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踐行

  酒未完，碗已滿。


  看著碗中透明的酒液，這次的聶霓裳立即拿起來喝，而是把雙指之間夾著的香煙放在嘴中吸了一口後，緩緩說道：

  “老道大概是二十多歲的時候下的山。”


  “他是一個道士，或者說從七歲開始上山開始他就是一個道士了，家中父母也是活不下去才把他送上山去，而道觀之中也是發現老道的天資也收入門牆，甚至於進入到內山開始進行炁的修煉。


  不過，學得多了，自然也會知道的多。


  正當老道小有所成的時候，天下的動蕩也是拉開了帷幕。


  所發生的什麽我自不必贅述，而老道其實是通過奇門之術算到這件事情的，也正因算到他所懷也隻是希望多少能夠救一點人而已。


  可惜，個人力量太過於描小，況且還有東瀛本土的妖人在一段時候後盯上了他。其後導致許多悲劇的發生。”


  說道這裏，聶素霓停頓下來。直接用手拿起一塊牛肉放進嘴中咀嚼，她大口吃著牛肉神情之中帶著的是仇恨，現在仿佛是在嚼著一些畜生的肉。


  牛肉剛剛咽下，用著烈酒應下。


  “哈~”長出一口酒氣，兩碗白酒下肚此時的聶霓裳已經是帶著點熏醉，她可以避免這種狀態，但是沒有這樣做。


  不然，她還喝這酒幹嘛。


  “戰爭總是格外的漫長，而在這十幾年的戰爭時期，老道大大小小的傷也受了許多。不過身體上的傷再多也比不上心靈的傷害。


  老道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之中陷入到無可自拔的悔恨之中。


  猶記，我有一次問老道，你現在還恨嗎？”


  她停頓一下，眼神帶著隱隱的失神，想來是陷入回憶之中。


  很長的一段時候過後，她才繼續說道：“那個時候的老道是這樣回我的，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終究已經過去。


  在這之後，老道已經是帶著滿身傷痕回到深山之中不問世事。我還以為他會永久的在山中了卻殘生，結果——九*六年的時候，他看到東瀛的執政者參拜某神社。”


  說道這裏，她的眼神之中帶著些玩味的朝著藍隨繼續說道：“其後幾年，老道出山，參與到駐瀛辦的建設中來。


  再過幾年後，老道撿到了你，沒過多久正式把你帶到東瀛來。”


  到這裏，聶霓裳也就沒有再說話。


  而是專心的吃肉喝酒來。


  當然，她的意思也表達的十分明確。


  “這麽說，你該知道的也都知道？”


  “畢竟多年師徒，能不知道嘛~”聶素霓搖著頭，把碗中最後一滴酒液喝下。


  “那麽你覺著，我能。。。。。”


  “絕不可能！”


  還未等藍隨說完，聶霓裳已經是一口篤定地說道。


  聽著她這話語，也是不免讓藍隨苦笑說道：“雖說知道難度很大，不過聽著你這話，還是頗為有感覺到不是滋味啊~”


  “我這叫做讓你認清現實，在現代之中我們這些修煉人士又不是什麽絕對力量，末法時代剛剛過去，近百年來才恢複多少，但是其驚才豔豔之輩已然頻頻出現。”


  “末法時代？”藍隨疑惑的看著聶霓裳顯得有些不懂。


  “老道沒有和你說過？”


  聶霓裳驚訝地看著藍隨緩緩搖頭的樣子。心中想著搞了半天還有給他補課。


  “這麽說吧，天地靈氣有漲有落，從古至今從來如此。以著種花家的曆史來說，清朝初期已然是處於枯竭時期。


  但是，清末卻是逐漸燃起，當然一同燃起的還有戰火。


  你隻要知道，近百年的時光，誕生的不止是有許多人才，還有的是許多沉寂多年的老怪物估計也出世了。隻是我們還沒有完全掌握信息而已。


  所以，如果說你想要用付諸於武力，勸你盡快放棄吧。何況這是一個大國博弈的年代，用武力的話，隻會給你自身和你身後的國家帶來麻煩。


  你要強行去做的話，我都會來阻止你。”


  聽著她最後的警告，藍隨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後說道：“我像是這麽蠢的人嗎？”


  “你不蠢，但是就怕你跟個愣頭青似得血氣上湧就跑去玩鬧了。”聶霓裳嘴上不饒人的說著。


  麵對她這話藍隨連理都懶得理會。直接正經說道：

  “我就想要知道，有沒有第二種可能說，讓他們自行。。。。。。”


  “那你還不如考慮前一種都要靠譜些。”


