員們拿著小棍兒指手畫腳的時候,還要不停詢問各位參謀我軍到哪敵軍到哪,敵軍有啥我軍有啥,誰誰誰布置在這,那誰布置在那,參謀人員一個電話或者手指一動命令立刻就能傳到到位。
人家白起腦瓜一想就領著秦軍將士殺了出去,幾十萬大軍就能完全按照白起的意圖如期達到指定位置,還能活埋四十五萬趙軍精銳,沒法比呀,真是神人。
白宣幾斤幾兩自己心裏清楚,所以他就要把學過的凡是有助於作戰指揮的東西都弄出來,還要和古代實際情況接軌,這事也挺不容易的。太高端的肯定不行,簡單的還是可以的,但就是這簡單的幾樣也讓大秦的將領們眼界大開。
如今像是王翦、楊端和、蒙武等將領在作戰之前都要先行偵察地形了解敵情,最後標在地圖上還要在沙盤上標清楚敵我態勢。沙盤推演已經成了將軍們的摯愛,這導致沙盤越做越精細,木製的代表敵我雙方的戰旗,兵人,戰車、戰馬盡管小但卻是惟妙惟肖。
像眼前這個沙盤由於體積巨大,上麵的人馬差不多有半個巴掌大,戰車直接就有一個巴掌大,擺在沙盤上可謂一目了然。大秦工匠的手藝不是吹的,那戰車輕輕一碰竟能向前走動,這讓桓齮吃驚的瞪大了雙眼。
“不要堵著門口,過來。”
白宣瞥了一眼發愣的桓齮隨後衝他招招手,桓齮慌忙跑了過去。桓齮再高傲也不敢在白宣表現出來,白宣可是鐵鷹軍的創始人啊,當年桓齮剛進入鐵鷹軍的時候,一見到白宣就激動的不行,白宣就是所有鐵鷹軍將士心中的偶像啊。
白宣:“放鬆點兒別站那麽直,你這樣讓本君心發慌。”
白宣笑嘻嘻的說出這句話,桓齮立馬咧嘴笑了,楊端和照著桓齮的屁股就是一腳。
“小兔崽子,剛當上將主眼睛就往上翻了,居然敢叫老夫跑到你前麵。說,為啥來晚了。”
桓齮在楊端和麵前更沒脾氣,人家是前任鐵鷹軍將主,而且大秦將士沒有不知道楊端和的脾氣的,他看得上的人才踹,看不上的想叫他踹人家都懶得動腳指頭。
桓齮抹了把汗,他是從士卒一步步上來的,能說會道跟他不沾邊兒,所以桓齮直接打開自己的胸甲從裏麵小心的掏出一隻貓崽兒一隻狗崽兒。也不知他是從哪淘換到的,這貓崽兒和狗崽兒渾身雪白雪白圓滾滾的,這會睡得直打呼嚕。
桓齮:“給大女的,找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了。”
白宣接過貓崽和狗崽轉手交給張良韓信,小哥倆一人抱一個看樣子很是喜歡。
白宣:“不會是強買強賣吧?”
桓齮:“沒有,沒禍害咱秦人。就是,就是劫了一個齊國富商,把他姬妾養的給搶過來了,據說是花了大價錢的。其實也不是劫,這富商不去城邑卻一點點的向我的駐地靠攏,所以我帶人劫了他。”
白宣:“然後呢?”
桓齮:“黑冰衛的兄弟們後來把那富商還有商隊全扣了,然後就沒見過了。”
白宣:“哦,那就沒問題了。你倆給你們師妹送去,快去快回。”
張良韓信答應一聲就跑了出去,白宣拍拍桓齮肩膀點了點頭說:“會用心思了,很好。本來不想這麽早的把你提拔上來,想讓你多打幾仗,不過大王看好你,也是為了酬謝你生擒司馬尚之功。你是鐵鷹軍的老底子,一舉超過眾多袍澤,因此這個時候要戒驕戒躁知道嗎?”
