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殘片極其由來（二）
這下，貔貅可是坐不住了。
“嘿！”的一聲輕吼，後肢發力，猛然一躍。
原本端坐在桌麵之上的貔貅，下一刻，便落在了胖道士的身上。
頓時，被激起的圈圈漣漪，震蕩了開來。
斜眼，見老大並沒為此生氣，好奇心使然，貔貅湊近了腦袋，努力的從指縫間，欲求窺探些什麽。
透過這散發著金光、粗胖的指節，貔貅眯縫著的雙眼，隱約可見，那淡藍色紙片之上的文字，正以蝸牛爬行的速度，緩緩的挪動著，變幻著。
雖然一個字也不認識，但貔貅憑自己的記憶力來看，直至現在，這些三四百個，如螞蟻般大小的文字，竟然變化出了，千千萬萬樣式不同的字型。
‘咦？這是什麽寶貝？’
貔貅心裏疑惑，可礙於老大閉目養神的神情，並沒說出口。
而這圓咕隆咚的腦袋，卻是湊的更近了。
鼻頭用力抽動了幾下，發出了輕微的抽氣聲。
‘嗯，這上麵，除了老鳥人的一身鳥屎味，其他的……好像，嗯，也沒什麽了呀……’
‘奇怪，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按照上麵文字，所展現出來的樣式來看，這分明是一張金屬薄片呀！可是，在老大手裏，這被捏成一團的東西，怎麽看，怎麽都像是一張紙片呀！’
‘而且，這紙片上，到底被施了一個什麽樣的法術，為何文字會不住的變化呢？’
‘還有，這又是誰施展的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破紙片，和這小胖子，能有什麽關係呢？’
……
苦笑聲中，巨大的古樹前，一個身影，突兀的出現在前。
“小龍啊，你就再別問了，既然都已經從死胖子那裏回來了，今天，你就趕快先回去休息吧，有啥事，咱以後再說。你看，這天都快亮了！”
看著趴在肩頭的小金龍，黑衣老者輕聲道。
“哼！你說的倒輕巧，我要是心知肚明的，誰會閑的沒事幹，問你這麽多問題？再說啦，明明是你，把人家蒙在鼓裏，到頭來居然還嫌我話多！真是的，你倒是說說啊，那究竟是個啥東西呀，為什麽你一拿出來，死胖子就肯放我們走了？”
雖然即將天亮，可小金龍還是一臉的興奮，全無睡意。
“哎，年輕真好！鬧騰了一晚上，居然還有，這麽大的精神頭！”
由衷的歎息了一聲，舒展身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粗糙的手背，蘸去眼角的淚水，黑衣老者一邊漫步走向樹幹，一邊壓低了聲音，娓娓道來。
“俗話說，六道輪回，即是，天道、人道、畜生道、阿修羅道、餓鬼道和地獄道。可是世間萬物，無窮無盡，豈是這六道，便可完全概括的了的。”
“那，那些老和尚，為什麽常常把他掛在嘴邊？直接說萬道輪回，不就得了？”小金龍插嘴道。
“你看你，這就不懂了吧！所謂的六道，僅僅隻是一個，針對於世人的、籠統的，意識形態的劃分，可以是活人，也可以是死人，可以是生前，亦或是死後。”
“哦！還是不明白。”小金龍嘴巴張的老大。
“唔，這麽跟你說吧。”
黑衣老者沉吟了片刻。
“以六道比於活人，便相當於，對於人性的劃分，而以六道比於死後，則是相當於，對於因果轉世的形容。”
“六道的含糊歸類，隻是適用於，絕大多數的人類和生物，而且，對於這些參禪禮佛者、羽化修仙者、等等來說，這六道，也已經足夠了。”
“哦！”小金龍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那麽.……”
“好了，這個問題不是重點，點到為止即可！”
見其眉間，似乎又要疑竇叢生，黑衣老者連忙打斷道：“正如尋常所見，山有山之道，水有水之道，木有木之道，風有風之道.……而我那張殘片之上，便記錄的是這些世物的道。”
略微思考了一下，小金龍撇了撇嘴，“就這個？好像也不怎麽厲害嘛！”
“這你就不知道咯！”
來到一張木椅旁，老者坐下身子，神情雖然得意，可也是哈氣連連，“你可知，這地府，是憑什麽拘拿魂魄的？”
“憑什麽.……”
話題突然一轉，小金龍雖為之一愣，不過瞬間，便也反應了過來。
“還不是因為，那地府手中，掌握著一本生死簿麽？”
“嗯，不錯！”
黑影老者點頭讚許，轉而接著問道：“那麽，這生死簿，是從何而來？上麵記錄的信息，又是因何而來？為何地府對其，言聽計從？”
“這個.……”
麵對這三個問題，小金龍猛然發現，這看似理所應當的事情，可在自己的腦海裏，居然沒有半點的答案。
“我，我還真不知道！”
“怎麽跟你說呢？”
眼見著小金龍吃了個癟，黑衣老者卻是來了精神。
“要說起這生死簿，此乃天、地、人三書之一，天書乃封神榜，地書乃山海經，而這人書，便是這生死簿。”
“天書由天界保管，現已丟失，地書流傳人間，十之八九早已失傳，而這人書，由地府掌控，隻不過，在這漫長的歲月裏，真跡已是難覓蹤跡，留下的全是一些重製拓本。”
“對，對，對，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這是常識。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其實這三本聖書，究其源頭，乃是出自於同一本書，《道》。”
“到？到什麽到？到哪來？到哪去？怎麽會有這麽怪異的名字？”
小金龍不解。
“不是到來的到，而是那道理的道。”
老者滿頭黑線。
“哦！”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怎麽取個這麽怪異的名字？是誰編纂的啊？這麽沒品味！”
“不知道出自哪位之手。”
老者搖了搖頭，不經意間，目光一閃，隨即卻又暗淡如常。
“其實，這本書本來就沒有名字，隻不過，是為了稱呼方便，大家按照其中所寫的內容，隨意稱呼的罷了。”
“不會是你胡亂起的名字吧！”
白眼一翻，小金龍調侃道。
“胡說！”
聞言，漲紅著老臉，黑衣老者厲聲爭辯道：“這還真不是我起的名字，不信你去問那死胖子，他也是知道這麽一回事的呢！”
“哎喲，就開個玩笑，看吧您老給緊張的！”
小金龍一臉淘氣，自然下垂的龍爪，輕叩了兩下老者的那硬邦邦的鎖骨，發出了‘噔噔’之聲，“我們繼續，我們繼續。”
“哼！”
端起石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茶香味自唇齒間蔓延開來。
“其實這名字，還真不是胡亂起的呢！”
正了正神色，老者端坐身子，語氣嚴肅。
“要真說起來，大及星辰流轉、萬物輪回，小到卜卦算命、時間流逝，甚至是東方的神仙佛陀，西方的天使妖魔，皆與此書息息相關。”
“哇塞！”
小金龍驚呼一聲，就好像發現了一個新奇的玩具一般，興奮的神情溢於言表。
“沒想到，這書竟有如此神通，它現在在什麽地方！”
“這個嘛！”
老者一臉苦笑。
“你剛才見到的，那張給死胖子的碎紙屑，便隻是這整本書中的，一丁點、小之又小的頁腳而已。”
枯瘦的大拇指，抵住小拇指的尖端，在小金龍的眼前晃了兩圈。
“嗯，不對啊！”
奮力的張開的，龍爪在老者麵前連連晃動。
“明明有這麽大麽！”