  翻了個白眼，聶霓裳問道：“你難道不知道，某神社的根本到底是什麽嗎？”


  好吧，其實藍隨還是知曉的。


  靖某神社，那是東瀛天皇為祭典死去將士而修繕的神社，本來應該歸於神道教掌控。但是近代以來，東瀛軍方勢力龐大，更是乘著靈氣複蘇階段召集一大批能人異士歸於手下。


  一時間，東瀛軍方勢力無人能出其左右。


  靖某神社，也是一時間歸於軍方管理，所以戰敗後軍方雖說實力驟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一樣把一些他們的所謂的同胞放入其中。


  這也是成為，種花，東瀛，南鮮，三國摩擦不斷的導火索。


  在過去十多年，軍方已經基本完蛋，而宗*教實力逐漸擴張，東瀛政*府也是“恰逢其會”的頒布出一道軍教兩分的製度出來。


  以此，靖某神社才回過神道教。


  但是，在如今東瀛的政壇之中，右*翼勢力仍舊陰魂不散，並且伴隨著本土國民對於政治上的冷漠導致現代愈發猖獗。


  甚至於，膽敢修改曆史，企圖美化自己所犯下罪行，這才是最為令人發指的地方。


  而，這也是藍隨想要他們自行拆除神社最大的阻礙。


  先不提現在的管轄著神道教，東瀛右*翼勢力已然是一座大山壓在藍隨麵前，讓他無可奈何。


  況且——“你的身份太過於敏感，他們肯定不會讓你這種身份敏感的人觸摸到任何一點本國的政治上去。”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藍隨拿起酒給聶素霓給碗中滿上。


  “但是，我也是經過一番考慮的好不好。”


  看著聶素霓根本不信的目光，藍隨無奈之下也是慢慢把自己的打算給說了出來。


  藍隨的講述時間不長，畢竟計劃也十分粗糙。但正是這份粗略的計劃，在場的聶霓裳和鄭道在細細思慮之後，居然發現還真有幾番可能性？！


  “你有幾分把握？”聶霓裳撕下一根鴨腿，放進口中咀嚼著問道。


  有些嫌棄地看著自己這位師姐的吃相，藍隨也同時說道：“本來隻有兩分，但是聽著你說靈氣複蘇的事情後，卻是有又多了一分。”


  “搞了半天也隻有三分可能。”聶霓裳皺著眉頭。


  “總比一分都沒有要好吧。”藍隨攤著手說道。


  “也是。”


  搖頭苦笑，聶霓裳問道：“但是，如果要實現你這份計劃，我應該馬上就要把你逐出駐瀛辦，這點你應該知道的吧。


  其實，老道也並沒有那麽在乎這件事。。。。”


  “這話，你自己相信嗎？“藍隨問道。


  聽著藍隨的問題，聶霓裳愣了一會兒後搖頭苦笑。


  不過，她也的確是不想要藍隨投入到那虛無縹緲地計劃之中去。隻見她抬起頭來，直視著藍隨的眼眸後，說道：

  “如果我說，在此之前我和小鄭是準備把你當做駐瀛辦的主任來培養的話。。。。”


  “那麽，我就幸虧我跑的快吧。”


  藍隨笑著擺擺手，還裝作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


  不過，剛才她那話其背後的意義讓藍隨也是隨即正色道：“你的實力已經接近對陸級別的事情已經快要瞞不住了？”


  對於藍隨的敏銳，聶霓裳是真心實意的閃過一道欣賞，然而又轉化為可惜。


  壓下複雜的思緒，她回答道：“最多還有一年吧。”


  “老鄭不行嗎？”轉頭看著鄭道，“何必從年輕一代挑。我還有周子航，甚至於還有其餘我不知道的人種去進行選擇。”


  “老鄭也要回去述職了，靈氣複述百年之久，不該出現的已經慢慢出現，國內的麻煩可是比之東瀛這塊還要大，所以需要一批中堅力量來打頭陣。


  年輕人則自然是繼續在外麵曆練一下。”聶霓裳透露出一些藍隨所不知道的隱情來。


  “這樣啊~”


  藍隨明了的同時也是問向聶霓裳，“師姐你估計，神魔鬼怪之事，還能夠瞞得住世人多久？”


  聽著他這問題，聶霓裳愈發欣賞這個小師弟起來。


  本來也是涉及到機密之事，在這個時候也是不免當做獎賞給予他知道：“最多五年，從現在開始已經是有國家在進行慢慢鋪排。”


