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邊緣的歎息
. ，
“啪嗒，啪嗒。”
腳步聲在倆人沒有掩飾的情況下顯得格外清晰。
作戰室中的人員均不是泛泛之輩。盡管沒有出現在視野之中，但是已然知道他們的靠近。
今天早上Clef博士去藍隨的房間請他過來，這不是一件私密的事情，所以有人知道。
一旦有人知道，那麽這件事就會逐漸傳開。
就像，昨天藍隨在作戰室中給梅莉柏西施加壓力，其後梅莉柏西長跪在Clef博士門口這件事。以及Clef博士的性格很護短，氣量也不大。
這些種種的事情，都不是什麽秘密一樣。
梅莉柏西是同事，是戰友，而藍隨隻是一個外人。不管事件的起始如何，人在下意識中總會偏向與自己親密一些的人。
所以，他們期待著，期待著Clef博士會給藍隨帶來什麽樣的懲罰。
於是，他們在工作的繁忙中，分出了一份心思開始了等待。
等待著藍隨會有怎樣的後果。
在等待的人群中自然有著梅莉柏西與碧莉茨。
她們的神情是最為複雜的。
Clef博士去找藍隨的事情她們自然知曉。
碧莉茨多少與藍隨算是友人關係，卻是在不小心的玩鬧中闖禍了。
梅莉柏西是今天等待事件的始作俑者，她並沒有想到過事情會如此發展，但她無法去阻止Clef博士的決定。所以現在隻能在此等待。
然後，十秒後，等待出現了結果。
兩道人影朝著作戰室走來。前者不疾不徐，後者步履之間有些蹣跚。
前者來到作戰室的中央會議桌前站立，後者找著會議室最近的一張椅子，而後往上一坐。
站著的人沉默不語，坐著的人把身子全部沉入椅子中，像是沒有骨頭一般。
半響之後，似乎是有些不忍。碧莉茨走上前來朝著坐在，應該是癱在椅子上麵的人，問道：“藍隨，你沒事吧，要不要幫你叫治療人員來？”
“啊~”
像是睡著的人被人吵醒。藍隨眯著眼睛看向碧莉茨眨了眨眼睛，好似在確認著眼前之人。一會兒後，他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慵懶的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我現在情況還行。”
“還行？”
碧莉茨瞧著藍隨身上破爛的白袍上的紅色血痕以及嘴角的血跡。
這種情況真的算是還行？
這都大出血了吧，而且還有一滴都飆到Clef博士的鼻子上麵去了。
碧莉茨可是看見了博士唯一露出的肌膚上麵的血跡，對於藍隨口中的還行實在是抱有著懷疑態度。
但是，藍隨卻是真的還行，山海經世界中的治療物品不要太多。在偷偷的吃了一點後，其實已經在逐漸恢複身體受到的傷害。
“可是……”
“碧莉茨！”
還想說些什麽的碧莉茨，卻是被突然一聲的點名所嚇倒。點她名的是Clef博士，碧莉茨連忙小跑過去，來到博士麵前。
“去幫我拿一張創口貼來。”
“哦，好的。厄”下意識的答應一聲，卻又馬上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轉過身子來看著Clef博士，青綠色的眼眸中滿含著的是不可置信。
Clef博士拇指擦過鼻梁，其上的丁點血跡已然抹去，一道微不可查的傷口正在其上。
這是受傷了？？！
碧莉茨心中生出一種巨大的荒謬念頭。
然而，仔細觀看那的確是一道真實存在的傷口，平直，粉色，猶如一根看不清的細線。此時不止碧莉茨，該說所有聽見Clef博士需要創口貼的人都觀察到了這道傷口。而他們也可以確信，在Clef博士去找藍隨之前，這道傷口絕對是不存在的。
無論眾人心中所給出結論有多荒謬，但是排除其餘可能後，隻剩下了唯一的可能——這道傷口是藍隨所造成的？！
對城級藍隨，給對陸級Clef博士造成了一道傷口？！
駭然的目光投向正慵懶在椅子上的藍隨。
難怪他笑的如此輕鬆，難怪他笑得如此寫意！
在修煉這條路途，越往上走，境界之間的差距就越大。對城級用一個眼神就可以把對人級別人給殺死。對陸級隻需要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把對城級別的人給殺死。