“末將明白!”
“嗯,來,咱們接著說。”
張良和韓信出了正堂一路飛奔跑向後院,張良懷裏抱著的是那隻小狗崽兒,而韓信懷裏抱著的是那隻小貓崽兒。按理來說內宅是不允許外人隨便進出的,然而張良和韓信顯然不是外人。除了自己的兒女之外,白宣名下正式弟子有四位,一是王離剩下的就是張良、韓信與蕭何。大弟子王離現在隨長安君鎮守北地三郡,也算是獨領一軍的將軍。蕭何算是第二弟子,因為他年紀較長所以一般不會去內宅,張良和韓信還沒及冠這方麵的限製較少,而且這個時代拜入師門猶如又多了個爹,所以張良和韓信是可以自由出入內宅的。
內宅寢室前的草地上,紫煙拿著一把木劍在練習劍術,煙蘿在一旁指點。小小的紫煙一招一式之間頗有章法,連煙蘿看了都不住的點頭。
當紫煙收劍時,煙蘿拍著巴掌說:“不錯,長進很大。這套劍法是你爹教你的?”
“嗯。”
“你爹真是疼你,這套劍法他都不教給娘親。”
“娘,我爹說了,太笨的人學不會這套劍法。”
“你爹正是這麽說的?”
“嗯?讓我想想。哎呀,紫煙忘了爹爹是怎麽說的了,嘻嘻。”
煙蘿點著紫煙的腦門說:“我跟你那兩個娘不一樣,別在我麵前耍心思,因為沒什麽用,你爹在我麵前從來都不敢耍心眼。”
紫煙:“知道知道,因為您比我爹心眼多,不然怎會生下我。”
煙蘿把紫煙抱進懷中笑道:“你終於笑了,你知道這麽多天娘親有多擔心你,娘親喜歡看一天到晚笑個不停的紫煙。”
“娘~~~”
張良韓信:“拜見師母,見過師妹。”
紫煙:“見過張師兄、韓師兄。”
煙蘿笑著點點頭說:“你們兩個怎麽來了,是不是偷懶了?”
張良雙手舉起小狗崽說:“師尊命弟子給師妹送來這個,哦,韓信手裏的也是師尊讓送來的。這是楚國的貓狗,據說很貴。”
韓信:“師傅說師妹喜歡小貓小狗,所以就讓我們送來。紫煙你看,這小貓崽多好玩呀。”
這一路的顛簸早就讓小貓小狗從睡夢中醒來,韓信把小貓捧在手上送到紫煙麵前時,那隻小奶貓的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紫煙喵喵喵的叫個不停。
“小貓~~~”
女孩子對毛茸茸萌噠噠的小貓小狗是沒有抵抗力的,紫煙伸手就把小貓抱進懷裏,臉蛋在小貓身上蹭來蹭去。韓信笑嘻嘻的伸手摸著小貓,看樣子他也挺喜歡這隻小貓,而張良則將小狗放在地上,那隻小狗晃晃悠悠轉著圈兒,一邊轉還一邊哼唧。
“小狗,我喜歡。”
紫煙蹦到小狗麵前蹲下一把抄起小狗,這下好了他的麵頰兩側一邊一個。
韓信:“紫煙,它們是不是餓了,老是叫,應該找點吃的給他們吃。”
“韓師兄說得對,娘,我去弄點吃的。”
煙蘿笑著點點頭,韓信說道:“紫煙慢點跑,我來幫你。”
張良:“韓師弟,師尊說讓我倆速去速回,我們該回去了。”
韓信:“哦,差點忘了。師母弟子告辭。”
煙蘿:“去吧,告訴你師傅,早些回來用餐。”
張良:“回師母,今天怕是要晚了。”
韓信:“師母不必擔心,若是晚了弟子會來告知師母的。”
煙蘿:“好,你們去吧。”
小哥倆施禮之後轉身走了,此時紫煙抱著貓狗坐在回廊前的地板上,綠衣在一個木盤裏放上澆了肉汁的飯,小貓小狗一頭紮進木盤裏吃得歡快。紫煙拍著手喊到:“吃了吃了,它們吃了。嬤嬤,還要給它們做個窩。”
奶娘:“嬤嬤立刻給你做。”
綠衣:“為何讓嬤嬤動手而不是你的韓師兄?”