  “五年嘛，那倒是剛剛好的樣子。”藍隨聽到這個數字，心中也是不免一喜。


  看著他這幅喜不自勝的樣子，聶霓裳也是不免感覺到高興。


  但，同時想到這麽一個好苗子本來還嫌棄他的懶散，結果倒好他不懶散了，卻要跑出自己的掌心又是讓她心下一陣惱怒。


  “行了，該說的不該說的，老娘已經是都跟你說了。既然有了把握就自己玩去。”


  叼著一根羊排骨頭的聶霓裳不滿地說道。


  “額。”


  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師姐怎麽突然間情緒大變，不過麵對她藍隨還真不敢造次。隻能是乖乖的站起身來，同時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我還要辦理什麽手續之類的嗎？”


  “直接滾就是，以前給你的裝備我也懶得收回來了。反正也是一些凡鐵而已。”


  “哦，那我就走了啊~”


  藍隨怎麽也沒有想到送別是這樣一副場景，也是有些無奈。


  “滾滾滾！”


  聽著聶霓裳這話，藍隨也隻能是搖頭轉身離開。


  手上握著把手，正要打開門扉，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來：


  “臭小子，如果實在搞不定的話別硬撐。報出我的名字來，好歹還能活。這些小鬼子有時候喜歡把事情給做絕的。


  但老娘隻要還在世，他們多少也會顧忌幾分。”


  看著金屬的門扉，藍隨沉默良久。


  等待他的隻有前方的黑暗與未知，他有時候的確是產生過彷徨，不知道該如何前行。


  但是，聽著身後的聲音，藍隨卻是不知為何有了些勇氣。


  或許是因為能夠把命留住吧。


  心中自嘲一聲，也是不免感激說道：


  “謝謝了，師姐。”


  。。。。。。。


  說完，他已經是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而即將要麵對的是無數明槍暗箭，生死難料，禍福未知能做的也唯有勇敢麵對。


  在藍隨走出去的房門之中，鄭道與聶霓裳師徒二人均是沒有說話。除開電腦散熱器與聶霓裳咀嚼著食物的聲音之外，再無其它聲音。


  可能是鄭道覺著太過於安靜了，也可能是他實在是沉不住氣，終於開口說道：

  “師父，這件事情是不是決定的太過於草率了？”


  “怎麽草率了，他的計劃還不錯的樣子啊~”聶霓裳咀嚼著食物含糊地說道。


  “那個可能性都不足三分的計劃能別提了嗎？”鄭道皺著眉頭，續道：“他還隻是一個年輕人，而東瀛的土地上已經是有著太多的老怪物迫不及待的要出來了。


  不可琢磨的因素太多，脫離駐瀛辦的他，又要執行那個計劃的話，我們根本不能去幫助他。他隨時有可能送命的！”


  “咚！”


  聶素霓直接把酒壇墩在地麵上，發出一道聲響來，其後吼道：

  “你以為這些以為我不清楚嗎？我比你要更加清楚！”


  “但是啊，那個臭小子現在去完成的是老道最後的心願。那個啊！老道是救他，養他，如父一般的人，這種執念之下你要我如何去做！”


  吼完後，聶霓裳感覺稍稍輕鬆一下，聲調也是慢慢平緩下來。


  “何況，那個孩子，看起來懶散，心中卻也有著他自己的倔強之處。駐瀛辦是能夠保證他在東瀛過逍遙日子。


  然而，連他自己恐怕也是才發現，那絲心中不甘吧。


  不甘心於就這麽安樂下去，人啊其實總是向往著不凡，向往著能夠抓住什麽。這點你應該是知道的。”


  轉頭看著鄭道，聶霓裳眼中的憐愛一閃而逝。


  “但是，抓住什麽的時候，可能也會失去一些東西。”


  鄭道搖頭說道：“這才是我不想看見的。”


  “這些，隻能靠他自己去領會，我們幫助不了他多少的。”


  端起碗來喝光最後的一點酒，聶霓裳飄忽著身體慢慢站起來，往著之前的電腦那裏走去。


  “還有，把集京之都。關於七福神的那個任務給撤銷吧。本來也沒我們什麽事的。隻是為了考察他們才製定的計劃。


  現在看來，還是再重新安排一個考察任務吧”


  往著之前的椅子上麵一坐，聶霓裳抬頭往著天花板喃喃自語地，說道：“而七福神這個任務，就當做是我給他離開駐瀛辦的一份餞行禮物吧。”


  如果把這本書分成三部分的話，那麽第一部分已經是正式完結。到這裏為止，基本上是把世界觀也好，主線劇情也好，還有其周圍的人物講述了個大概，可以說我貌似費了90萬字完成了鋪墊情節，想到這就感覺十分奇怪。當然了，也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青空在此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