在這種巨大的境界差距下，藍隨給Clef博士造成了一道傷口。盡管是一道極小，細微的創口，如同手指頭被鋒利的打印紙給劃過而留下的傷口。有點痛，會出血，且不會像是生鏽鐵釘一般留有破傷風感染的後遺症。
但是，他能做到這件事情，已然是不可思議，在其履曆上可以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對陸級以下第一人，這原本是安培晴明的戲言。各方組織雖有警惕，但沒親眼目睹恐怕覺著不值一哂。不過，現在有了這戰役下恐怕是實至名歸的稱呼了。
“我的創口貼呢？”
似乎是嫌棄這幫人的驚歎太過於長久，Clef博士不得不提醒一聲。
“哦哦，馬上就去！”碧莉茨醒悟過來，小跑出了作戰室。
創口貼這東西估計在基金會不常見，但也不至於完全弄不到。幾分鍾後，碧莉茨就帶著好幾塊回來了。
小心翼翼的撕掉外麵的包裝，撐著雙手想要幫忙貼，卻又喘喘不安的樣子，看著都費勁。Clef博士直接拿過來，貼在自己的鼻子上麵。
把包裝紙放在自己的口袋中，看著Clef博士想要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什麽來。
她知道Clef博士對於這道傷口是可以瞬間治療好的。甚至於基金會內部對於肚子被劃開能看見腸子的傷口都有藥物可以瞬間治療好，更別說這種小創口了。
那，Clef博士特意用創口貼的意思多半也有自我警戒的意思了。
用手摸了摸鼻子上並不怎麽習慣的創口貼，感覺到微微疼痛。忍不住側頭望去正癱在椅子上，一副“啊，朕的身體已經被掏空了。”模樣的藍隨。
就是這種家夥把我傷到了，還真是……
回想，倆人在走廊的博弈。他用著很多的準備措施來迎擊自己。自己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何水平，所以便眼睜睜的看著他用道術解除負麵狀態，用奇門遁甲來恢複自身並且提至巔峰，再召喚出異獸來。
如此種種，最後竟是一劍刺來。
這一劍既沒有什麽驚天泣鬼，也沒有三生蓮花之類的玩意，就是很普通的一劍。像是公園老大爺們鍛煉時候刺出的一劍。
卻是令自己感覺不好躲避的一劍
其實他可以用大能量傾瀉的攻擊方式直接把藍隨連人帶劍給擊飛。
但是，不行。
這樣的方式下，藍隨會灰飛煙滅。
他不能殺！
藍隨也知道這點，所以他這一劍刺的無所顧忌，也刺的勇往直前。
技巧性的躲避在那劍出的一刻顯得多餘。
對於種花家他有過研究，而最為難以理解的字便是“道”。
道理，方向，路途，還是宇宙中所存在的物質？
無法理解，也無法去探究。
但是，在今天他似乎是感覺到一點，正是從那小孩的劍上傳來。他那一劍好像就是在說，我這一件刺出就要刺中點東西，不刺中是不可能的。
毫無道理，也不接受反駁。
在不能殺掉他，Clef博士所以隻能接受這毫無道理的一劍。
所幸，這小孩的能力還有所欠缺。所以劍鋒隻能劃過他的鼻梁就此作罷。然後被他隨手一掌震出去。
藍隨的肋骨估計斷了幾根，但是無傷大雅。
而自己，則是被這一劍劃破了皮膚。
這小子，要不要把他留在基金會呢？
Clef博士心中如此是想著。
可能是察覺到博士的不懷好意，藍隨豁然抬起頭來，問道：“有什麽事嗎？”
Clef博士：“沒什麽，就想要知道等下人找出來了，你還有能力去應付嗎？”
藍隨：“你先把人找出來，不就全部都清楚了。”
Clef博士點了點頭，把碧莉茨喚了過來。：“碧莉茨，你來吧。”
碧莉茨來到博士身邊，而身邊早有工作人員把之前準備好的設備給帶了過來。複雜的數據線，帶磁貼片，手提和台式電腦，開始圍繞在碧莉茨的身邊工作了起來。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碧莉茨的額頭與手腳上纏繞著數根數據線。一個人類女性，仿若變成機械與生命合體的神秘狀態。
藍隨看得迷糊，不由問道：“這是在幹嘛？”