紫煙眨著眼說:“為何要用他,其實我更喜歡張師兄給我做。不過爹爹說過張師兄和韓師兄將來都是名動天下的豪傑,所以我不能讓他倆給我做狗窩貓窩,這有損他倆今後的威名。”
奶娘對煙蘿說:“閣主,大女雖然有時很頑皮,但其實心地最善,這樣的女子老天都要眷顧的。”
煙蘿:“紫煙心地善良但卻不傻,你聽她剛才說的話了嗎,她說她更喜歡張良給她做的東西。我懷疑這丫頭有她爹未卜先知的天賦,說實話我也不是特喜歡韓信,總覺得這孩子精明有餘穩重不足。張良就不一樣,一看這孩子就是個有見地的,說話做事也是有板有眼,將來的而成就定在韓信之上。”
紫煙:“娘,張師兄的長處在於謀國,韓師兄的長處在於將兵。他倆一個是謀士一個是大將,相輔相成缺一不可,河南說將來誰超過誰的。”
煙蘿對奶娘說:“聽見沒,越來越像她爹。我這個做母親的都快說不過她了。”
奶娘笑著說:“家裏的兩位公子也都很好,少君侯雖然年少卻已經隱隱有了威震一方的霸氣,公子慶雖然顯得懶散卻是個極聰明,倒是挺適合接了閣主的位子。”
煙蘿:“你的眼力一向不差,震兒是白家長子將來是要頂門立戶的沒有霸氣怎麽撐得起來。慶兒若是願意那就接了這滄海閣吧,雙兒應該也是願意的。”
紫煙:“二娘願意,因為爹爹說過雞蛋不能放一個藍裏,小慶早晚是要單獨撐起一方的。娘,二娘算賬可快可準了,從沒錯過。家裏的產業都是二娘管,大娘就是個享福的。”
煙蘿:“這話被你大娘聽見該傷心了,你大娘可比娘親還疼你。”
綠衣笑道:“才不會,大夫人若真的傷心了,隻需大女摟著她哼唧幾下。喏,就跟這貓崽狗崽似的撒撒嬌,大夫人所有煩惱定會煙消雲散的。”
娘幾個說說笑笑,院子裏一片祥和。白澤走進拱手說到:“夫人,家主命我告知夫人,今晚不能和夫人大女共進晚餐了,請夫人和大女不必等。家主還叫夫人不要過早就寢,家主有事和夫人商議。”
煙蘿:“莫不是趙國動了?”
白澤點點頭卻沒明說,煙蘿點點頭說:“告訴家主,我等他。”
“喏。”
呂俯正堂內氣氛稍有緊張,斥候和黑冰台的密探剛走,白宣和王翦、楊端和正俯身在沙盤上標注趙軍行動路線,桓齮大聲的報出一個個地名,張良韓信配合著在地圖上標注。
片刻之後,白宣直起身說到:“趙軍的目標是貍陽城,主將是誰?”
桓齮:“是趙蔥。”
白宣:“雖然算不上名將,也還是有一定眼光的。趙國不愧是強國,雖然一代不如一代,但這底蘊還是有的。莫急,現在他們還沒打起來。桓齮,你說我軍何時出擊最佳?”
桓齮:“當然是趙蔥攻下貍陽城之後,不過君侯,末將以為我軍先鋒此時可以隱蔽前出至預定攻擊地帶。”
白宣笑了笑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