提出了疑問，卻沒有人給予解答。Clef博士更是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在作戰室中所有人員說道：
“現在開始，所有人不允許說話，一旦發現此項意圖會被我就地斬殺！”
藍隨被這命令嚇了一跳，側目望去，Clef博士站立在作戰室中央，神情緊張地張望著碧莉茨，似乎一刻不允許自己放鬆警惕的模樣。
他說的是真的！
藍隨看著神經完全緊繃起來的Clef博士就知道他所說的一定是真的。
另外一方麵，看到所有的措施已然到位。拿著手提電腦的一名工作人員向Clef博士示意。
點了點頭，博士望著已雙眸緊閉的碧莉茨說道：
“碧莉茨，知道你的命令嗎？”
碧莉茨發出機械般的聲音，道：“知道！”
Clef博士說道：“重複命令。”
碧莉茨用著毫無感情的語調，說道：“找到美裏富江的位置。”
Clef博士：“再重複！”
碧莉茨：“找到美裏富江的位置。”
Clef博士：“再重複！”
碧莉茨：“找到美裏富江的位置。”
於此，Clef博士長吸一口氣，後道：“Ελπ?δα，Hatikva.?μ?χληκαταστροφ?/?λεθρο??λεθρο?Γ?ρ??μ?διδο??πρ?φασιν?ττηθ?ντιΔαρε??πρ???λληνα?θι??ναθαρρ?σαιπε?ραν。”
語言，應該是語言的玩意被Clef博士從口中吐出。
但是，這卻是超過自己理解的任何語言。
英語，德語，阿拉伯語，還是傳說中的溫州話？藍隨無法得知，從身邊之人的反應來看，他們也不知道。
唯一得知的一點是，隨著言語的說出，站在中央的碧莉茨身軀漸漸發出一陣金色的光芒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藍隨仿佛聽見鎖鏈被拉動，門鎖機關開始製動，老舊的門扉被緩緩打開的聲音。
而此時，碧莉茨的眼眸逐漸打開，原本翠綠色的眼眸好像帶上些灰色。但這點灰色卻是散發出銀色的光芒來！
見此，Clef博士大喝一聲：“重複命令！”
碧莉茨：“找到美裏富江的位置。”
下一秒，在作戰室最大的屏幕上，原本亮著的地圖中陡然出現一個紅點。
目的達成，Clef博士沒有猶豫，言道：“?κεν?ν?π?κρισινπεποι?σθαι，πα?ζωνπρ??τοσο?τονκ?νδυνον，?ν?οι?δ?κα?τ?παρ?ντιθαρρε?νκα?στοχ?ζεσθαιτο?ρ”
神秘的語言再次吐露而出。
“嘭！”
門扉被強製關上，門鎖一道兩道三道再次拴起，嘩啦嘩啦的鏈條聲正在封禁著一重要之物。
碧莉茨身上的光芒如同被是緩緩關上的霓虹燈逐漸暗淡。
直至光芒全部熄滅，Clef博士才開口說道：“你們可以說話了~”
“呼~~~”
好像在這短短的三分鍾內，不知道多少人是閉著自己的呼吸來的。直到Clef博士說出這話來，整間作戰室才有人呼吸，空氣才開始了流動。
幾個穿著全著白色防護服的人員不知道從哪裏來，準備好了擔架，手中提著銀白色的箱子把還在閉眸的碧莉茨帶走。
在此期間沒有人去阻止。
梅莉柏西如此，博士也是如此。
直至這群莫名其妙的人走出了這件作戰會議室，Clef博士也是朝向藍隨說道：“位置已經確定，你自己去吧。”
聽聞這話，才終於是從一係列看不懂的變化中清醒過來。
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鍾內，自己好似接觸到了一些基金會不曾顯露於世的秘密。
神秘莫測，難以揣摩，卻又讓人心生好奇。
口中有著無數問題想要問出口來，也有無數的感慨想要說出，但是這些內容藍隨隻能一一吞咽進自己的肚中。就像他的山海經一般，有些東西是不能被人探尋的。
最後，隻能的話語化作一聲歎息，言道：“能給個GPS導航給我嗎？你們國家我還不怎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